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有精品留其名(3)
http://www.newdu.com 2024/11/30 06:11:23 人民日报 newdu 参加讨论
文学是对生命的敬语 张江:事实上,精品的创作生产并不仅仅是一项技术活。往内里说,它更核心的要素,是一个作家、艺术家的人格是否足够强大,强大到能够支撑起一部精品的思想含量和艺术高度。人格上的侏儒,不可能打造超越自身重量的青铜重器。因此,除了在创作上苦练内功,作家、艺术家还必须让自己在人格上高大起来。 刘醒龙:人生中常会遇到“识时务”的课题。上世纪80年代初期,重提重视知识、重视人才,一阵风将许多“乌纱帽”吹到了读书人头上。没过多久,又有许多读书人闻风而动,停薪留职下海去折腾。当然,从拼命上大学,到千方百计从政,再到疯狂追逐“没有金钱是万万不能的”,如此“识时务”,也可以看作人生过程中的一种选择和经历。而另一些人,认准一种自己最看重的价值,心无旁骛、清苦寂寞地坚持下去,不在乎是否会成为又一个西绪弗斯神话。《蟠虺》开篇的一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识时务者为圣贤”,表明了两种境界,前者可以看作日常生活的一种常态,后者则是常态之上的创新。 文学最不应当表达的便是各种各样的“识时务”,文学的意义只能是“不识时务”。巴金在写给1991年5月召开的全国青年作家会议的贺词中说:要用心写作,将心交给读者。巴金的这句话博得与会青年作家经久不息的掌声,因为这才是文学的至理名言。20多年过去了,我始终记着这句话,我认为对作家来说,还必须将心交给自己。唯有掌握了自己的心,才能够发出属于文学的声音。不识时务者之所以能够被誉为“圣贤”,就在于他的一切首先属于自己的心。 属于自己的心的文学,往往会与世俗习惯产生冲突。而文学存在的意义恰恰是对世俗的拆解,从中找出心灵的真实。心灵真实基础上的文学才有可能于岁月之河中逆流向上。我的中篇小说《凤凰琴》,讲述了在一切与文化相关的努力都是为了将自己打造成“人才”的时世之下,还有一些卑微的人,在用卑微的精力,捧着那名叫“良知”的薪火默默行走于大地之上。整整20年后,在《凤凰琴》基础上续写的长篇小说《天行者》,依然能够引起属于文学的反响。这很好地表明,时光是文学最好的鉴定者。 文学是时代的气节,还原到叙事上,文学可以是人对生命的敬语。我于2014年出版的长篇小说《蟠虺》,让很多人觉得惊讶,文学带给人们的这种惊讶是文学生命力旺盛的标志。一个时代的知识分子人格,标志的是这个民族的人格,这些年,中国的知识分子人格形象被人为矮化,并非知识分子本身真的那么糟糕,而是糟糕的一面被过分夸大了。实际上,懂得并坚持自守的知识分子在中国比比皆是。文化与文明的重建,首先必须是知识分子人格的重建。《蟠虺》的写作源于发现和重铸中国知识分子的人格,相比各种各样的学术成就,知识分子的人格应当是这个时代的“青铜重器”。 张江:当前,一些作家、艺术家都不同程度地患上了“焦虑症”“恐惧症”,唯恐自己被边缘化、被淡忘,于是就靠频繁地“露脸”“出镜”,强化读者和观众的印象,而为维持曝光率,常常拿出一些粗制滥造之作。精品,惟有精品,才能让作家、艺术家的名字不被淡忘,乃至不朽,哪怕终其一生只有一部。 (责任编辑:adm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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