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溪客坐在沙发上,歪头看着大门口关于弗兰克刘和白问笙的‘交通事故’一声不发。 等人离开了,弗兰克刘也过来了。 “敬爱的密斯白,下午好,在下受密斯特颜的邀约,来将上次完成的作品送过来请您过目。”他说完,冲外面拍了拍手。 玉溪客就看到两个穿着打扮十分普通的男人,搬着一个巨大的东西过来。 穿过大厅来到沙发前,放了下来。 “快打开,请密斯白过目。”弗兰克刘似乎很是兴奋。 两个人撕开壁画上的包裹纸时,玉溪客放下环抱的双臂撑在沙发上,身子也向前探了探。 是她和颜楼的照片呀。 放大到壁画那么大的照片上,这第一眼,玉溪客没有看自己,反倒是看向了颜楼。 男人穿着剪裁修身的黑色西装,内着白色衬衣,黑色领结,身姿挺拔,容颜清隽无双。 “果然是人好看,穿什么都精神几分。”她喃喃道。 今日过来的那位刘向溪,也是穿得华丽无比,可败在了气质无赖,模样猥琐,同样的衣服穿在不同人的身上,就是不一个样。 “密斯白这是满意了,您看要不要现在就挂上,在下十分期待这副壁画一般的照片挂起来的模样。”弗兰克刘一直盯着她的脸色,见她笑着肯定了他的大作,便立刻提议道。 “嗯,挂上吧,”玉溪客手指着大厅里,原是挂山水壁画的那一整面墙,“就挂在那里。” 弗兰克刘喜上眉头,又竭力控制自己。 那可是白公馆最是显眼最是明亮的地方呐! 这副双人照相片挂在那里,来这里的宾客必然会问起夸赞,那必然也会问起是谁的大作! 弗兰克刘的大手一挥,“快将密斯白和密斯特颜的照片,挂上去。” 玉溪客无心看他们卸壁画挂壁画的,站起身对弗兰克刘说,“时间还早,我今天穿的衣服很适合照相,是选择在白公馆照,还是去三马路照?” 弗兰克刘担心他们会把他的大作弄坏,无心照相,可是大小姐如此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反驳的。 他转过身,恭敬的弯腰一礼,然而他的贝雷帽并不知道他会如此绅士,险些从他头发不多的头顶落下来,吓得他弯腰的同时,一只手臂环在胸前行西洋礼仪,一只手臂举起捂在头顶,想说的话也说不出来了,看起来十分滑稽。 弗兰克刘的这一番惊吓表演,把玉溪客想照相的好兴致也破坏了。 她挥了挥手,“算了,改日再说罢,你先忙着。” 如此,白大小姐就这么潇洒的转身离开,上了楼。 弗兰克刘直起身,长吁一口气,按住他的贝雷帽,内心深处感叹着大小姐的善解人意。 善解人意的白大小姐百无聊赖中,决定回了卧房去补觉,丝毫不在意今日所发生的冲突。 一个是家里在码头做对缝生意的,一个是家里做烟土生意的,都不过是商贾而已,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而那个草包刘向溪,更不足为惧。 他爸爸不过是个小小的参事,连次长都没争取到。 玉溪客根本不放在心上。 楼下大厅里,弗兰克刘竭力做到最好,在卸下壁画后,让人将壁画好好包好,白公馆的下人们抬回到了仓库去安置。 而他本人又仔仔细细盯着工人,将双人照片挂在那面墙上。 夜晚悄然降临,落地钟敲满了五下,弗兰克刘的大任务也终于圆满完成,他舒缓了心情,高高兴兴准备和工人一同离去时,白公馆的大门一开,黑色汽车开回来了。 颜楼下了车,汽车夫将汽车开去汽车房,他站在原地看了一下,便与落地窗墙面上无比硕大的双人照片打了个结实的照面。 弗兰克刘看着站在外面的俊雅男人,整整一下午监工的萎靡模样,就立即精神抖擞了起来。 他立正站好,静静等待密斯特颜观摩他的伟大作品。 颜楼进来时,见弗兰克满眼期待与光芒,十分恳切的等待对方的夸奖。 “辛苦。” “不辛苦不辛苦,”等来了夸奖,弗兰克刘连忙摆手,“密斯特颜快快请看,还有需要调整的地方吗?” “大小姐看了吗。”颜楼看着壁画上貌美无双的玉溪客,淡淡问道。 “密斯白十分满意,”弗兰克刘说道,“在下来时,碰巧遇到密斯白在会客。” 他说到这里,有些不解,“密斯特颜,密斯白的朋友们很是奇怪,口吐腌臜,让人十分不舒爽。虽然密斯白和其中一位英俊倜傥的男绅士相谈甚欢,却也在那人离开,又见到这副非常满意的作品后,依旧是十分难过的上楼了。” 颜楼眉头微动。 他让下人找了汽车夫,送弗兰克刘离开。 临行前,弗兰克刘又说道,“密斯特颜,那位倜傥不群的男绅士似乎对密斯白很有好感的模样,”到这里,他顿了顿,不知道该不该说,可最后还是坚定道,“在下很希望参加密斯白和密斯特颜的婚礼仪式。” 颜楼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的背影,侧脸问警卫员,“怎么回事。” 警卫员一一转述了今日发生之事。 颜楼脸色冷沉下来。 玉溪客睡了一个时辰,一睁开眼,天色早已暗了下来。 她坐在床边缓了缓神,下床走到窗户边,看着汽车房里亮起来灯光,笑了笑。 他回来了呐! 开了灯,走到梳妆台前面仔细看了看脸色,依旧是十分的美丽,于是站起来准备下楼去见他。 可临到门边又转了回来。 略一思考,就跑去换了一身适才小聚的那一身。 那一身用来见他们,实在是浪费的很,不如再穿一穿,才不枉费裁缝师傅的好手艺。 如此想完,便心怀快乐的换了衣服。 等玉溪客穿着高跟鞋,一阶一阶走下楼时,她看到颜楼侧坐在沙发上。 男人视线所在之处,是茶几上那一封大大的信封。 玉溪客一步步下了楼梯,快步走过去弯腰拿起来,“是我一个男同学送给我的。” 她看他,“是一个叫白问笙的男同学,你有听过吗?” 颜楼面无表情的回视她,既是没有站起来,也没有回话的意思,只是淡淡的看着她。 “怎么了,认识还是不认识?”玉溪客见他一脸淡漠如常的模样,有些奇怪。 男人垂眸瞥了一眼桌面上的信封,站起了身。 挺拔的背影背对着她,径直走向餐厅。 在玉溪客以为他不理自己要去用晚餐时,他又忽然站住了,背对她道,“如果大小姐后悔了,可以在仪式前登报解除婚约,我会帮大小姐处理好的。” 玉溪客简直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呐?我就问问知不知道白问笙,谁说要与你解除婚约了?” “难不成我与他见面了,聊天了,你就生气了?”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慢慢转头,看向她,“是。” 玉溪客一怔。 他是生气了?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