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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车简史》:兼具时代性与创新性的现实主义力作

http://www.newdu.com 2023-03-24 赣南日报 吴歆 参加讨论

    关键词:《水车简史》
    范剑鸣《水车简史》聚焦于赣南乡村的振兴发展,是一部兼具时代性与创新性的现实主义力作。作家以其深刻的传统文明积淀和强烈的生命自觉,通过对扶贫背景下一系列人物的书写,展现出人物生命的质感。同时,作者在城乡互融的视野之中寻找乡村世界的出路,在对历史沧桑的追溯之中唤醒古老的文化记忆,在人与自然、人与人的和谐相处之中守望着精神文明,最终建构起一个文学的乡村文化共同体。
    在精准扶贫和乡村振兴的时代语境之中,对乡村重新进行一番审视,倒也别具情怀。当然,要想为读者提供一份鲜活的乡村文本,不仅考验作者的文学性造诣,更需要真实性作为支撑。范剑鸣的《水车简史》一共分为了四十个小节,通过对故事的巧妙叙述,展现出赣南革命老区一个小村子的真实状况,记录了乡村振兴的复杂过程。比较特别的是,小说开头由直播展开,讲述的故事也并不复杂,但作者高超的叙事策略和技巧让其变得引人入胜,具有极强的吸引力。
    小说是一种叙事文学,作者往往通过对特定视角的选择来引导人们进入故事之中。范剑鸣具有丰富的农村生活经历,还拥有着驻村干部的身份,然而他在小说中却以外来者视角切入,作为一个在场的不在场者,与小说中的人物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以观察者的姿态对乡村发展过程进行叙述,由此去审视这个多面且立体的乡村世界,展现出一种生命自觉。叙事离不开人,文学是人学,人是书写的核心,对人的描写更能反映出整体的现实。范剑鸣在对扶贫文学书写的过程中,将笔触伸向扶贫干部、当地乡民、返乡工作者等对象,凸显了时代语境下个体的生命价值,体现了宏大叙事中对人的关照和尊重。
    从城里来的张雅书记和大城市回乡工作的张琴是小说中书写的主要对象。扶贫干部们凝聚着扶贫事业的巨大能量,他们辛勤劳苦、帮扶他人,在这个过程中也更好地成长并实现自我价值。嘉欣的妈妈离开了这个家,张雅就成为了她和妹妹们的“妈妈”;就算有孕在身,也会在疫情防控之时坚守岗位;她会为贫困的乡民谋取应有的利益……乡民们都念着张雅的好,对她的能力与价值表示认同。而对于张琴来说,这个小村子也具有特殊的意义,这是男朋友李勇的家乡,也是她即将扎根成长的地方。张琴跟着张雅学习如何进行扶贫工作,就算张雅不在时她也能独当一面,她的身上同样融合了个体能力与人格魅力,成为乡村扶贫事业发展的见证者和建造者。
    当地乡民形象,在小说中非常鲜明。他们响应政府的号召,在扶贫干部的帮助和引导下,不断地开拓视野、突破思想局限,树立坚定的信心,努力改善自身生活条件。红军家属木匠在张雅的请求下对水车进行了修复,并依靠手工进行创收;由于老伴身体不好,“戏精”不再到处漂泊,安心回到家里照顾老伴,并用自己的技能为乡村发展提供服务;嘉欣的爷爷也变得不再执拗,他丢掉了心爱的猎枪,开始了新的生活;在小店烧钱的“墨镜”还是一如既往的“心怀鬼胎”,想要靠种茶油来套领政府补贴,但终被识破……要更好地面对现实,那就不得不正视现实。置身于日常生活的时空场域之中,作者并没有对人进行美化,他力求真实客观的把握现实,还原乡村的本来面目。
    返乡工作者,是小说中颇为独特的群体。他们有能力有思想,在乡村这片小天地之中迸发出自己的大能量。“人的本质不依赖于外部的环境,而只依赖于人给予他自身的价值。”(卡西尔《人论》)他们被注入了真实的生活底色,符合新时代的特色,更能让人产生强烈的共鸣。同时,也正是因为有这些不同社会背景和身份属性的个体的存在,扶贫工作才得以更好地开展,乡村振兴发展的美好愿景才有实现的可能。
    《水车简史》对人物的书写十分形象,无论是扶贫干部、当地乡民,还是返乡工作者,在他们的身上都体现出了鲜明的时代特征。当然,创作不能仅仅停留在表面,在这些人身上还体现了作者对于现实生活的思考,对于人性的探索,对于民族命运的担忧。
    在新时代社会语境下,乡村世界不再处于自给自足的发展状态之中。一方面,外来者入乡打破了城乡二元对立的局面,不管是驻村的扶贫干部还是返乡的工作者,他们的出现就预示着乡村不再是孤立的存在。另一方面,乡村在城市现代性经验和技术的加持下走向脱贫致富之路,由此城乡命运共同体得以发展。这种城乡之间互动和融合发展的模式,成为扶贫小说叙述的重要组成部分。
    在城乡互融发展的过程中,水车作为一个符号贯穿于其中,连接着城市与乡村,传统与现代,过去与未来,承载着人类精神的传承,历史文化的记忆。对于水车和油茶林的大力叙述在某种程度上只是一种手段,目的是为了实现传统文明的重塑和探寻人类的生命本质。原本破败不堪的水车在现代性经验中复活,人类古老的机械由衰落到重新兴盛,基于传统方式管理的油茶林在现代钢铁水车中重生,化身为产品“1934”继续生存,这是对苏区岁月的祭奠,也是对民族未来的展望。
    文学是对现实生活的反映,是把握时代脉搏的利器。在新乡土文学之中,范剑鸣以其深沉的思考来观照时代主题,完成了美学表达。在《水车简史》中,范剑鸣所建构的并不仅仅是一个位处于赣南大地上的小村子,也并非只是简单地叙述一个脱贫致富的故事。他依靠传统文明的介入建立乡村振兴的根基,利用共同的文化记忆重塑价值文化观念,创造了一个独特的时代文化空间。同时,他用朴素翔实的语言描写了人与自然、人与人之间的亲和关系,进而形成强烈的情感凝聚力,建构起属于人们的精神家园,赣南土地上的这个小村子在他的笔下变得极具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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