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表达并不隐晦 ■唐朝晖 他们的共同点不仅 只是出生在同一个年代, 她们是完全的个体, 他们有着各种极端的性格。 她们或安静如一棵树,生长在路边, 生长在他们喜欢的土地上, 她们的枝叶磅礴着青春的绿色, 有些粗糙,更多的是随意的吸收和张扬。 他们其中不乏激扬的摇滚青年, 她们朋克着与自己体温相差不远的肉体。 他们的名字上面沾满了各种未来的颜色, 她们的表达并不隐晦。 这便是生于80年代的年轻人,她们生活得没有顾忌,她们表达着自己的需要,对于说“不”,她们没有做作和理由,就是不需要,就那么简单。 在作家出版社2004年2月出版的《我们生于80年代》(唐朝晖主编)里,文学、音乐、动漫、网络等6个方面的代表人物韩寒、花儿乐队、李小璐等用他(她)们的文字表达出他们各自的心情和经历。 本版内容摘自该书。 我生于80年代的早熟的女儿 ■尚爱兰 从7岁起到现在,方舟写了21个本子,最厚的一本,写了5万字,最小的一本,就是那本薄纸簿。全部是手写。因为书桌太乱,这些文字,是在床上,地上,茶几上,膝盖上写的。她戏称:“我妈用电脑写作,我用‘身体’写作。”这些本子整理成了两本书。 有人问方舟:“你是不是早熟?早熟到底好不好啊?” 她说:“我百分之一百二十地早熟。早熟的苹果好卖。” 有人问方舟:“你这么早熟,会不会早恋啊?” 她说:“会啊会啊!我都早恋好几回了。” 她这样回答,我有点意外。因为我一直避讳承认和试图否认她是早熟的。孩子发育早,不管是指生理上还是心理上,对大人来说,好像都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在很多人眼里,代表着不好的发展方向:早熟等于早恋等于早衰,对于女孩子来说,还意味着早早地接触不该接触的东西,早早地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情,早早地考虑不该她操心的事情,早早地变得不可爱不天真不纯洁不听话了。 早熟,似乎还是拔苗助长的恶果和江郎才尽的前奏。总之,既然冠以“早熟”、“催熟”的名称,那一定是违背自然规律的反季节“农作物”,注定要收获扭曲变态并不美味的瓜果。 我从来没有觉得她早熟,在大人眼里,孩子再怎么成熟老道,到底是个小孩子。但经过旁人无数次的提醒,包括不很中听的批评言论,网上的“板砖”,甚至直言方舟和她妈妈是神经病。我这才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方舟是不是走得太远了?熟都熟了,俗话说“生米都煮成熟饭了”,再去“返青”或者“回炉”,只怕是不可能了吧? 我自己,是晚熟的例子。我们这个年龄的人,都有这个体会,大人刻意地向小孩子隐瞒实情:“这事你不要问,长大了自然会知道了。”“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于是在懵懂中稀里糊涂地长大了。但我自己的青少年阶段,并没有因为无知而变得纯洁起来,反而是吃了不少的教训,如此晚熟,似乎也未能阻止早恋的发生。既然晚熟,在我自己的身上,没见到良善的结果,所以我对“早熟”的看法,在没有孩子之前,就很坚定了:要是我有了孩子,绝不对他欺瞒任何事情! 要是知情权给了孩子,他就会迅速成熟,其实就是这么回事! 中国的传统里,一向非常畏惧孩子成熟,我想有四个方面的原因吧。 一是出于非常自私而无用的考虑——天真的孩子,观赏性要强些,又因为无知,能说出些逗乐的言论,叫人开心。 二是相信一些奇怪的辩证法。比如:“小时了了(聪明),大未必佳。”“大器晚成”等等。有个人对我说:“你的孩子完啦,从此失去简单的快乐,思考不适当的问题。直到和所有的同龄人再无共同言语。结果不是郁闷反叛就是无情孤独地过一生。如果不信,这是一个20年的赌约,走着瞧。”这些说法,都建立在不确定的蛮横判断上。早熟的孩子,长大了平庸,当然是可能的。