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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耳:写作,不敢再痛快地使坏

http://www.newdu.com 2017-10-14 花城出版社 newdu 参加讨论


    
    人气作家田耳迄今已在《人民文学》《收获》等杂志发表小说两百万字,作品多产的他自我感觉短篇是写的最好的。新近创作的《金刚四拿》是他的中短篇小说集,较之早期作品里“恶作剧”式的果决和生猛,已近不惑之年的田耳,笔下更多的是遑惑和踌躇,开始追求作品中平静的品质。
    最为满意却常常时运不济
    问:你怎么看待自己的短篇小说创作?
    田耳:迄今我写了三个长篇,二十几个中篇和近四十个短篇。我自我感觉短篇是写得最好的,李敬泽先生也有相同的看法,但是,如果小说也各有命运,那么我的长篇和中篇都是运气不错的家伙,惟有短篇时运不济,总是被人视而不见。我上一本短篇集《衣钵》,我自认为是已出的七八本书里质量最高的一本,但销售情况却是最差的。进入选刊也是这样,我的中篇进得很多,有时一篇有两三家选刊转载,短篇被转得非常少,而且一部分还是自己都不满意的篇目。在豆瓣上,我短篇集子评分比第一个长篇《风蚀地带》还低,这让我很悲哀,有时候我相信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有时候我又觉得其实天下尽愚盲,但更多时候,我认为两种情况都是同时存在的,好比冰炭同炉。
    问:你有没有满意的篇目?你觉得自己的判断和别人的判断区别何在?
    田耳:不矫情地说,我对自己的短篇还有几个满意的,分别是:《衣钵》、《夏天糖》、《坐摇椅的男人》、《氮肥厂》、《合槽》、《鸽子血》、《金刚四拿》。
    别人的判断和我自己的判断差别往往很大,区别何在,没有细想。我相信自己的判断,别人的判断对我影响并不大,即使我的判断失准或者极端,也得坚守。创作一途,虚心接受别人意见的往往坚持不了多久。
    问:你个人认为写短篇跟别人有什么不同?
    田耳:我觉得我写短篇,往往引入数学思维。我的小说,往往是要建立一个问题,然后自己去解答。问题问得越巧,解答越具有难度,那这篇小说往往越有质量。比如《金刚四拿》,我很早就发现村子里只剩老弱病残,连抬棺的人都凑不齐。那么,一帮老弱病残怎么去解决抬棺的问题?问题是现实,解答却是虚构,这问题我想了很久,大概有十几年。后来有一天,我突然想到,八个全劳力可抬起一具棺材,那么只剩下半劳力了,两个半劳力可否顶一个全劳力?抬棺的人从八个增加到十六个,问题岂不是解决?想到这一步,这个小说也就成了。回头一看仿佛就是灵机一动,但要捅破这层纸,需要机缘巧合。我脑袋里装有大量的此类问题,哪个问题哪时得到答案,我也不急,随性等待着,哪天脑袋啪地一响,又一个小说出来了。我喜欢这种创作方式,它让我的生活充满等待和意外。
    问:你在《短篇小说家的面容》一文里提到,如果对人生重新规划,你宁愿一辈子只写短篇,这是不是矫情?因为你毕竟写了不少的中篇,还有长篇。
    田耳:一辈子写短篇,确实是很奢侈的事,而且,那得是业余作家,或者天降大任、时运乖蹇的作家,比如卡佛和奥康纳。当然,也有例外,欧•亨利是在监狱里写作的,每周一篇,为补贴家用。这样的写作状态实在怪异,很长时间内我竟心生向往,但不敢去模仿。而我现在确实是职业的小说写作者,要是不断地写短篇,太累。因为小说最难的就是开头,短篇需要不停地开头,这会让人焦头烂额。而有时候,写一写中长篇,将开头部分写好,往下有一段时间只须顺着走,人反而有种轻松,生活也因此会显得稳定、正常。只有职业写作的人,会体会到我所说的这种状况。
    寻找短篇最初的写作状态
    问:《金刚四拿》是你第二本短篇小说集,你认为这和上一本有什么不同?
