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卡尔是法国著名的哲学家,在他生活的年代,法国封建势力和资产阶级势力斗得你死我活,出身贵族的笛卡尔从小研习欧洲古典著作,但他的兴趣在被禁止的宣传新科学的书上仿佛更浓厚,致使他向经院哲学的信仰主义、先验主义和形式主义开炮。他说:“我们在长大成人之前当过儿童,对呈现在我们感官面前的事物作过各种各样的判断,而那时我们还没有充分运用自己的理性,所以有很多先入的偏见阻碍我们认识真理,因此我们要摆脱这些偏见的束缚,就必须在一生中有一次对一切稍有可疑之处的事情统统加以怀疑。”他大胆地以批判眼光看待一切,把矛头指向神学和哲学。他认为,神学旨在教人升天,一味地强调天启,会贬低智力。哲学只是打着探求真理的幌子招摇撞骗,几千年来争论的问题至今依然悬而未决。 继而,笛卡尔在对一切的声讨与批判中走向了科学的道路,醉心于对科学原则的不懈追求。“这并不是模仿怀疑派,学他们为怀疑而怀疑……只是为了使自己得到确信的根据,把浮土和沙子挖掉,以便找出磐石和硬土。”被固有思想禁锢甚至凝固太久的人,往往有破坏一切、打倒一切的威武,笛卡尔有这种威武,也有这种本事。 顾颉刚从来以求真而治学,他和他的古史辨派高举疑古的旗帜,并将毕生的心血倾注于此,直到耄耋之年仍然笔耕不辍,还在为以后的研究拟定宏大计划。顾颉刚的古史辨思想源自崔述、姚际恒、郑樵。他在《我是怎样编写〈古史辨〉的》中讲道:“崔东壁的书启发我做‘传、记’不可信,姚际恒的书则启发我不但‘传、记’不可信,连‘经’也不可尽信。郑樵的书启发我做学问要融会贯通,并引起我对《诗经》的怀疑。所以我胆子越来越大了,敢于打倒‘经’和‘传、记’中的一切偶像。”顾先生传承崔、姚、郑三人,大胆打破旧有的古史系统,可当他着手打破时,发现很多不满意,连这三人也顺便一起“打破”了。 顾颉刚提出“层累地造成的中国古史”说,以疑古辨伪的精神贯之以学术研究,打破了中国传统的盘古开天、三皇五帝观念,并认为古代的史实多由神话转化而成。禅让制,是尧舜禹时代的传位制度,选贤任能,任人不唯亲。这一历史故事传承几千年,哪知,这却是理想中的“神话”故事。上古时期残忍厮杀,血腥祭祀,才是历史真相。顾颉刚指出,禅让制度是战国诸子受了时势的刺激,在想象中构成的乌托邦。他的疑古并非滥杀无辜,不是抹杀古代的一切历史,而是将其还原,各归其位。后来的教科书便不再将三皇五帝、禹定九州作为信史来讲,而是采取谨慎的态度,正是他的功绩。 1958年,顾颉刚在填写“中国科学院干部简历表”中“有何发现与发明”一栏写道:“在1922—1937年中,我推翻了传统的三皇、五帝的系统,移后了《尧典》、《禹贡》等篇的著作时代,以民间文学来解说《诗经》,在当时也算是一种创见。”顾颉刚以他的“剥皮主义”践行着他主张的“历史演进法”,看到历史中掺进神话传说,不迷失于意气风发的妄辩,而是以大量严谨的考据和精到的阐释论证一己之见,还原历史。 做学问,需要的是不被旧说封闭、禁锢,探索真相,还原真相。抱着怀疑的态度,在不可生疑处质疑,发现新问题。质疑陈旧的知识,将“儿时”的知识体系推倒重建,拨云见日。不跟随前人的脚步作应声虫,做推翻“偶像”的事业。在查疑存真中,体会“读书之乐何处寻,数点梅花天地心”的意境。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