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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盈:报答或追思的方式──评张承志散文《点滴未敢忘》

http://www.newdu.com 2017-10-14 《人民文学》 叶盈 参加讨论


    《点滴未敢忘(外一篇)》是张承志写得极少的悼念文章,沿用他习惯的惜字如金的风格,即便是对自己最尊敬的逝者,也不肯多浪费一点笔墨,但读者还是从引而不发、静水深流的文字中,读出了比人情世态和人生况味更高远和真诚的情感。我以为,这只是张承志作品中卓尔不群的诸多品质中的一部分,却已经让许多才情泛滥的同行感到汗颜。
    前一篇写他当年弃薪退职东渡日本,前途茫茫时得到了王元化、李子云、陆晓光、俞伟超等前辈给予他的“贵重的关怀”,得以度过“一段艰苦的日子”,“不仅吃饱了饭,还完成了对未来取道的摸索”,而自己却“对那些于我有过恩谊甚至对我进行过救援的人,他们多是知名的人物——在他们活着的时候,我没有当面道过一次谢”。如今想来,真不是找不到追悔的方式。所以他不用空洞的自责去掩饰,只写了一句本色的话,“曾经觉得不必,后来又暗觉遗憾”。连忏悔也直抵本质,“我好像在对他们说:士为知遇,点滴未敢忘。我可以等人们都遗忘以后,再悄悄命笔,作文祭谢。更重要的是:我要遥向他们独自起誓——以自己文学的品质,卫护他们高尚的名字”。
    敢说这句话的作家不多,张承志是有资格和底气说出口的。
    “外一篇”写他与李子云大姐的交往,开头一段就惊世骇俗,“多年以来常常接到作家逝世的讣告。我毫无例外,没有写过一篇追思文,也没去参加过一次悼念会。有时是因为自己正身在旅途,有时是因为自己与逝者并无深交。但更有一些,是因为他们——缺乏使残存的生者尊敬的理由。”
    他明白这么说有些不近人情,应该作必要的解释:“确实,如果人真的思念某一个逝者,思念会真实得如视如触。它会一直纠缠着你,久久与你同在,但你并不一定能写出来”,比如这篇迟迟没有动笔的悼文。如此简洁的铺垫,虽然省略了他与子云大姐交往的许多珍贵细节,却越发增加了这位大姐在读者心中的重量。
    “接到她的讣报,一股再无遮蔽的感觉袭来。我明白了。不管我多么不愿意,一个时代结束了。就像必须习惯没有李子云的上海一样,我也必须习惯没有荫凉掩护的时代,以及持续肆虐的曝晒。”他不想把这篇悼文写得太像悼文,在他看来,“对死者悼念的行为,如现世一样形形色色”,所以他有责任纠正把李子云形容成一朵中产阶级的“雅云”的说法——“她是一名出色的编辑家和批评家,是一个温柔且修养丰满的知识女性。她更是在一九四九年前后投身中国革命的那一群人的一员,是一个永远怀抱着初衷的理想主义者”。这句话应该是对“一个时代结束了”的诠释。为了引导读者更深地思考,他进一步强调,“子云大姐和她那一代‘四九年人’尤其知识女性——虽然沉默,但她们存在。她们不能接受对她们形象的不确描画。”
    文章结束时,他再次申明了自己的态度,“作为我,一个子云大姐扶助过的很多年轻知识分子中的一个,一个对感激无语表达的作家,至此一笔写下,我找到了报答的方式。”
    什么方式,似乎没有明示。掩卷沉思,不难明白,难道不是“以自己文学的品质,卫护他们高尚的名字”,包括以清洁的思想和精神,获得清洁而永久安宁的灵魂吗?这不也是许多作家正在丧失和少数作家坚定捍卫的品质吗?
    报答恩人和悼念亡人的方式有庸俗和高尚之别,张承志的选择无疑是高尚的一种。也许这种近似誓言的文字,换个人写来有虚假嫌疑,在他却是真诚可信的,背景是他圣徒般走过旷野大漠的孤独背影和由此发现的文学风景。正因为如此,这篇短小的悼文,其实已经很长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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