阐释模式的统一性问题(3)
http://www.newdu.com 2024/11/30 08:11:01 《社会科学战线》2015年第 张江 参加讨论
有一个问题我一直疑惑不解。如果说寻找理论的普适模式是以往理论——从远古时期就已开始——的共同冲动,而至当代,特别是解构主义或后现代主义的兴起,要冲破以至打碎模式束缚的浪潮汹涌,但是,无论怎样挣扎却很难摆脱。对一些人而言,任其理论上如何坚定,但结果还是难逃宿命,走上了模式之路。刚才说到雨果的生猛,要打碎一切规范和体系,而实则是想建立浪漫主义的规范和体系,且余响至今。解构主义的生猛远胜于浪漫主义,罗兰·巴尔特清算自己的愚蠢:妄图从一粒蚕豆里见出一个国家,在单一的结构里见出全世界的作品,“从每个故事里抽出它的模型,然后从这些模型里得出一个宏大的叙事结构”(13)。然而,他不是也在制造解构的体系以至思维方式,由此打造自己更宏大的体系和模式吗?这话用来批评米勒似乎一语中的,米勒不就是从每个故事里抽出它的模型,并得出一个叫做“重复”的宏大叙事结构吗?特别是在具体的文本阐释过程中,在实践自己的规范和方法的时候,那更是破绽百出,时时落入制造规范、践行规范、企图用规范统领天下的窠臼,立场与模式呈现了尖锐冲突,这难道是偶然的吗?我们是不是可以讨论,探索和寻求文学生成和演变一般规律的合理性和可能性?能不能创造一种模式,这种模式是普适的,是对任何一种理论和任何一个文本的阐释都将有效,这样的企图是否正当,是否能够实现?这要回到本质主义的问题了。在今天的文论界,本质主义不仅早已过时,甚至有些臭不可闻了。从柏拉图开始的对事物的本质追索似乎已被20世纪的前卫思潮打得粉碎。然而,我坚定地认为,对本质主义的完全否定,其结论做的还是太早。我从来都赞成,对人类理性的意义要认真评估,对必然与偶然、现象与本质、连续与断裂、决定论与非决定论的认识,也要依据现代科学和社会文化的发展而不断调整。但是,理性的根本作用是无法否定的。没有理性的进步,人类没有今天。对事物的本质认识,对现象背后底蕴的探究,对事物发展的未来预测,是一切理性行为的根本指向。曾经风起云涌的非理性思潮和学说,本身就是理性的张扬。没有理性,非理性如何被发现和表达?西方哲学和文艺理论的各种主义,反理性、反传统,自有它们的道理,但如果说某种什么具体的理论能够彻底反掉理论本身的存在和发展,反掉理论的必要与合理,似乎没有出路。国内学界介绍和推崇德里达的解构理论是上风上水,而德里达的没落,众多理论家对他的批评却难见张扬,这本身就是不完全的,就是一种误导。回到关于前置模式的讨论上来,对生动活泼、变幻无穷的文学实践而言,固化的模式无法承担阐释的责任。但是,据此否定对文学规律的一般性认识,否定对文本的确当性阐释,是非理性的。重要的是,要找到它们之间的限界,合理的本质性认识与僵化的本质主义,具有实践意义的规律总结与主观臆造的生硬模式,其区别和调整,正是当代文艺理论应该开拓的方向。不知各位先生赞同否? 春天已到,万物复兴。我相信,各位先生努力一生的当代文论也会和春天一道生气勃勃。 (责任编辑:adm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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