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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文颖:蓝调的叙述

http://www.newdu.com 2017-10-17 北京日报 newdu 参加讨论

    吴俊(以下简称吴):你说最近又出版了一部长篇小说《戴女士与蓝》,它大致写了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朱文颖(以下简称朱):小说分为上下两部。上半部写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在大批上海人签证去日本打工的背景下,小说的男主人公“我”在 日本的一段奇特经历。当时“我”在日本一家海洋馆做水底清洁,这个海洋馆的极地馆有两只白鲸,公的叫“辛巴”,母的叫“星期五”。在一次意外事故中,两只白鲸都死了。后来,“我”和另外一个女人穿上鱼皮,通过一套特殊的装备,成为了极地馆里新的“辛巴”和“星期五”。自始至终,“我”都没看到过“星期五”的脸,“我”只知道,她来自中国,可能也是上海人……下半部写九十年代初,“我”回到了上海。女友陈喜儿是个单纯可爱的姑娘,她深爱着“我”,又时常因为“我”一些奇怪的行径而感到疑虑、担忧,备受折磨。有一天,“我”突然发现,陈喜儿的健美教练戴女士,她非常像日本海洋馆里的那个“星期五”……大致的意思就是这些。
    吴:因为我尚未读过你的这部新长篇,不知道你在其中想表达什么意思。
    朱:2002年接近年底的时候,我在朋友开的一家酒吧里第一次听到了比莉·荷莉戴的歌声。那歌声一下子打动了我。这位黑人爵士歌手、爵士乐界的第一夫人,人们告诉她,“饥饿”和“爱”这两个词谁都唱得不及她地道。而当真正的饥饿、爱和海洛因最终将她吞没时,她才44岁。有一位年轻人在一本英文小说里写道:“荷莉戴经受了那么多的苦难,她是为你———每一位听众而承受的。”
    我爱上了她的歌声以及这个苦难的女人本身。而比莉·荷莉戴的绰号就叫戴女士。当然,《戴女士与蓝》中的“戴女士”则是另一码事了。但在小说中,我希望能贯穿一种蓝调的风格,就像戴女士独特的嗓音所体现出来的———旋律感性、诠释不拘泥。它可能看上去没有摇滚那样激烈或者极端,但其实真正的爵士要比摇滚复杂,也比摇滚可怕。它们从生命角度来看更有相通之处:分别处于阴阳两极。
    吴:如果我也想做一个小说家,我应该做一些什么准备呢?
    朱:从本质意义上来说,作家应该是那种尝遍千般苦、同时又享尽万种乐的人。作家的生活应该尽可能的杂芜。所以,你要是想做一个小说家,就得学会先折腾自己。
    等到折腾完了,还要坐得住,守得住寂寞。要是从头到尾都在折腾,那不是作家,那是行为艺术家。产生作品的过程一定是寂寞的,是谁也帮不了你的。在这个过程中,阅读也是件相当重要的事情,你还要想办法把自己弄成一个怀疑论者。这其实是一种思维的训练,这种训练有助于写好小说,但同时也很有可能会打磨掉你生活中的幸福感。所以要是有选择的话,还是尽量不要去做一个小说家。
    吴:最近几年我发现有一种现象很突出,即中年一代的成名作家和低龄作者往往受到追捧,前者多为“得奖大户”,后者则被出版商力推成为市场宠儿,相比之下,三四十岁左右的青年作家似乎普遍地受到“冷遇”,不知道你是否有同感?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朱:我们受到“冷遇”了吗?我不知道如何准确的把“冷遇”这两个字量化。冷到什么程度,或者热到什么程度。
    我倒是觉得“得奖大户”和“市场宠儿”都没什么不好,至少都是有他们的道理的。少年作家们其实根本都还不知道,文学这条路如果你执着地走下去,它会艰辛到什么程度。所以他们的创作离真正意义上的文学还远着呢。至于“得奖大户”,人家已经一大堆作品堆在那儿了,著作等身,荣誉不给他们还给谁?三四十岁左右的青年作家嘛,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反正我这个人容易头脑发热,要是对我过于热情了,反倒不一定是件好事。其实这个年龄也是真正出作品的时候,适当地坐坐冷板凳,没什么不好。
    吴:从作家或你个人的角度看,你对现在的文学批评有什么看法?
    朱:总体来说,我不相信文学批评会与文学有太多的“贴心贴肺”的关系。打个比方,它们之间的关系,就如同生产队里养的一只母鸡,以及一个饲养员。有一天,这只母鸡生下了一个蛋,它咕咕叫着。饲养员就走了过来。
    第一种情况,饲养员看了看母鸡,又看了看母鸡下的蛋,说:“你为什么要下这个蛋呢?下这个蛋对于生产队来说,到底有什么独特意义呢?”
    第二种情况,饲养员看了看母鸡,又看了看母鸡下的蛋,然后,他就到生产队那儿汇报“母鸡生蛋及其它”去了。
    第三种情况,饲养员什么都没说,给母鸡暖了暖窝,又放了点吃食和清水,“下蛋就是下蛋呵。”他自言自语道。
    我比较喜欢第三种类型的饲养员,不过,从现实的情况来看,前两种还是要多一些。
    吴:记得你以前提到过文学的“力量”一词,在你的理解中,什么才是文学的力量呢?
    朱:现在,我理解中的文学,一定是与生存中的困境、磨难有关的。真正的作家,一定是觉得生活中有他无法回答的问题时,才开始写作的。
    然而,文学本身也并不提供答案。仍然是泥沙俱下,命若琴弦。但这其中却有一种最根本的善意贯穿始终。它是不管不顾的,没来由的。它既不是纯粹的批判主义,也不是简单的理想主义。它存在于最为困难的中途———在痛苦中相信,在失望后信仰,在爱过之后再爱。
    吴:在你看来,当代(八九十年代以来)中国文学或小说中的问题表现在哪里?你的写作与这些问题相关吗?
    朱:我是一个没有什么理论根基的写作者,这个问题对于我来说好像太大了,我只能谈些零星的感受。
    八九十年代以来,中国的小说写作出现过很多潮流。一会儿是高举先锋的旗帜,全球背景,一会儿又是个人化写作,日常生活写作,最近又是大踏步的撤退。但好像总是太一哄而上了,就像赶集一样。全球背景,就全部全球背景,大踏步的撤退,就全部大踏步的撤退。作家对于自身的可能性没有太多的思考,反倒做出了一些表面化的姿态。
    我觉得,至少对于我来说,我希望自己能够做到:
    第一,建立一个坚定的底盘。从自身出发,确立自己对于这个世界的独特理解和解释。
    第二,在以第一点为基础的前提上,才是文体的问题,对于现代汉语的贡献问题。
    吴:在阅读过程中,我感觉70年代作家的写作面貌与60年代的差异很大,谈谈你的看法。
    朱:六十年代的人,总觉得自己抓住了一个大时代的尾巴,老是强调自己“理想残存”,他们是有梦的,在精神世界上是不甘平庸的。但这个东西,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就像毕飞宇说的:“我们这一代人有点紧,世界变得太快,最大的累是不停地调整我们的世界观。”
    七十年代的人呢,老是被人说,在精神领域是一张白纸,无可傍依。于是就真的觉得自己是一张白纸,真的无可傍依了。
    这是两种非常微妙的精神状态。各自都存在问题。这种严格分界的关系,造成了某种狭窄的视野。我觉得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并不是继续强调这种不同,我们要做的,应该是打破一种界限,重新整合,重新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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