但是小时不了了,长大一定佳吗?小时了了,长大一定不佳吗?他又是如何断定,思考和快乐,是绝对不能相融的呢? 三是怕沾染病毒,人为地设立一个隔离带,最好是真空消毒过的。事实证明,在资讯如此发达的今天,这是不可能的。只要他迫切地想知道,总能找到渠道,也可能是地下渠道。 四是相信一些偏颇的理论,特别是一些受教育程度比较高的年轻父母,很容易接受“顺其自然”、“快乐教育”、“自由发展”等等等等,外表上打扮得很现代很西化的理论。总之,孩子表现得不像个孩子,那一定是不对劲了,而孩子应当是什么标准,怎样才是一个最合规格的孩子,恐怕谁也说不清楚。 父母常常做孩子的过滤器,把渣滓偷偷地丢掉,不让他们看见,只留下纯净水给孩子饮用。实际上,父母不会反对孩子接触世界,只是屏蔽掉几个信息:丑陋,黑暗,性爱,死亡。但是,只看到鲜花和阳光,他认识的世界肯定不真实,对世界的判断,一定误差很大。 我上网后,经常有人提醒我:“千万不要让方舟上网,网上像公厕一样,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但我看到一些稀奇的站点,如教人自杀的网站,拍卖人体器官的网站,同性恋站点,就喊她:“哇,过来看啊!”我们一边评论,一边“啧啧”称奇。这在方舟小的时候,就形成了习惯:我的所见所闻所感,一定与她分享,存不住秘密。有时候,她听得津津有味;有时候,就变成我的自言自语,她跑开看动画片《美少女战士》去了——其实,孩子对超出自己理解范围的事情,不一定有兴趣,并非一接触大人的世界,就有了与大人同等的思维能力。 在告诉她真相的同时,也要教她分辨是非。一个人知道的事实越多,判断力才会越强。我不能想像一个作家,是对人世缺乏体察能力的人。 不管什么事,只要她看见了,就拦不住她发表看法,机智尖锐而且俏皮。 走在路上,一些男女说着话从身边经过,她说:“我发现了,一男一女在一起,如果净说些过去的事,那就是刚结婚;如果净说些将来的事,那就是要结婚;如果净说些别人的事,那就是结婚多年了。” 我说,你那么懒,没有能力不要做班长了。她说:“班长有两种,一种是做事情的;一种是做榜样的。我是后一种。” 有个亲戚送她一双球鞋,总在强调:“这鞋子是38块钱买的呀!”人家一走,她就讽刺那双鞋为“三八鞋”。不过还是挺高兴:“哎呀,今天我要穿三八鞋。” 我们去买橡皮,挑了一块韩国产的。我不停地说:“你看,人家韩国的橡皮,一看就知道质量好,擦得干净。”没拿住,掉到地上了。她说:“对!没错!一掉到地上,就沾满了灰,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他们店里的地没擦干净!”这是讽刺我的“韩流”倾向。 《西游记》看完,她说:“我发现了,孙悟空常用语是:‘妖精!’唐僧常用语是:‘悟空,你在哪里——’猪八戒的常用语是‘姐姐——’沙和尚的常用语是‘二哥,大哥说得对!大哥二哥,师傅说得对!’”——几句话就把人物个性概括了。 我说:“你说话可越来越有哲理了。” 她谦虚地说:“都是没有道理的哲理。” 关于早熟,我一直有很多疑问: 到底到达什么程度算早熟?是不是孩子的视野投入到成人的领地,就是早熟? 到底是某些孩子例外地早熟,还是绝大部分孩子集体晚熟? 孩子对世界到底有没有知情权,完全的知情权? 我们为什么习惯向孩子隐瞒事实,同时也隐瞒观点? 晚熟教育是不是愚化教育和奴化教育的投射? 我们为什么要故意阻止孩子成熟的进度?我们为什么要呵斥和吓退他们向成人世界投放注意力?我们到底在怕什么? 我长期观察的结论是:成绩拔尖的学生,心智都比同龄人成熟。思考的范畴接近成人。都具有批判和独立的思维习惯,较少人云亦云。特别是文科成绩拔尖的学生,更为突出。据说,我们的课程设置,理科方面的难度,世界罕有。但是,文科方面,美国的小学二年级学生,就开始写“美国在二次大战中的地位”之类的论文。同是七八岁孩子,咱们也差得太远了吧?所以我说,人文方面,中国的孩子也许是集体晚熟而不是过于早熟了。 早熟的孩子能不能和其他孩子共处? 