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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妙之门——文本中的神话与神农


    一、创世的回溯
    混沌是宇宙诞生之前的名字,它没有时间、没有空间,没有物质和能量,是冰凉的、静止的,杳远幽暗,浑然一体。
    根据物质是无限可分的原理,世界没有实心的东西,混沌包含了由无数绝对静止的电子聚合的一支暗能量大军,这些电子被严密地包裹在致密的暗物质核里。电子行为是不能预料的,它们可能几万亿年动也不动,但微小的变易一旦被极度扩大,在微观层次上小小的动作即可导致新的聚集物在较高层面的规律运动,制造出新奇的、不可预测的宇宙事件。先是一个体积无限小的点爆炸了,随后就发生了一系列的由点到面、由小到大的爆炸。混沌终于在巨大的爆炸中涅磐了。亘古未有的伟大时代到来了,宇宙时空从这一刻开始,物质和能量得到极大的迸发,这就是创生宇宙的大爆炸。大爆炸开始最初的1秒钟之后,温度迅速降到约100亿摄氏度。暗能量催化新生粒子能量的核合成,组成了氢和氮等新宇宙的生力军团。
    在徐整所著《三五历纪》中,盘古开天辟地的神话对宇宙大爆炸进行了概括:“天地混沌如鸡子,盘古生其中。万八千岁,天地开辟,阳清为天,阴浊为地。盘古在其中,一日九变,神于天,圣于地。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盘古日长一丈,如此万八千岁。天数极高,地数极深,盘古极长。后乃有三皇。数起于一,立于三,成于五,盛于七,处于九,故天去地九万里。”盘古想用自己的身体创造出一个充满生机的世界,于是他把自己的身体奉献给大地。他的左眼飞上天空变成了太阳,给大地带来光明和希望;右眼飞上天空变成了月亮,两眼中的液体撒向天空,变成夜里的万点繁星;汗珠变成了地面的湖泊;血液变成了奔腾的江河;毛发变成了草原和森林;呼出的气体变成了清风和云雾;发出的声音变成了雷鸣;头化作了东岳泰山(在山东省),脚化作了西岳华山(在陕西省),左臂化作了南岳衡山(在湖南省),右臂化作了北岳恒山(在山西省),腹部化作了中岳嵩山(在河南省)。从此人世间有了阳光雨露,大地上有了江河湖海,万物滋生,人类开始繁衍。
    二、中国古代神话是中华民族文化的源头
    在我国古代社会,人们将神话历史化,把代代相传的神话当做历史,而现代我们则用历史的眼光来解读神话。神话反映了人类早期的宇宙观,同时在破解宇宙的秘密中发挥了无与伦比的作用。女娲神话、希伯来神话、古希腊神话都对宇宙进行了广泛的探索,表达出早期人类文明的宇宙观。
    司马迁的《史记》设有《五帝本纪》一节,记载了神话的第一个阶段关于神的时代的故事:“华胥氏生伏羲、女娲,伏羲、女娲生少典,少典生炎黄二帝”。炎帝是华胥氏的第四代,号神农氏,地位之高如希腊神话中的宙斯之父克洛诺斯,有着超自然的非凡力量。氏族和英雄的产生处于神话的第二个阶段英雄时代。原始社会的性质,决定了必须依靠集体的力量和英雄的诞生。当时人们必须依靠集体,共同获得生活资料,抵御野兽和敌人,劳动所得有限,要平均分配。人与自然的主要矛盾,成为人们关注的中心,解释自然和征服自然,也就成为此时神话的主要内容。此时的英雄与神有着不可分割的渊源,被称为“半神的种族”,一般来说,神的后代是神,但神和人的后代就是英雄①。既然是神的后代,必然有突出的、与众不同的力量和技艺②,比如勇敢尚武。炎帝姜榆罔长大之后,剽悍勇武,智慧过人,便做了部落首领,并以“牛”为图腾,标记于旗帜之上。③
    早期人类长期彷徨于梦想状态与大自然的威胁之下,而当他们领悟了宇宙的讯息与呼唤时,立刻以怒涛般澎湃的热情,一气呵成,创造了神农神话。当一个民族渐渐发展,开始对世界和自己的来源问题感到疑惑并做出各种不同的解答时,文明产生了。这些形形色色、似乎荒诞不经的答案经过古人不断地进行阐释和发挥,一代传一代,并坚信这是宇宙、人类、自然万物的起源,坚信这是自己与世界精神的交流。
    神话是中华文明的灿烂起点,经过漫长岁月的涤荡,留下了最脍炙人口,最富于生命力的神话。神话是人类对最完美的自我的一种期待,它以浪漫史诗的形式再现了人类最初的社会生活和精神面貌,对文明的发展和繁荣产生了深刻而久远的影响。
    神农神话是一首“生命的颂歌”,洋溢着瑰丽奇幻的生命热情,把宇宙生命化、把生命人格化,最后,也把人类超人化。于是全能的、至上的神以及大英雄,就出现在原始精神世界中,成为神话的核心,但其本质,则是早期人类生命力的外溢。
    神话具有启示与规范的力量,它是文化的源头之一,原始的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也是古代神话世界观孕育的孪生儿。古代所有的学问,都与神话有着难分难解的亲缘关系,有的从神话中派生出来;有的又会反馈到神话中,推动神话本身的形成,影响神话的流传、演变,形成了一个民族的世界观和精神世界的源头。
