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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伴》:三个词和一个未能完成的小说

http://www.newdu.com 2020-09-18 未知 newdu 参加讨论
关键词:伍世云 《送伴》
    写这篇创作谈时,我得将时间拨回到二〇一七年春季,因为《送伴》是在那时写的。在写《送伴》之前,我写了一个以我祖母为原型的中篇小说。那个小说写到后面,记忆不断将我拉回到祖母弥留时的光景,于是我脑中自然而然冒出来三个词:悔愿,送伴,问期。
    有了这三个词,写完那个小说后,我便动笔写一个题为“送伴”的小说。写祖母的那个小说具备某种时代性,时间离我较远;“送伴”我想将其放在当前,让它趋于眼下的日常,以此呈现普通人物内心的隐秘情感。可是“送伴”这个小说素材的民间性,使其显得有点特别,而我,比起写特别的素材,更愿意写生活中大家共有的经历,希望能从中发现那些被遮蔽的个人情感。于是针对这个小说,我要解决的就是如何将其写得生活,写得日常。甚至就算写个人体验,也希望通过日常的叙事,写出大家熟悉的感情,然后在这种感情里,互相辨认,形成自己的认知和态度。
    做了这些思考,我开始动笔。开始写得还算顺利,写到中途,那天我在课堂上讲课,忽然发现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了。我揉了揉耳根,还是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也听不见学生的声音。我以为失聪只是很短暂的事,没想到竟然彻底失聪了五六天。当时上的是高三毕业班,不好请假,所以该上的课我依然去上,到了晚上,我依然打开电脑,想把未完成的小说写完。可一个呵欠可能就会影响到一个小说的走向,耳朵失聪这一变数使我再也不能走进之前的写作情绪。但失聪那几天,我每晚都会打开电脑强写,因为不接着写的话,根据之前的经验,会离小说越来越远。而强写的结果就是越写越艰难,越写越没信心。所以等耳朵稍微好一点后,我干脆将小说草草收场,指望等放假后再来修改。可接下来工作变动,生活上也遇到很多烦乱的事,当我再打开小说时,发现它离我越来越远了,我也就没了修改的心肠,将其抛诸脑后。
    直到二〇一九年冬季,“送伴”才重新回到我的视野。当时云南省作家协会要办一个小说改稿班,省作协的徐兴正兄通知我去参加。当时手头的事有点多,而我又只在公开刊物上发过一个小说,我说还是算了。兴正兄劝我去,并推迟我提供稿子的时间,先发一个题目给他就行。我想了想,既然是改稿班,那就拿一个本来就想改却失败了的小说吧,于是就发了题目“送伴”给他。当得知被分到《收获》的编辑王咸老师那个组时,我觉得发错了题目。一个未完成的小说,怎好拿去折磨《收获》的编辑老师?我想换一个短一点的小说,又觉得这样会给本来就忙的兴正兄添麻烦。想到还有几天才去参加改稿会,我打算做完手头的工作再对付小说的事,不料紧接着来了一个比较大的申报材料要写。写完那个材料,留给我改小说的时间只有一晚,因为第二天就要到省上去报道。我有点急,找出小说,准备修改,却无从下手。同时,由于写材料两天一夜没合眼,大脑浑浊,很快我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醒来天已亮,结果连校对都没做好,就把小说发给了兴正兄,然后跑回住的地方洗漱,坐车去参加改稿会。
    改稿会上,王咸老师给我的修改意见使我找到了再次进入那个小说的密钥。我觉得我应该能改好了。可回来忙完工作后,疫情开始,当我打开小说,情绪又不在了,我再次成为被这个小说排挤出的一个影子,想努力走进它,不是靠不进就是用力过猛。直到今年三月底,我认输那般发了一个修改稿给王老师。
    此刻,我再次回想当初写这个小说的动因时,我想到的是那三个词。很明显,我未能将那三个词完成。因为未完成,就想写下一个小说来完成上一个小说的缺憾,然而时常出现下一个小说依然是缺憾的情况。不过因为下一个,再下一个,我写作的惰性就少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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