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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宗玉:东君素描,微雨天里说闲话

http://www.newdu.com 2017-10-14 《收获》杂志 谢宗玉 参加讨论


    微雨天里说闲话。脑壳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我拿它来描摹东君兄,不知妥是不妥?
    不管是人还是小说,东君给我的印象都仿佛是面对一个微雨天。天不是太阴,也绝没有阳光;雨是三颗两颗零星地下着。整个氛围是阴柔的,湿润的,舒适的,云半遮水半绕的,春梦了无痕的。
    东君说话,永远都不会高声,节奏也不会太快,他慢条丝理,声音柔糯,如平缓的小溪流经原野。相对那些围绕主题把情节编织得如麻花辫般紧密的小说来说,东君的小说,就像说书人春夜里抛下的一截截闲话。不管写什么题材,都有一种“闲坐说玄宗”的萧散和超然之气。而我为什么说是春夜里抛下的闲话,而不是冬夜、夏夜、秋夜?是因为这些闲话总让人浮想连翩,意念丛生,像春江边霁月下一个花发叶生的林子。
    李敬泽先生说东君脸上有一种须参照《圣经》才依稀可辨的“弱”。读到这话,我心里一颤。因为我也有这种感觉。有时,我一恍惚,甚至觉得东君兄只适合在月光下生长。太阳光稍微强一点,就会把他晒蔫去,晒虚无去。东君常年有黑眼圈,有时还会脸色泛白。这时我又会把他与《暮光之城》的男主人公联在一起,以为他两脚一蹬,双臂一展,就可以飞往暗夜幽谧的虚空。这种幻想,估计跟看多了他神神叨叨的传奇小说也有关系。这样的男子,往往能让女人母性泛滥。
    初识东君,是几年前浙江一次两岸交流的笔会。我们在房间里玩杀人游戏。东君坐在角落,与生龙活虎的杀人现场很不协调。他一脸不合时宜的平静(昏暗的灯光下云遮雾罩的模样),一本正经的分析(极像在掩饰其杀手的身份),目光古井无波(透过镜片,却泛着冷意),大家都对他若有所思,只待他分析完后,猛地千夫所指,每每第一轮就把他当杀手干掉了。
    被干掉的东君脸色微红,咧嘴一笑,嘿嘿干笑两声,也不为自己申辩。等到大家信心百倍以为要赢定了的时候,真正的杀手却悄无声息地将平民一个一个解决掉。末了大家反来埋怨东君:你不是杀手,为何要装成杀手的样子?东君又咧嘴一笑,一脸的无辜。
    我就从没见过这么好性子的人。
    其他被“冤死”的,要么怒气冲冲,要么埋怨不已,要么一脸不屑,鄙视这班“猪一样的队友”,将屈氏“众人皆醉,唯我独醒”的神态演绎得淋漓尽致,有些女生,甚至委屈得眼泪都掉出来了。
    杀了一晚上,头晕脑涨的,没留下别可记忆的东西,惟独东君这咧嘴一笑,刻在脑海了。世上有两种笑,一种是花开式的,一种是果裂式的。花开式的,自然舒展,珠圆玉润,一看就是场面上混久了的人物。果裂式的,想想一下石榴绽开的模样,就明白了。这种笑,看似生硬青涩、不怎么自然,但一笑就把柔善的心灵暴露给了别人。东君就属这类。
    辽阔从容,冲淡高远。既可以说是东君的气质,也可以说是东君小说的气质。古有人剑合一之说,东君俨然人文合一了。对七零后作家而言,东君绝对是个另类,他的辨识度非常高。不管他是写年代久远的传奇典故,还是写现代人事,只要他一提笔,就气象清幽、古意缭绕。我不知道这是东君的优点呢,还是缺点?
    木桶理论,是适合小说创作的。小说是一门综合艺术,小说的好坏,到最后居然得看最短的那块“木板”,所以写小说的人不能出现明显的短板。因为“好古”的旨趣,加上叙述上的散漫,结构上的随缓,情节上的柔淡,东君看起来做更适合做一个散文家或文史专家。可事实上他的小说却很是成功。这种成功当然不是指他获了什么奖,而是他的小说的确达到了艺术所要求的各种高度。
    这就奇怪了,从一般小说紧锣密鼓式的创作规律来说,东君身上的艺术特征,似乎全是他的短板,可这么多短板组合在一起,他竟然也能将小说创作推到一个很高的境界,这是为什么?
    这些日,看了东君几本书,我突然发现,不论是写古人还是写今人,是写拳师还是教授,是写公务员还是小姐,其实他写的都是一类人,那便是隐士——时代的边缘人。而这种人的形象和气质,又恰恰与他自己吻合。这么说来,无论他换什么样的题材,他其实一直都是在写自己。他把自己的心剖成若干块,每一块就是一篇小说的灵魂,然后再把看到、听到或虚构出来的人事,幻成小说的肉体,一篇篇小说就这么神形兼备地诞生了。所以,东君小说中的人物无论如何委琐、颓然、懵浑不堪、一地鸡毛,但他们身上总有一两处闪着异质的光芒,那是属于东君自己的。那些人物不管最后给读者的观感如何,他们都是东君万分珍爱的。
    隐士,生活的旁观者,散在灯火阑珊角落,各行各业都有,东君俯拾即是。他的小说其实就是安插了他许多幻身的散文,而几乎所有人物闲淡的说话方式和多汁的聊天内容,便是东君所独有的烙印。
    脉落终是清晰起来了:一个江南文弱才子,为人多情仗义,不喜名利权势,好琴棋书画,爱一切边缘事物和各种有古意的东西,也看外国那些将人性解剖到底的现代派小说。这样的身子骨,这样的性情,这样的喜好,加上一些不为我所知的经历揉杂在一起,便构成了他自成一派的小说风格。
    对那些不能进入社会中心、潮流中心,不能事事洞明、人情练达的作家来说,将自己的“三千幻身”写好了,或许也有意想不到的成功。这便是东君给我或者我们的一个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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