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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与现代 过去与未来

http://www.newdu.com 2020-08-14 未知 newdu 参加讨论
关键词:吟光 古风国潮
    近年来古风、国潮等古典审美流行,也体现在文学创作的题材、风格、修辞手法和意象上。其实任何一个时代和作者都会受到本民族传统文化的渗透,但传承和变化的方式始终在不断更迭。什么样的艺术能代表青年人,唤醒对本土文化的热爱与共鸣?什么样的表达方式能契合时代精神,展现对艺术和自我的追寻?一直在探索中。
    狭义的“古风”指以中国传统文化为基调,逐渐发展出一种新型的、复古倾向的诗词歌赋等艺术形式,广义的“古风”则包含了人们对古典风俗、文学、思想等的兴趣。本文仅以我个人的创作为例,谈谈对“古风”的理解与实践。
    严格来说,我的创作中具有强烈的古典倾向,但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古风。从狭义的角度定义,古风更偏向于以音乐为主要载体、小众趣味的亚文化,年轻爱好者借此凝聚群体认同感。但在创作理念上,我与古风的交汇点在于都是试图理解和内化本民族文化、塑造身份认同的过程。
    现代作家往往很自然地受到古典影响,从鲁迅《故事新编》的神话来源、张爱玲作品中《红楼梦》的影子、白先勇小说里的昆曲元素,到苏童的《武则天》和《我的帝王生涯》、张大春的《大唐李白》以及余华的《古典爱情》,其中后者是颠覆了古典才子佳人小说的传统范式。而在以唐代大诗人王维生平为蓝本的长篇历史小说《上山》去年出版之后,介绍上用到“古典介入现代”的语汇,我也常因此被问:为什么“90后”年轻人会选择关心历史题材?
    古典、现代、未来,几个看似割裂的词汇,在我看来却是一以贯之的。即便时间是线性的,也不一定有大的分割点,而只是一个个小的节点罢了。以文学的母题意识,将零散千年的心绪如珍珠般串联起来,便是我的写作尝试。
    古风介入现代
    作为盛唐声名赫赫的诗人、画家、音乐家和政治家,王维是古代知识分子的典型代表,不仅在于他诗书画乐四绝,为朝廷重用,官至右丞,更是在于他在艺术家和政治家两个身份中徘徊,这要求截然不同的两种个性,一种自我,一种世俗。
    因为这种周旋与妥协,王维得到的历史评价往往是软弱,最大污名就是在唐朝由盛转衰的安史之乱中被俘虏,接受安禄山的伪职,成为一代降臣。虽然他吃哑药、泻药以称病不出,甚至被关入菩提寺危在一夕,仍然免不了名声有损的失节之嫌。另外,杨国忠、李林甫这些奸臣当道的时候他也在朝廷,身处名利场,难免显得骨气不直。
    然而在我看来,王维并非“不当官便不可终日”,而是现实让他负担累累,没有任性的资本。《上山》中,回溯了主角云起(原型王维)的童年经历:唐代有五大家族,其势力比皇族更兴盛,王维正是这五大家族联姻的后代,父亲是王系一脉,母亲是崔系一脉,作为两大家族出来的天之骄子,九岁知属辞,人称“晋中神童”。但他经历了人生巨大的变革:不到十岁丧父,没有家主担当主业,母亲不能出仕操办家业,只能投奔娘家。这就像林黛玉的心态,大家族诗书礼教、衣食不愁,但心理上寄人篱下。而且王维身为长子,成了家族独立门楣的倚靠,这或许是他十四五岁独自进京、结交达官贵族、考取状元、并在此后漫漫人生里与世俗不断妥协的原因。
    洁身自好的文人士大夫放到那样政权更迭的漩涡当中,出入之间,撕扯纠结。或许正是这种撕扯、磨砺,锻造了无数贬谪期间的千古名句,也淬就了人生境界的不断更迭,陶渊明、王维、李白、苏轼等人莫不如此。如同作家韩松所说:这是中国人的心灵或文化里两个维度构成的张力。这种现实与理想,时至今日依然存在。我们要符合集体、工作、家庭等社会身份的外部压力,但心中又时常燃烧着“真实自我”的烈焰。与其说王维活来活去都是陶渊明的样子,不如说我们活来活去还是王维的样子。
    心理学上的“真实自我”(Authentic Self)指一个人排除外部压力,真实地面对自己的人格、性格和精神,遵从内心对生命的原动力;“虚构自我”(Fictional Self)则指忽略自己真正的天赋和才能,转换或继承另一种角色以完成社会身份。两者之间的挣扎,那些复杂的、难以言说的、喜忧交杂的幽暗矛盾,便是作为现代人去切入千年历史的共情交错点。
    心灵意识可以出现在任何时空。目前我还在创作东方古典审美意境的幻想小说系列,延续并拓展《山海经》以来的本土神话脉络,结合轻盈想象与厚重历史。其中第一本《天海小卷》即将出版,主角是一位吟游诗人,游走于海底鲛族、天宫羽族、山间人族,上天入海,历经沉浮,隐喻了一个少女成长和自我意识觉醒的历程。
    这一系列作品的主题是“艺术救世”。现实世界里的文艺并非生存刚需,相对边缘,甚至要转换为市场价值来做评判。因此我意图构建“艺术乌托邦”的想象奇境:设定艺术创造(如吟唱)撩起情感共振,生成精神能量,成为世界的主流运行规则,并由此延伸探讨:艺术家主导的乌托邦是否存在?