    田耳:很多评论家也看出来,我最初一段时间的写作,总有一种恶作剧的情绪,比如《围猎》,比如《事情很多的夜晚》还有《到峡谷去》,完全就是恶作剧孩子的眼光,憋着一点坏,一些简单的事情就在这种眼光折腾下,陡然有了生趣。而现在,可能是年龄的原因,我认为自己的写作有了犹豫,有了更多延宕的品质,不敢再像最初写作时痛快地使坏。比如《合槽》,如果十年前写,会放肆地涮笔下的人物,必然产生更多的笑点。但现在再写,我是憋着不让自己搞笑,而要写出一种平静的品质,一切悄悄地发生,又悄悄地结束。这是年龄带来的态度,自然而然,同时我这个小说又是以老婆的爷爷为原型,所以笔下也不敢太任性,我的写作更多顾虑了现实的因素,一开始写作那会反而没有,因为当时我认为这些作品是没人看到的,“田耳”是和身边亲友都不相干的人,而现在田耳代替了本名,也成为了我本人。当然,我的第一个小说《衣钵》也有非常平静的品质,某种程度上,我的短篇写作倒是一直想回到原点。而《金刚四拿》也是和《衣钵》血缘最近的一个小说。
    问:你好像很看重《衣钵》,一直也想回到当时的状态。
    田耳:最初的写作状态,总是和初恋一样美妙。写作某种意义上,也是对现实的抵抗,我总希望倚赖写作,将自己寄存在某个特定的时间段。如果一直能找到最初的写作状态,初衷不改,那是莫大的幸福。所以我写小说,中间的间隔时间长,这段时间不看自己的小说,尽量要看一些异质的,自己都没料到会去看的书,这样,在进入下一篇小说写作时,能找到更多的意外。
    我相信写作可以教可以学
    问:以前在家里写,现在去到一个大学,环境变化,会不会影响你的写作?
    田耳:我自认为不是一个容易受环境影响的人,再说现在距离感也不似以往,我来到南宁,也觉得是离家乡没多远的地方,回去只须在火车上睡一晚。对我有所改变的,是到了大学必须当老师。我因没受过系统的大学教育,讲课一直踌躇,不敢报开课计划,何况我现在所处的又是个理工为主的大学。最近和领导商定,可以在学校里开设写作课,还要带写作专业的研究生,这倒是我能干的事。我很想试一试写作教育,因为这在全国范围内都还是难以攻克的区域。我们一直认为,写作是不可以教的,写作受到一种神秘主义思维的控制,但写出来的东西却又最不具有神秘气质。我们的作家缺乏写作基础训练,全靠自己信马由缰的探索,弯路走得多,所以写作生命总是很短暂。我相信写作可以教可以学,至少基础部分一定能够学会,往上走的话就全靠个人努力了。像美国的作家,他们大都经过大学写作教程的系统训练,基础打得牢实,上档次的作品也层出不穷。
    问:岂不是好为人师?
    田耳:呵呵,可能更多的是因为寂寞,没人跟我一起探讨写作。如果招了写作专业的学生,那么我们可以揪着小说谈个痛快,且还是务正业,干本行。现在写作的边缘化,我们除了自己写,也有义务推广,纵是教不出作家,至少也可以多有一些文学爱好者。这边还是偏居一隅,缺乏区位优势,不像北京上海的大学,由名家开设写作课,可以挑选苗子很好的学生去学,成为作家也是必然。我可能会教一些根本没入门,但心里有这份爱好的学生。只要让他们爱上用文字表达,挑出记忆里有价值的东西,写成一两篇告慰自己的小说即可。就像K歌房里的麦霸,突然有了一首只属于自己的歌,他(她)心里的快乐一定不亚于一个职业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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