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根于传统文化厚土的当代文学(2)
http://www.newdu.com 2024/11/30 09:11:01 中国作家网 樊 星 参加讨论
地域文化:民族文化之生命 人们常常说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我想,是不是还可以补充一句:越是地域的,越是民族的。中国幅员辽阔,有着丰富多彩的地域文化。不仅一个省有一个省的文化特色,一个城市有一个城市的文化个性,甚至,同一个省内,不同的地区,乃至一座城市之内,都有非常丰富的文化风景。例如北京,在老舍、刘心武笔下,多平民形象;到邓友梅、叶广芩那里,没落旗人、贵族的形象就居多了;而到了王朔那儿,则是顽主的热闹天地了。再看上海,周而复、王安忆、王小鹰笔下的上海,风味也各不相同。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说法道出了民风的绚丽多彩,也昭示了人性与地气的神奇与微妙。“无湘不成军”、“无徽不成商”说的是省份文化的各有千秋,而“无绍不成衙”、“无宁不成市”,就说的是城市文化的风气不同。还有“无陂不成镇”,则说的是小镇特色的鲜明。许多作家都在描绘本土的风土民情方面下功夫,共同成就了当代地域文学的壮观气象。汪曾祺的“高邮故事”、贾平凹的“商州系列”、张承志的“草原故事”、王蒙的“在伊犁系列”、红柯的“新疆往事”、马原、扎西达娃、马丽华、阿来、安妮宝贝、何马的“西藏传奇”、韩少功、田耳的“湘西故事”、莫言的“高密东北乡”、李锐的“吕梁山印象”、迟子建的“大兴安岭故事”、苏童的“枫杨树故乡”、张炜的“芦青河系列”、苗长水的“沂蒙山故事”、周大新的“南阳小盆地系列”、阎连科的“耙耧山系列”、张石山的“仇犹遗风录系列”、刘醒龙的“大别山传奇”、陈应松的“神农架系列”、李传锋、叶梅的“恩施故事”,再加上刘心武的《钟鼓楼》、邓友梅的《烟壶》、陈建功的《找乐》那样的“京味小说”,冯骥才的《三寸金莲》、林希的《相士无非子》那样充满天津趣味的“津味小说”,叶兆言的《夜泊秦淮》系列那样写老南京故事的“宁味小说”,陆文夫的《美食家》、范小青的《裤裆巷风流记》、朱文颖的《水姻缘》那样写苏州市井文化的“苏味小说”,王安忆的《长恨歌》、毕飞宇的《上海往事》、程乃珊的《金融家》、金宇澄的《繁花》那样写上海故事的“海派小说”,贾平凹的《废都》《白夜》那样写西安故事的“西京传奇”,池莉的《冷也好热也好活着就好》《生活秀》、何祚欢的《养命的儿子》那样讲述武汉市民故事的“汉味小说”,还有阎连科讲述开封故事的《东京九流人物志》系列,王雄描绘襄阳故事的“汉水文化系列”(《阴阳碑》《传世古》《金匮银楼》)……可谓五光十色、洋洋大观。可以说,当代作家在浓墨重彩描绘神州大地上“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的文化风景时,也就写出了中国故事的千姿百态、万种风情,写出了浓浓的乡情、热闹的市井味,还写出了普通中国人苦中作乐、传承文化、创造奇迹的种种活法,以及对于命运、民风、迷信、悲剧的一系列沉重思考。中国文学史上,似乎还不曾有过这么一个时代,有如此众多的作家痴迷于描绘本乡本土的风土民情、文化传统。这一切,发生在中国巨变、许多传统的遗迹正在迅速消失的背景下,可谓意义深长。文学一向负有记录野史、描绘民风、传递文化火种的责任。古人所谓“诗可以观”,杜甫的诗有“诗史”之誉,曹雪芹的《红楼梦》有清代的“百科全书”之称,都可以作证。陈寅恪研究历史,讲“从诗看史”、“诗史互证”,说的也是这个意思。 新的时代产生了新的文化景观、新的民俗风情,新一代的作家应该写出新的地域文化篇章来。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