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在丝绸之路上的“文化乡愁” ——甘肃特有民族散文创作与文化乡愁的书写 “文化乡愁”是一个带着淡淡忧伤意味的词汇,它是作家对乡土文化进行思索的艺术化结果。这正如学者陈德锦在《中国现代乡土散文史论》中所说的:“日渐衰落的乡土文化,使不少乡土作家产生了矛盾的意识。他们本来并不排拒新思想和新事物,但有见于新的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对乡土文化的威胁,恐怕硕果仅存的农村文化终会消失。他们希望通过某种方式来挽留这失落的文化秩序。”2013年年末中央城镇化工作会议提出了一句令人难忘又启人深思的诗意口号:“让居民望得见山,看得见水,记得住乡愁。”在这样的语境中去解读“文化乡愁”时,它其实变得具有了精神归宿的独特意味。 文化乡愁是现代性社会的产物,物质环境的多变性、人口的流动性、生活节奏的快速性都为滋生这一情绪提供了土壤,因此,它终究是忧伤、焦虑而悲壮的。但是,另一方面,它又是现代人精神的重要清醒剂,也为我们守望人性最后的真善美提供着庇护与福佑。关于文化乡愁的书写将时刻提醒我们关注人类的物质生态、精神生态的平衡与洁净,警示我们以人文的力量守住人性的最后高地。因此,在文学作品中书写文化乡愁的内容具有很重要的文化意义,而散文这一具有真实性、自由性、对话性等特征的文体则具有表达文化乡愁的天然优势。 一 生活在甘肃的裕固族、东乡族、保安族等三个特有少数民族因为地理、文化、文学上的独特性而有着承载文化乡愁书写的特殊便利条件,这些民族的作家在散文创作中对乡愁的母题进行了较深入的思考。他们大多生活在丝绸之路的河西走廊南部、丝绸之路甘肃段南线。他们曾经有过繁华与喧嚣,当昔日盛况渐行渐远时,新的沉寂其实又成为现代人所渴求的“诗意的栖息地”,这种繁华落尽后的“文化乡愁”将以某种安静的力量直抵现代人浮躁的心灵,如何直观地去表现它,成为散文作家的任务。 这三个民族的当代文学创作起步较晚,但有一些作家以其优秀之作在少数民族文学界产生了影响,如老作家中的汪玉良、马自祥等,中青年作家中的铁穆尔、达隆东智、钟翔等。他们的散文创作数量不算很多,但也已经初具写作风格,大致形成了两个比较明显的特点:一是迷惘的“苦感”文化意识。在这三个民族作家的写作中,这样的“苦感”情绪随处可见,成因有经济落后、身份焦虑、生态担忧等,文风也因此而显得较为忧郁凝重。二是忧伤的寻根意识。由于这三个特有民族的识别均在解放后完成,而由于文献资料的缺失,关于族群的迁徙史、发展史等问题并未得到完整的记载。这为具有了理性情怀的作家带来了寻根的困难,这样的思绪只能寄托在那些丰富的民间口承资料(如忧伤的古歌、传奇的叙事诗等)中。由于无法系统全面地言说族群和个人的历史,于是,淡淡的忧伤始终挥之不去。 总之,“文化乡愁”在这三个民族散文作品中的心理成因可以简单地总结如下:人口较少带来的文化危机感;地域较偏带来的心理孤独感;文字文献缺失带来的历史模糊感;族源争论带来的身份焦虑感。正是在这样的心理原因的支配之下,“文化乡愁”成为他们散文书写的底色,而这样的“文化血液”又恰逢现代性语境的变迁,与现代人共有的“文化乡愁”不期而遇,因此具有了某种时代文化意义。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