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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边塞诗中汲取力量


    边塞诗是中国文学史上的华彩一章,是诗歌中最能令人荡气回肠的部分。它的艺术张力在于,不仅能激发人民的家国情怀,而且包含着中华民族优秀的文化基因、审美基因,成为历史的见证与记忆。今天,我们如何诵读边塞诗,感悟边塞诗的艺术张力?赋予边塞诗新的内涵和当代性显得重要而迫切。
    在众多的诗歌体裁中,边塞诗以其豪迈奔放的气势、意境,彰显了金戈铁马、气吞山河的气魄,显示出不可忽视的文学史意义。由于边塞诗是以边疆地区军民生活和自然风光为题材的诗,这就赋予它意象优美和气势磅礴的特质。诗论家大多认为,边塞诗肇始于汉魏六朝时代,隋代开始兴盛,唐代即进入鼎盛时期。唐代诗歌文化高度繁荣,涌现出李白、杜甫、王维、白居易等诗人两千余位,诞生了五万余首诗歌,数量之多、质量之高,冠绝古今。据统计,唐以前的边塞诗,现存不到二百首,而《全唐诗》中所收的边塞诗就达两千余首。其中有些宏伟的篇章不仅是华夏文学的宝贵财富,而且具有极高的历史价值。
    通观边塞诗,创作格局气象不凡,蔚为大观。举其荦荦大者,如王昌龄的“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渡阴山”,王之涣的“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王翰的“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诗中既有保家卫国的豪情,又有在战场上建功立业的壮志,凸显了面对战争时所奔涌出的崇高感和巨大精神力量,成为中华民族的最强音,千载悠悠。从美学风格来说,边塞诗“雄浑、磅礴、浪漫、瑰丽”,充溢了阳刚之美,令人感到一种积极向上的生命力。
    边塞诗是伴随着国家的出现而产生的。《诗经·大雅·江汉》“江汉之浒,王命召虎:‘式辟四方,彻我疆土……于疆于理,至于南海’。”讲述的就是古人的边疆概念与意识,从中不难看出战争在文学实践的呈现。有边境之战争,方有边塞生活,进而有蕴含着地理学的边塞诗章。边塞诗涉及到鲜明的边地风物地貌,是疆土的直接呈示。比如,那些边塞诗自然景观不乏一些地名风物,如“塞外”“雁门”“漠北”“羌笛”“胡笳”“楼兰”,当然也不乏一些人物,如“戍卒”“胡人”,如此清晰的地名风物和意象,显露出中国疆域的轮廓,具有强烈的地理标识意味,宛如历史档案馆。
    随着“一带一路”倡议的提出与实施,近年来,海洋文学也引起了古典文学研究者的关注。譬如明代涉琉海洋诗文研究,对于研究中国海疆的历史与现状都具有不同寻常的观照意义。与此同时,我们欣喜地看到,央视播出的纪录片《中国新疆之历史印记》,坚持让历史发声,摭拾李白描写边塞的诗句,并深刻揭示出新疆自古以来就是中国固有领土的历史事实。这充分印证了边塞诗人也是历史的笔录者、亲见者。
    在文学史上,边塞诗是一种不可忽视的存在,深入挖掘古代边塞诗的丰富内涵,欣赏它的文学价值和艺术美感,有助于坚定民族共识和国家认同感。面对风云变幻的国际形势,我们今天仍然需要重温历史,接通边塞诗的文学血脉。
    首先,要用好边塞诗的诗教资源,激发潜能,进一步传承红色基因,培育时代新人。中国是一个诗的国度,诗教在中国有着悠久的传统。诗歌的品赏与诗的创作,可以说,早已成为中国人不可或缺的人生体验。笔者认为,中华传统诗教应以边塞诗为切入点,要结合党史军史教育将边塞诗融入思政课堂,引导青少年争做新一代戍边人,努力在全民中营造诵读边塞诗的良好氛围。在解析边塞诗奥义时,不仅要注意欣赏古典诗歌审美的维度,更要从震撼人心的边塞诗中汲取奋进力量。
    其次,挖掘创作新的边塞诗,书写英雄赞歌。每一个时代和民族都需要英雄。英雄主义和理想主义是边塞诗的轴心,也是我们这个时代永恒的主题。不久前,新时代卫国戍边四名英烈,在雪域边关以身躯铸界碑,誓死捍卫祖国领土主权,同样谱写了可歌可泣的英雄赞歌。“清澈的爱,只为中国。”这是18岁的戍边战士陈祥榕生前写下的战斗口号。据说西南边陲高原边防官兵最喜爱的一首歌是:我站立的地方是中国/我用生命捍卫守候/哪怕风似刀来山如铁/祖国山河一寸不能丢!这些铿锵有力的誓言又何尝不是边塞诗的雏形呢?当代文学应把新时代的边塞诗纳入研究视野,赋予边塞诗新的生命和活力,有效推动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更加深入人心。
    总之,边塞诗凸现的文学地理景观,以实证阐明了中华民族的疆域轮廓,它已深深融入人们的血液,见证着中国的发展,见证着中外文化的交流。绵绵疆土,戍边流长。新的时代,催生新的美学观念和审美形式,并将力促新旧边塞诗的对接。历史充分证明,无论是在烽火连天的战争岁月,还是在波澜壮阔的改革时期,让边塞诗在人民心中生根开花,将凝聚起人民奋力前行的精神密码。
     
    (作者单位:山东理工大学齐文化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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