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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古诗文看古代剑文化(2)


    古人既以剑为佩饰和武器,也就颇重剑术。其中典故亦多。著名典故“闻鸡起舞”,说的就是苦练剑术的故事:东晋青年祖逖有志北伐,发愤图强,每夜听到鸡叫即起床练习剑术,并磨砺意志:“(祖逖)与司空刘琨俱为司州主簿,情好绸缪,共被同寝。中夜闻荒鸡鸣,蹴琨觉曰:‘此非恶声也。’因起舞。”(《晋书·祖逖传》)不重剑术或剑术不精就会受到责难。项羽少时习剑半途而废,使叔父项梁大为恼火:“项籍少时,学书不成,去;学剑,又不成。项梁怒之。”(《史记·项羽本纪》)荆轲刺秦王未遂,东晋陶渊明为之深感遗憾,惜其剑术不精:“惜哉剑术疏,奇功遂不成。”(《咏荆轲》)《吴越春秋》“越女论剑”的故事中有关于剑术本身的记载:越王勾践时期有一无名少女,酷爱击剑,并摸索出一套出奇制胜的独特剑术,后将剑法传与越国军官,受到了勾践的赏识并被封为“越女”。(著名武侠小说作家金庸即以此典故写成了小说《越女剑》。)唐代公孙大娘及其弟子剑术高超的典故也颇为有名,杜甫曾为之赋诗赞叹云:“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据说,公孙氏剑法还影响过草书艺术,李肇《国史补》记载唐代“草圣”张旭自言:“我始闻公主与担夫争路,而得笔法之意;后见公孙氏舞剑器而得其神。”李白也曾自言学过剑术:“十五好剑术,遍干诸侯。”(《与韩荆州书》)
    由于随身携剑,人剑相伴,形影不离,所以古人,尤其是唐人,还往往将其作为宣泄情感的工具和倾吐衷肠的对象。如南朝宋鲍照《拟行路难》:“对案不能食,拔剑击柱长叹息。”唐陈子昂《登蓟丘楼送贾兵曹入都》:“击剑空叹息,白日忽西沉。”李白《赠张相镐》:“抚剑夜吟啸,雄心日千里。”王维《送张判官赴河西》:“慷慨倚长剑,高歌一送君。”他们还时常将心爱的佩剑作为礼品赠与临别的友人,以表惜别之情。陈子昂《送东莱王学士无竞》情深意切:“宝剑千金买,平生未许人。怀君万里别,持赠结交亲。”李白《赠易秀才》感伤无限:“少年解长剑,投赠即分离。何不断犀象,精光暗往时。”白居易《送陕府王大夫》也一片冰心:“金马门前回剑珮,铁牛城下拥旌旗。他时万一为交代,留取甘棠三两枝。”……
    由于古人对佩剑的钟爱,因而铸剑之术也格外受到重视。古籍和传说中时常提及一些铸剑故事和铸剑大师,如欧冶子及其弟子干将、莫邪及其故事等。还常提及一些富有神奇色彩的名剑,如相传所谓的十大名剑即为代表,其中包括《搜神记》中的干将莫邪剑(以铸剑师干将、莫邪名字命名)、《越绝书》中越王勾践的纯钧剑、《列子》中的承影剑、《史记》中秦王嬴政的太阿剑(又称泰阿剑),以及传说中黄帝的轩辕剑、伍子胥的七星龙渊剑(又称七星剑、龙泉剑)、汉高祖刘邦“斩蛇起义”的赤霄剑等。
    万物皆有盛衰,佩剑也不例外。唐代以降,由于两宋崇文抑武,其后社会上佩剑之风逐渐式微,再未“重振雄风”,佩剑的“倩影”亦渐渐消隐,主要伴随着军旅之人,亮相于军旅诗词中。如北宋张琰《出塞曲》:“腰间插雄剑,中夜龙虎吼。”南宋辛弃疾《破阵子·为陈同甫赋壮词以寄之》:“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元耶律铸《磨剑行》:“故国江山梦里行,不期今日果长征。剑华休遣坐生涩,万事人间总未平。”明徐渭《龛山凯歌》:“短剑随枪暮合围,塞风吹血着人飞。”明末清初夏完淳《即事》:“落月翻旗影,清霜冷剑花。六军挥散尽,半夜起悲笳。”到了清代中叶《红楼梦》时代,佩剑之风在民间已逐渐绝迹,在诗文中已为罕见。皇皇巨著《红楼梦》中也只是偶有关于佩剑的情节,不过由于其绝无仅有而又凄美震撼,故令人印象深刻并扼腕叹息:名士柳湘莲将传家之宝“鸳鸯剑”赠予寄居贾府的美人尤三姐,作为定情之物,后又疑其不贞而索剑退婚;刚烈的三姐不堪羞辱,遂血洒剑锋,自尽身亡。佩剑在《红楼梦》中的偶露峥嵘,已是古人佩剑之风的余绪了。
    透过丰富多彩的古诗文,我们可以感受古人绵延持久的佩剑之风,可以领略古代社会独具特色的剑文化。佩剑之风和剑文化在一定程度上折射出古人的生活习俗、审美趣味和思想情感,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古代社会的发展与嬗变,对于今人深入了解和研究古代社会的生活面貌、风俗文化和变化发展等都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作者系河南省固始县教师进修学校高级讲师) (责任编辑:adm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