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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说《孤岛密语》的开头，我们看到了熟悉的字眼：“羊毛裙”、“皮靴”。于是联想起葛芳之前的作品《给孤岛的羊毛裙》，顺着读下去，看了更熟悉的人名“赵凤”，心中了然，《孤岛密语》是葛芳在书写前作所未能言尽的故事。 续写前作，很常见。多数作品是延续前作的风格和内涵，延续人物的命运，建立起叙述空间，完成更为整体的关照。然则，葛芳的两部作品似乎并非是单纯意义上的“前作”与“续作”，细细读起来，更似两种不同的命运曲调。 《给孤岛的羊毛裙》中，赵凤和小蓝都是社会中脱节的人物形象，揭开了看似温润平和的南方社会背后的面貌。《孤岛密语》延续了这个故事，小蓝去太湖中的孤岛——迁山岛，寻找赵凤的踪迹。直到看完小说才忽然意识到，在《孤岛密语》中葛芳并没有让“赵凤”出场。从现实中讲，赵凤在被父母安排结婚之后，无法忍受生活的庸常而出逃。从小说的内在来讲，赵凤也不再是小说的中心。寻找赵凤，是小蓝的心结。 小蓝正在逐步成为赵凤——中间的契机是她在迁山岛上偶遇的男孩阿布。男孩身上独有的野性，让小蓝不断真切地回想起赵凤。在接触过程中，小蓝逐渐喜欢上阿布，但更深处的是，她开始理解赵凤。她开始理解赵凤的行为和思维，那么突兀，不顾及世俗，却有着它自身的合理性。小蓝是在赵凤的影响下，慢慢突破自己界限，但又突遭横祸。而当时间慢慢洗清这些“污渍”——《孤岛密语》发生在《给孤岛的羊毛裙》之后五年，小蓝开始真正地审视那些过往。 在阿布陪伴下，小蓝终于意识到，她们既是社会中“落单的大雁”，却也不是。小蓝知道自己在社会中落伍，生活的困顿，工作的不顺心，她没有太多的办法去改变，面对不合理的加班也没有能力去反抗。然则，通过不断理解赵凤，小蓝也意识到，她们并不是“异类”，她们有自己的生命力，有自己的生存方式。和她们相类似的，还有阿布。她们处于社会边缘，但并非是“孤岛”，这就是属于女孩们的“密语”。 在《给孤岛的羊毛裙》和《孤岛密语》两个作品中，葛芳不仅丰富了人物，构建起了独特的南方社会图景，更重要在于，两部作品并不是简单的延续和继承，更多是思考的延续。《给孤岛的羊毛裙》更多是揭示了惨痛的社会现状，《孤岛密语》更多是绕道现状的背后，用更加细腻的目光去审视“落单的大雁”的人生走向，寻求一条可能的，却又带点“密语”色彩的和解道路。两部小说由此构成紧密的联系，好似在群山之中，逐级递进，撩开云雾方见自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