    中国的创世神话是华夏民族最早的文学形式,是世界神话中最美丽、最伟大的神话之一。它包括神的故事和英雄传说两个部分。神的故事包括神的出世、神的家庭、神的创造、神的战争、人类世界的起源、人神爱恋、人与神的合作与斗争。英雄传说起源于对祖先的崇拜,反映了远古时代人类的生存活动、以及与自然进行的斗争。中国神话创造出一系列神的故事传说,最早阐述了中国人的人文理念,为中国社会的道德和伦理结构奠定了基础。
    人类文明创造了神话,而它的流传又因为社会发展而变形或消亡。神话的保存特别依赖于古文献的记录。秦始皇焚书坑儒、项羽火烧咸阳,乃至西汉、汉魏、两晋之交的动乱,三武一宗灭佛和明清的文字狱,都造成书籍的大量流失。目前古籍中记述神话较多的有《山海经》《楚辞》等,在《国语》《左传》及《论衡》等书中也保存有片段材料。
    神农神话有人类早期特定的现实和思想的反映,决定了它的兴旺时期只能是在人类的婴儿期或童年。随着历史的发展,生产力提高,人们的认识也得到提高,人类走向成熟,大自然逐步被支配,对自然的神化不再成为人类意识的特征,而作为社会生活和思想的一面镜子,神话从内容到表现方法上都必然产生较大的改变。
    三、神农神话的启示
    神农神话以神话的形式诉说人性的丰富与幽微,以其质朴和简捷,直指人心。阅读神农神话是同伟大心灵的一次永恒的对话,它极大地丰满了现代人贫瘠的日常精神世界,从而超越日常的庸俗。中国神话中的哲学和智慧,指引我们从中了解远古和地球,了解自身,得到如梦初醒般的警示预言。
    庄子以文学的方法创造了宇宙的死亡,他说:“南海之帝为倏,北海之帝为忽,中央之帝为混沌。倏与忽时相与遇于混沌之地,混沌待之甚善。倏与忽谋报混沌之德,曰:‘人皆有七窍以视听食息,此独无有,尝试凿之。’日凿一窍,七日而混沌死。”死亡是人类文明极为隐秘、最具决定性、颠覆性的谜,死亡的预期可以制约和修正人类的生存方式和轨道,不知死何以知生。
    对今天来说,过去都是故事,明天是未来。按照科学的逻辑,太阳系在诞生后不断膨胀,与此同时,物质间的万有引力对膨胀过程进行牵制。如果太阳的总质量大于临界质量,那么总有一天太阳系将在自身引力的作用下收缩,造成“大坍塌”。
    在非常遥远的将来,如果太阳系燃烧完毕,茫茫黑暗中,潜伏着一些黑洞、中子星等天体。引力不动声色地消耗着系统的能量,使太阳缓慢地走向衰亡,使宇宙开始收缩,在大尺度上,像一场倒放的电影,收缩的过程起初很慢,随后越来越快。在从膨胀到收缩的转折点过后,宇宙的体积开始缩小,背景辐射温度上升。漆黑的宇宙变成一个越来越热的熔炉,最后分布在如今浩瀚空间里的物质被挤进一个很小的体积中。温度变得如此之高,连原子核也被撕毁,太阳成了一锅基本粒子汤,引力成为占绝对优势的作用力,它毫不留情地把物质和空间碾得粉碎,时空曲率不断加大。在这场“大坍塌”中,所有的物质都不复存在,包括时间和空间本身,都被消灭,剩下的只有一个时空奇点。只有那些创造天地的诸神仍在遥远的天际看着我们,直到他们创造的人类生命和伟大文明一起走出太阳系,走向新的辉煌。
    注释:
    ①在希腊神话中,人类是普罗米修斯创造的。最高的天神宙斯却要求人类敬奉他,让人类必须拿出最好的东西献给他。普罗米修斯作为人类的辩护师触犯了宙斯。作为对他的惩罚,宙斯拒绝给予人类为了完成他们的文明所需要的最后的物品——火。但普罗米修斯却想到了个办法,用一根长长的茴香枝,在烈焰熊熊的太阳车经过时,偷到了火种并带给了人类。
    ②克洛诺斯是第一代泰坦十二神的领袖,是天空之神乌拉诺斯和大地之神盖娅的儿子,宙斯之父。最初宇宙最老的神是卡俄斯,卡俄斯生出了盖亚和厄罗斯和塔耳塔洛斯,接着在大地底层出现了厄瑞玻斯与倪克斯,两者结合生出“光明”与“白昼”。盖亚又生出了乌拉诺斯。盖亚与她的儿子乌拉诺斯结合,生下了十二个泰坦巨神及三个独眼巨人和三个百臂巨人。十二泰坦巨神分别是:克罗诺斯(天空)、瑞亚(时光)、俄刻阿诺斯(海洋)、科俄斯(智力)、克利俄斯(生长)、伊阿珀托斯(灵魂)、福柏(月亮)、忒堤斯(海洋)、忒弥斯(法律)、谟涅摩叙涅(记忆)、许配利翁(太阳)、忒亚(璨烂)。克洛诺斯与瑞亚生下了得墨忒耳,赫斯提亚,赫拉,波塞冬,哈迪斯和宙斯。
    ③《帝王世纪》云:“神农氏在位百二十年,凡八世:帝承、帝临、帝明、帝直、帝来、帝哀、帝榆罔。”实际上炎帝神农氏应是新石器历史时期的一个延续时间很长的部落氏族。炎帝神农氏即神龙氏族,龙祖中有飞龙氏、潜龙氏、居龙氏、降龙氏、土龙氏、水龙氏、青龙氏、赤龙氏、白龙氏、黑龙氏及黄龙氏,龙在中国政治、文学、艺术、习俗及信仰中都有鲜明的印迹,成为华夏民族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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