方舟是怎么跟同龄人相处的,这本《正在发育》写得很清楚,相处得十分正常。如果仔细看了这本书,就会知道,其他孩子也不晚熟啊!也许是方舟还没学会在小说中,塑造个性不同的人物。书中的幼儿群体,每个人都跟方舟差不多呢!几乎没有什么事能瞒得住他们。眼睛一个比一个尖,脑子一个比一个活,嘴巴一个比一个溜。咱家方舟,好多事情上,属于老实受“欺负”的呢。而且,特别古怪和叛逆的事情,常常是出自别人的手笔,而不是她。开家长会的时候,老师的评价总是“她的人缘很好”,当然,这是含蓄的批评,是说她做为班干部,不够坚持原则。方舟行事为人,一向圆滑老成,她自己说:“唉,不好意思,太虚伪了。” 孩子的发育进程,其实大大超前于我们的了解吧? 早熟,过早地用怀疑的眼光看世界,势必要以失去纯真为代价,行为举止乖戾,闹得不好,就成了不听管束的染发小太妹。但似乎也不尽然,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担心。上三年级,放暑假的时候,老师说要做一两件好事,比如到学校里搞搞卫生。暑假快过完时,她惦记着自己还没做什么“好事”,就四处邀同学去学校扫地,搞“雏鹰活动”。我说:“老师就那么随口说说,举了个例子,你还当真了,我保证全班没有一个人记得老师的话。”她不信,以为人家都做过好事,偏她落后了没法交代,到处打电话。当时正放假,只邀了一个男同学,他在楼下喊方舟,我探头一看,他果然拎个扫把,我又气又笑地说:“你们去你们去,我保证学校大门锁着,我看你们扫什么。”劝阻无效,两人还是走了。果然,学校大门紧锁,不过这也拦不住人家非要做好事的决心,他们翻门进去,硬是把学校的主要活动区扫了一遍。因为学校太过冷清,又没人旁观和做证,所以他们对自己的行为,也信心不足,干劲大减,虎头蛇尾地收工了。由此可见,她对老师的交代,重视到言听计从的地步。 教她怀疑权威独立思考,但没有教过她目无尊长,不听老师教导,不守学校秩序,不懂做人规矩。从她上学始,就一直告诫“要乖乖的,当个懂事的孩子,听老师的话,跟同学好好地玩”。我不希望她的内心和行为举止,与外部世界总是起冲突。如果总是处在紧张戒备的战斗状态,那不是我的所愿。事实证明,那样的人,是没有亲和力,不能成事的人。 让她尽可能地知道更多真相,原是为了帮助她更正确地判断。由此带来所谓早熟,只是副产品,如果这就是人们说的早熟,我想那是不可避免的。 韩寒:我从不人云亦云 ■韩寒 我1982年出生在一个小山庄。 童年就是在那里度过的,是那里的广阔天地造就了我以后一向的无拘无束。现在想想小时候真的很开心,夏天钓龙虾,冬天打雪仗。但人不会永远留在童年,6岁那年我去镇上念小学。 小学的我。品学兼优,还当过三好学生。那时起,我开始读课外书,嗜书如命。一到晚上,我就窝在被子里看书,常常看到半夜,真是佩服自己的这双眼睛百看不坏,视力向来绝佳。只是父母不允,常常在我看得紧张之时杀过来,没收书,逼我睡觉。我只好待他们睡着以后再拧亮台灯看。我无书不看,只是有一个怪僻,惟中外名著不读。那时我就觉得好些特被人推崇的长篇小说文笔拖沓,太强调思想性,而且有的翻译得半生不熟,读了几本后就觉得是浪费时间。直到现在,我还没读全过一本外国名著。另外就是不看作文辅导书,因为辅导书里范文无不千篇一律,陈词滥调,虚编乱造。只是当时学校规定非要买,我也只好买了,那些书后来都被我折纸飞机了。小学里,我的文章并不突出,原因很简单——偏题。往往写一半就不知偏到哪里去了,而且试卷上的格子不够我发挥,常常才开了个头就只剩下四五个格子了。初中是我的转折。我在初中转到县城一所不错的学校,语文老师是副校长,一看我的第一篇作文《我》就赞不绝口,直夸我奇才。但问题同时出现,我的理科渐渐不支。偏偏我进的班级是特色班,第一次考试三门课我考了273分,平均91分一门,不错了。我估计应该在班级前五名,结果一看成绩单愣掉,42名,能倒着数了。后来我开始投稿,投稿的动机说来可笑,只因为暂时缺钱。一个礼拜里写了十几篇小说、散文,没打草稿,没留底稿,寄给了江苏、上海的两家《少年文艺》以及《少男少女》、《当代学生》,以为我今天寄去,过个把礼拜就会有稿费寄过来。