地域性创作与作家标识 中国文学在表现文学地域性特征方面曾经产生过不少优秀作品,这些优秀作品总会在描绘独特的地域性特征之时,关注凝聚在地域性之中的独特习俗、观念和文化传统。一旦提及那些优秀作家的作品,我们总会想起与他们作品中的人物、情节、环境相关联的浓郁地域特色。独特性和不可重复性始终都是文学创作必须置于首要地位的问题,要言他人之所未言,写他人之所未写。钟嵘的《诗品序》说:“若乃春风春鸟,秋月秋蝉,夏云暑雨,冬月祁寒,斯四候之感诸诗者也。嘉会寄诗以亲,离群托诗以怨。至于楚臣去境,汉妾辞宫。或骨横朔野,魂逐飞蓬。或负戈外戍,杀气雄边。塞客衣单,孀闺泪尽。或士有解佩出朝,一去忘反。女有扬娥入宠,再盼倾国。凡斯种种,感荡心灵,非陈诗何以展其义?非长歌何以骋其情?”自然地理的物候变化,人世间的聚散离合、战乱或政治纷争造成的各种怨愤,都可以通过不同的文学形式具体细致地表达,都足以产生“感荡心灵”的作用。 法国作家巴尔扎克创作的一系列小说,至今还有值得我们深入解读和仔细体悟的重要价值。他的《人间喜剧》极为关注各色人物生存的物质环境、地域环境、地方风习的各种细节,善于让人物性格从生存环境中自然而然地显现出来。巴尔扎克在对物质细节、环境细节、地域细节的刻画中,始终都表现出了渗透在所有细节刻画之中的深广历史感和历史意识。长篇小说《高老头》开头部分对各色人物寄居的伏盖公寓的物质性特征无比详尽的描绘,小说对鲍赛昂夫人举办的,有数百位公主、爵爷和名门闺秀参加的盛大舞会所作的渲染刻画,把破落贵族、新兴资产者、小市民、贫穷大学生的生活环境和物质细节表现得淋漓尽致,人物的遭际和命运始终都与生存的物质环境水乳交融。正如恩格斯所说,巴尔扎克“描写了这个在他看来是模范社会的最后残余怎样在庸俗的、满身铜臭的暴发户的逼攻之下逐渐灭亡,或者被这一暴发户所腐化;他描写了贵妇人……怎样让位给专为金钱或衣着而不忠于丈夫的资产阶级妇女。在这幅中心图画的四周,他汇集了法国社会的全部历史……” 总之,从某种意义上说,地域意识是文学创作的历史感与历史意识的具体表现和组成部分。文学创作体现出的鲜明地域意识,可以成为作家创作的独特标志,也能够在克服同质化弊端的同时进一步坚定民族文化自信。 (作者单位: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