    古典想象未来
    清末民初,糅合了科幻和奇幻的幻想小说曾是一个波澜壮阔的文类,但之后不断式微,经历五四运动那段“感时忧国”的时期,“高度写实主义”占据主流。自21世纪刘慈欣《三体》首获雨果奖,到《流浪地球》改编电影大热,中国科幻历经几十年的蛰伏,迎来黄金时代。
    幻想代表一个国家和民族对未来的想象、规划和定义,代表着一定的世界观。除了将古风嫁接到今天的现代生活,假如展望未来,我们能否在未来里看见过去,在过去里看见未来?
    有意思的是,如今学术界秉持“后/去人类中心主义”的学者,开始转向关注道家老庄的“齐物”、“罔两”等思想渊源。其实提到科幻,不一定都是西方审美体系下的“赛格朋克”、“蒸汽朋克”,也可以用东方技术来承接古典脉络,例如刘宇昆提出的“丝绸朋克”。
    由于我旅港留学的经历,“港漂”离散漂泊的心事,借都市景状,道出古典与现代之交接,构成了另一面向的写作来源。香港作为高速发展的现代化都市,从建筑到城市风貌,都体现出相当程度的未来感。然而那里对传统的坚守亦非常浓厚,保留着许多风俗、食物和老街老巷。高校每年邀请大陆剧团前去示范演出,本地也有许多热爱汉服或业余唱戏的年轻人。在中环地铁站西装革履的人群中,一两个身着旗袍者逆着人群款款走来,似乎正是古风与未来的交接。
    我固执地相信,古典主义的慢、美、冲淡平和,是现代都市琐碎庸常的慰藉,因此在文中加入具有象征意义的昆曲演员角色,以“吟游诗人/说书人”的视角串起整幕剧。从写法上,这也是挪用了古典“说书”结构,又类似明清戏曲的“末脚”,起到引出正戏和点评角色的功能。这里参照《桃花扇》的例子:既是戏外之人,评点戏中人事;又是戏内之人,展现当年世事。乃至主题上,同样采取了“借离合之情,写兴亡之感”。
    在《港漂记忆拼图》这本书的尾声,所有人赶来海边剧场听最后一幕戏,只见古风服饰的演员在台上意态翩翩,花腔亮起,水袖抛出,如同整个城市掉进海底宫室,现代都市的荒芜在古典审美中得到救赎。
    结 语
    综上而言,我的创作实践便是以千年相承的人类心灵母题为主体,借诗词、戏曲、哲学等古典意象构建“丝绸朋克”,意图把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与历史,跟现代心灵困境和未来世界构想进行交融,摆脱西方中心的体系,焕发新的想象,创造出富有东方美学韵味的话语。
    热爱古风,是青年人试图靠近古人、传承文化瑰宝、并不断塑造认同的过程。跨越作品类型和风格,我一直认为这是一种贴近,说明不同年龄阶段和审美品位的受众都在不同程度地接受和渴望着古典风潮。也许中间曾出现理解偏差,比如王维做出每一个人生决断的时刻究竟心境如何?《山海经》中记载的怪兽是否曾经出现过?未来的人类又能否还欣赏昆曲?真实在此刻并不那么重要。重要的在于从心灵维度体味到,我们的悲伤和快乐,古人也同样经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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