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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缪这一生,都在法语文学的历史里


    我始终觉得,加缪可能是到了一定年龄才能够喜欢上的人。年轻时代不太能够理解他近乎冷酷的澄澈,也不太能够想象他所定义的行动与荒诞之间的关系,更以为他和萨特相比,缺少传奇和能够忽悠人的“体系”———尽管萨特的哲学体系一直也不那么成功,但至少还算是有了一个时代的喧哗和热闹。而在左岸边咖啡馆里,萨特与签订下共同生活契约、却没有结婚的波伏娃的并肩写作,接受青年人近乎朝拜的拥戴,这幅画面似乎也足以承载我们对于法国文学乃至哲学的浪漫想象。
    加缪不属于我们对法国文学的这一类想象。贫穷在他的身上———包括写作———留下了鲜明的印记。他日后曾经记述过对于贫穷的记忆,是到了高中以后,他“因家庭和贫穷而感到羞愧”。我们甚至不知道在阿尔及利亚的阳光、海滩和贫穷中度过童年、少年和青年时代的加缪,是否像《局外人》中的默尔索那样对巴黎没什么感觉,也认为巴黎“很脏。有鸽子,有黑乎乎的院子。人的皮肤是白的。”纵然他也有些吸引人的传奇,例如能写能导能演,例如凭借帅气也能吸引不少女人,再例如喜欢踢球———后来和罗兰·巴特一样得了肺结核,才没有把精力全部浪费到踢球上,最后,还有将他带向死亡的那场离奇车祸,也是说什么的都有,但是加缪的文字实在是过于冷静,非常有趣地与他这些私人生活之间清清楚楚划了道分界线。
    但我们也不能高估出身的作用。加缪以《局外人》的巨大成功为序曲的文学一生,其实是在法国文学———或者,更确切地说,是法语文学———的历史里。他的荒诞、颠覆、抵抗,甚至包括罗兰·巴特定义的“零度写作”,都在法语文学的历史里。都在试图回答,在那个时代,在与法国文化有着密切关联的地域里———欧洲或者北非,文学能够做些什么,它自身的出路又在哪里。《局外人》是在伽里玛出版的,它的遭遇要比法国文学史上的很多作品都要好,因为作为审稿人,同样执着于人类状况的马尔罗很快就发现了它的价值。法语文学来到了20世纪,加缪和另一些我们耳熟能详的名字一起,保证了法语文学在当时继续影响世界的可能性。  (责任编辑:adm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