最先等到的是江苏《少年文艺》饶老师的信,鼓励我说小说写得很好,决定发表。所以可以说,我的文学之路是从《少年文艺》开始的,而且《少年文艺》最令我敬佩的地方就是尊重原作,很少删改,保留原汁原味。几个月后,我看到《少男少女》上一篇文章写得不错,挺像我的风格,想看看作者大名,不料一看名字两眼一坠,那篇文章竟是我写的。删改情况可见一斑。 《傻子》发表后,我很高兴,去外面吃了一顿,自我祝贺。 两个月后,发表了一篇文章,我们班主任是数学老师,看了我的文章觉得恶心,因为我一向不喜欢“啊”个不停地去赞扬谁,然后结尾表决心要向他学习。班主任说我文笔下流。我气得宣布,今后一百年里,我们初中没有一篇文章可以超过我韩某人。我厌恶那做人的所谓真谛——“圆滑一生,虚伪是真,四面讨好,八方奉承”。别人夸你你要说自己不好,明明别人不好也要赞扬“你比我好”。加上我生性不爱受困,常常违反班规,班主任常罚我抄班规20遍,我只好三支笔一起握。我常对人说,我的一手好字就是这么练出来的。 一次长跑比赛,一向长跑不及格的我被逼去跑。由于前一天莫名其妙被罚站了四节课,站得我脚无知觉,竟一路领先,捧得冠军。全校诧异。以后的每届长跑比赛,我都稳获第一,区里也不例外。其实,自己的潜力你往往不知道,要靠自己去发掘。 中考前我拼命补理科,上海中考规定语数外每门120分,我数学竟得了115分,吃惊不小。更令我吃惊的是,语文94分,查卷下来,大作文被扣去十几分,大概因为我没写光明面。 幸亏我的长跑成绩1500米跑进5分钟(上海人普遍跑得比较慢),作为体育特招生进了市重点高中——松江二中。进了松江二中要住校,无父母管教,很幸福。我每天上课看书,下课看书,图书馆的书更是被我扫荡干净,只好央求老师为我开放资料库。中午边啃面包,边看“二十四史”。为避免我的文风和别人一样,我几乎不看别人的文艺类文章,没事择一本字典或词典读。 看了书后,我却懒得写。我最恨人家看了一本书就像母鸡下蛋,炫耀不止。我美其名曰自己乃是多看少写。 我的性格里叛逆的因子太多,所以我的文章从来都有攻击性。松江二中里几位资深的语文老师都被我笔伐过。我喜欢在各种书里找错误,甚至教材里也被我找出不少。同学们常看我的周记,说:“韩寒,骂得好!骂出了我们的心声!”我觉得这句话很可笑,既然如此,你们怎么不敢指出?这世上正义的人比比皆是,为什么报道里有那么多的见死不救?这些都源于人性里的懦弱怕事。一到松江二中,我很好奇,广播站、合唱团、文学社、校刊编辑组都参加了,后来一个一个退出,因为这些都很花时间,况且会议不断。我痛恨套话,开个会要感谢半天,感谢好后检讨半天,真正的内容大家会后讨论!真是佩服他们,从一局象棋比赛里可以看出科教兴国、爱国传统;一篇缺乏创见的小论文里可以反映出改革开放20年之成就……我自命博古通今,联想却不及他们发达,自叹不如,水平有限,还是退出来再安安心心读些书比较好。 我觉得文章如何,写好写坏不见得是作文课上听出来的,而常常是从各种书上看来的,水到渠成,看多了自然下笔如有神,而不至于一篇文章写好,笔已经被咬得不像样子。名师未必出高徒。 这里有一个矛盾:真理往往是在少数人手里,而少数人必须服从多数人,到头来真理还是在多数人手里,人云亦云就是这样堆积起来的。第一个人说一番话,被第二个人听见,和他一起说,此时第三个人反对,而第四个人一看,一边有两个人而一边只有一个人,便跟着那两个人一起说。可见人多口杂的那一方不一定都有自己的想法,许多是冲着那里人多去的。 像兰宁羽那样疯狂 ■李阳泉 一家外资公司的核心团队负责人。 一家音乐网站的CEO。 (www.17music.net)。 一个乐队的主唱和键盘手。 几项发明专利的拥有者。 一个外表人见人爱的电视台英语节目主持人…… 这一“群”其实只是一个人,他,就是兰宁羽。 他不习惯被人称为天才,他总是学着父亲训斥自己时说的话,“我这孩子,唉,瞎折腾!” 兰宁羽对很多新鲜的事情都充满好奇感。1996年,当他还是个高中二年级的学生时,他就对刚刚出现的互联网表现出极浓厚的兴趣。 