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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雨:典型样本的人生启示录——丁捷《追问》读札

http://www.newdu.com 2017-10-14 文艺报 雷雨 参加讨论


    重温丁捷《追问》(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2017年3月出版),心绪复杂,感慨良多。
    反腐败是关乎国家命运民族兴衰、政权存废的天大问题,也是天大难题。党的十八大以来,反腐力度之大、举措之严、对形势估计之严峻、扳倒大人物之众多引发社会震动。霹雳手段毅然决然,令人信心倍增,但也让人不免想问: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这些所谓精英群体内部究竟发生了怎样的裂变?他们有着怎样的成长轨迹心路历程?这一群体的内心深处最为幽微隐秘的暗角究竟蛰伏着怎样的秘密?在此大背景之下,正处壮年的丁捷既有职业的便利,更有作家的激情与良知,他卸掉成见,与这些人晤谈交流;查阅大量卷宗,消化融合,去粗取精,最终以口述实录的形式呈现出这样一部20余万字的呕心沥血之作。
    这是一部开门见山、单刀直入的纪实文本。丁捷舍弃掉报告文学的枝节杂蔓,不为情节的惊悚人物、丰满的故事而费脑伤神。他直面这些人物,截取他们人生旅途中最为集中的软肋,不做先入为主的人为设定,不做居高临下的道德判断,不把他们当做鬼,而是把他们当做当下的“中国病人”来一一走近贴心梳理冷静审视。
    这是一部感情浓烈、思考真切的现实备忘。腐败似乎人人痛恨,但似乎又有多人深陷其中难以自拔,更难有切中肯綮的理性超越。丁捷的《追问》中的人物,有省管干部,有中管高官,地域遍布大江南北,行业涉及五行八作。丁捷以极大的精力、浓烈的感情对这些多被概念化、脸谱化、模式化的群体一一进行解剖。面对这些曾经的“成功人士”,作家不是故作高深地鄙夷不屑,不是肤浅廉价的翻案猎奇,而是力求深入地把他们的人生悲剧一一罗列,录以备忘。
    这是一部没有悬念丛生的开放的病理诊断。这一特殊的群体,曾经是中国大地之上芸芸众生中的“关键少数”,如今堪可称作中国波澜壮阔的历史进程中的“中国病人”。但对这样的一群“中国病人”,如何做出权威诊断,提供灵丹妙药?作者没有坠入这样的虚妄陷阱,他以文学的虔诚、作家的担当提供文本,启人思考,同时放平姿态,倾听而不盲从,理解而非曲解,各种诊断也都力避千篇一律、大而无当。人是环境的产物,但人也毕竟是一种主体的存在。
    世界上没有相同的两片树叶,也没有可以复制的人生。丁捷的鞭挞拷问,贵在指出问题,引人思索。除了主体部分,本书的“亲历”、“印象”、“尾声”切不可当做闲笔而等闲视之,它们与整部书浑然一体,都是应该注意的不可错过的文字。
    如此众多的人生就此身败名裂,如此众多的人生就此归零黯淡,怎能一言以蔽之?怎能停留在津津乐道、冷眼旁观的层面?《追问》以其勇气、敏感,更以其切合当下社会重大命题的独特文本价值,成为人们热烈争议的一部纪实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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