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诗叙事文法正当性的确立(2)
http://www.newdu.com 2024/11/29 06:11:37 中国社会科学网-中国社会 杨四平 参加讨论
现代诗歌的义音融合 如果说《可爱的》是编辑擅做主张,将散文改为诗歌发表,并且作者默认了,那么徐志摩的《康桥再会吧》就是编辑误解了作者本意,将诗歌当作散文,于1923年3月12日发表在《时事新报·学灯》上。对此,作者并没有认可。随后,编辑在进行道歉的同时,于25日重新以诗的形式予以发表,并配发了“记者按”:“原来徐先生作这首诗的本意,是在创造新的体裁,以十一字作一行(亦有例外),意在仿英文的不用韵而有一贯的音节与多少一致的尺度,以在中国的诗国中创出一种新的体裁。不意被我们的疏忽把他的特点掩掉了。这是我们应对徐先生抱歉,而且要向一般读者抱歉的。”这里谈到了该诗的段位,每行大体相同的字数——全诗一百多行里有三分之二的诗行每行都是11个字,以及“一贯的音节与多少一致的尺度”,彰显了徐志摩致力于创造现代格律诗的诗艺追求。 同年7月7日,该报又发表了徐志摩的《康桥西野暮色》。时隔五年,徐志摩再写康桥,最终写就了脍炙人口的传世之作《再别康桥》。这才为“康桥叙事”本身的叙事段位找到了最适宜它的诗歌段位——每节四行,有规律的“高低格”排列;每节押韵,逐节换韵,且首尾两节几乎是重章叠唱;每行六至八个字,几乎都是三个顿,且都有“一字尺”、“二字尺”和“三字尺”,只是位置不同而已。 需要特别指出的是,徐志摩一开始反对在现代诗歌中使用标点符号,但在这首名诗里,每一行都使用了标点符号,且逗号、分号、句号、感叹号和问号轮番使用。如果将此诗视为一首“乐诗”,那么首节与尾节就分别是序曲和尾声,造成一种听觉和视觉的回环美,反复渲染“浓得化不开”的离愁别绪。中间五节分为两个乐段——第二节至第五节为第一乐段,由四个乐章组成,突出了“放歌”种种;第六节为第二乐段,情感来了一个大逆转,由前面的“放歌”转而“沉默”起来,全诗情绪由高昂至低徊。总之,整首诗是外在音乐与内在音乐的和鸣,在现代诗的文法方面,即在现代诗的语义学与语音学的融合方面达到了难以企及的峰巅。 对诗而言,“有时固然可以找到‘部分’之间的某种语法关系;但是,不拘泥于语法的读者是不会去寻找”。然而,作为诗歌鉴赏者和研究者,很有必要找出那隐藏于诗中的松散的语法关联,《雨巷》亦如此。叶圣陶说,《雨巷》“替新诗底音节开了一个新的纪元”。朱湘在《〈雨巷〉的音乐性》里接着说,《雨巷》“兼有西诗之行断意不断的长处,在音乐上比起唐人长短句来实在毫无逊色”。也就是说,《雨巷》用“行断意不断”的现代性的诗歌段位,叙述了一个青年在雨巷中彷徨,在彷徨中有所期待;当错失了这久盼的期待后,再次陷入更深的彷徨的精神历程。《雨巷》是一支轻柔的、沉思的、寂寥的、苦闷的小夜曲。 概言之,1928年,《雨巷》和《再别康桥》的发表,以及诗集《死水》的出版,将现代诗歌文法——现代诗的段位、空白及其声音——运用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使得现代诗歌文法在现代诗歌写作中获得了诗学上的正当性,并且激励着无数的有识之士继往开来地进行探索与实践。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项目“现代汉诗的叙事形态研究”(15BZW123)阶段性成果) (作者单位:安徽师范大学文学院)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