他开始和妈妈谈判了,给妈妈讲述互联网的好处,讲述上网的需要。妈妈对这个从小就一肚子好奇的独子也没有办法,便帮他更换了台新的电脑,还买回了一只“猫”,16岁的兰宁羽成了中国最早的一代网民。 从那以后,他小屋中的灯就没在凌晨1点之前关上过。 他上网起初也是聊天,但是聊了一阵儿,觉得很没劲,就开始看一些他认为“有意思”的东西,由于他英语水平很好,因此在浏览英文网页时几乎没有语言障碍,这一点为他拓宽了视野。 慢慢的,他知道了,人们可以通过网络建立社区,可以在网络上进行商品买卖,可以利用网络联系学校,甚至实现创业的梦想…… 18岁的业绩 “你的老板怎么还没来?”这是来自大洋彼岸的投资方和兰宁羽见面后说的第一句话。 “老板?什么老板?”兰宁羽反问。 “就是那个向我们提供商业策划书Luclan”。投资商说到Luclan时,眼睛里满是尊敬的神情。 “我就是你们要找的Luclan。商业策划书就是我写的,我可以说出其全部内容。”兰宁羽第二次伸出手。 “Really?”一脸沉闷的投资方立刻变得激动起来。 兰宁羽当然也很兴奋,他和投资方用流利的英语自如地交谈。投资方对他这个刚刚上大学一年级的小孩充满了兴趣,给我们讲讲你是怎么想到要找我们的吧。投资方做出非常谦虚和认真的样子。 兰宁羽说,中国人很讲究一个“缘”字,咱们有缘,所以聚在一起。然后,他说出了自己争取风险投资之前所做的努力。 高考之后那个暑假,他几乎天天泡在网上,突然,一个有关风险投资的报道跃入他的眼帘,那是一个很枯燥的报道,大量的数据和专业术语,兰宁羽也看不下去,但是他能想,也敢想:风险投资这东西好玩儿,利用别人的钱实现自己的梦想。既然别人能找到,我是不是也能找到呢? 一个念头闪过,他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开始“往这里使劲儿”,他很想成立一家网站,最好是和音乐有关的。确定好了思路和盈利模式,他开始按照网上对风险投资的介绍来写自己的商业策划书。他在网上找了两个成功的样本,想学习人家的思路以致各个细节。 为了搞清楚那个长达30多页的计划书,他整整坐了15天!连查资料带打电话,后来终于慢慢一点一点学会了,并且做了一个“照猫画虎”的商业计划书。 他在网上找了300多家海外风险投资公司,按照网上提供的电子邮件地址一一发信,一周后,回来消息的有四五家,但都只是表示了初步的意向。又过了几天,荷兰一家风险投资公司打来越洋长途找他,很诚恳地和他谈了半个小时。后来又经过了几次电话会议确定了一些实质性的问题,并答应如果合作顺利,将分期注入大约100万美金来促成这项事业。 兰宁羽兴奋极了,给自己的父母说了这个情况。可是没想到竟遭到父母的极力反对,父母太担心了——一个孩子,好不容易费了那么大劲考上大学,应该认真读书,将来好有所作为,可是,现在居然就要做生意,这不是疯了吗?父母又对他进行了一番极其严厉地教育,一下子浇灭了兰宁羽的心,他从来没见父母这样发火。为了不让他们太难过,兰宁羽只好暂时把这事儿放下了。刚好在内蒙古有一个音乐节,他便和腾格尔乐队的键盘手图图一起去参加了,也当散散心。 回来以后不久,荷兰投资方打来电话,说因为中方过于拖沓不诚恳,不按时间表行事,此事告吹。兰宁羽伤心地大哭了一场。然后,继续找投资。 这次,他的商业计划书更加完备了,他又撒网一样发了200多份。后来,引起了美国一家风险投资公司的兴趣,几次电话会议之后,投资方决定到中国来看看。 “It’s great!”美方投资商听他讲述完以后,脸上露出了笑容,他们觉得,“21世纪是中国的世纪”这句话一点都不错,一个18岁的大学生就有这样的见识,实在大大出乎他们的想像。 投资商说自己当年18岁的时候都没有想到要做这件事情,而你想到了,这说明当你40岁的时候,一定会比我们强。 之后的几次谈判非常顺利,几个月以后,“一起音乐网”正式成立。 18岁的兰宁羽成了中国最年轻的CEO。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