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苏禄王北游中国、朝贡大明600周年纪念,一段对大多数人相对生疏的历史由此翻开,《北游记:苏禄王传》就在这种背景下问世。近年来,从先秦到抗日,各段历史被篡改、被戏说、被编造、被臆想、被架空,花样百出,无奇不有,以至于人们对历史题材的文艺作品产生了抗拒心理,就像吃多了抗生素产生了抗药性一样,生怕被愚弄,被忽悠。即使是我们相对熟悉的历史,一些不负责任的创作者们也拿来糟改,更何况生疏的历史。所以,读《北游记:苏禄王传》是带着十分的小心,又先做了些功课。奈何这段历史之所以生疏,重要原因就是史料的阙如。只好小心翼翼地进入对文本的阅读,于是便进入了一个渐入佳境的阅读过程。 《北游记:苏禄王传》所要展现的是一段中华盛世、万国朝宗的历史。这样的历史局面其实是残酷血腥斗争的结果。在地球上,无论何时何地,有人群的地方就有斗争。说起来,人类可争夺的东西还真多:金钱、财富,权力、地位,还有感情等等。而争夺的起因就在于人的欲望无休止的本性。无时想有,少时想多,多多益善,永无止境。人类至今也还没能真正学会把欲望控制在所有人都能健康发展的合理的范围,也就不能真正实现人类的和平共处。而从全人类的根本利益而言,和则两利,争则两伤;和,百姓福,争,百姓苦。作品一开始就展现了一幅争斗的场景,一场因宗教纠纷引起的血腥杀戮。此后,自私狂妄的西王虽然听从了东王的劝导一起北上朝贡大明,但由于觊觎他人的财物以及峒王妃的美色,不断挑起事端,制造麻烦,成为苏禄王北游过程中人为因素造成的主要困难。除此之外,东王与两个王妃之间的感情纠葛也是影响北游进程的重要因素。尽管东王与葛木宁伉俪情深,但次妃毕碧卜内有王太后拉西辣的偏爱,外有财力雄厚的珍珠商父亲穆哈伊的支持,争宠也有相当的实力。当然,北游最大的困难还在于航路的艰辛。台风、鲨鱼、海盗接踵而来,每一次都是灭顶之灾。苏禄王的北游就是在人与人、人与自然的重重争斗中艰难前行的。 对这部作品的阅读之所以能够渐入佳境,就是因为作者在叙述上述争斗的过程中极其自然地导入了“和”的力量。这种力量平静安详,润物无声。它是明朝强盛国力的感召,它是中华文化博大精深的吸引,它是东王的宽厚大度,它是葛木宁的善良忍让。作品中东王冒险去劝说西王北游,西王虽心怀异志,最终还是与东王等人一起出发;东王长子都马含在满剌加收获爱情;小王子温哈剌对唐诗的痴迷;西湖边上,因为《白蛇传》的故事,东王对毕碧卜感情的理解与接受;葛木宁之后对东王亲近毕碧卜的理解与退让,所有这一切都让人在自然而然中感到一种强大的力量,一种和平的力量,一种无形的力量。 如果说“争”是人类必须面对的无奈的现实,那么“和”就是人类永不放弃的美好理想。历史在“争”与“和”中前行,期望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伟大目标早日实现。 (《北游记:苏禄王传》,杨义堂著,作家出版社2017年3月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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