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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住进我的村庄

http://www.newdu.com 2019-02-20 人民出版社 佚名 参加讨论

春天住进我的村庄
    当大家沉浸在节日气氛中的时候,春天也悄悄赶来和我们一起过节,今年的立春是在大年三十。春天,在四季中最让人兴奋和感动。人的思想、潜能和欲望,也会悄然成长。春天,有形、有色、有味,可以看得到、听得到、尝得到。
     
    有人说,从离家求学开始,故乡就只有冬夏,再无春秋。眼看春节假期马上结束了,如果你还没有踏上远去的旅途,现在就走出家门,去拥抱春天的故乡吧,去看那村庄、那炊烟、那庄稼、那晚霞……


    

春天的村庄


    


    

春天的村庄,隐藏在刚冒芽的树木丛中,从远处看只觉得像一幅淡淡的水粉画,透出几分朦胧、神秘和素雅。房前屋后,那椿树、槐树、杨树、楝树、梧桐树,稀稀疏疏,比赛似地成长。
     
    无数条小路,蜿蜿蜒蜒地钻进村子。路边是高低大小不一的田地,茂密的庄稼尽情享受春风的宠爱。麦秆粗壮,麦叶就像擦了一层光亮亮的油,小麦在风中你推我搡,正忙着蹿个儿和灌浆。黄色的油菜花,身披暖洋洋的阳光,携手跳着舞蹈。那辛勤的蜜蜂穿行其间忙着采花酿蜜。那茵茵的青草,就像刚舒展开的绿地毯,铺满河边、田头、路边,一直蔓延到庄稼地边和村头菜园。
     
    靠近村庄,路两边是大大小小、方方正正的菜园。仔细观察,你就会发现各家各户的菜园之间没有篱笆和围墙,那菜长得无忧无虑,常常把枝蔓伸到邻居家的菜地里。谁家来了贵客,或者是菜接济不上了,只要说一声,就可跑到邻居的菜园里去采摘。
    


    

到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把山岭、田园、村庄涂抹得金灿灿的,水库和塘坝里更是金波荡漾。各家屋顶上早已升起了直直的炊烟。熏暖的微风中,一缕缕饭香扑鼻而来,口水自然就流出来了。这时喊孩子和唤鸡鸭的叫声,牛羊哞哞咩咩的叫声,长一声短一声,高一声低一声,响彻在村庄的上空。家家的柴门吱扭吱扭地响着,锅碗瓢盆合奏着。上了年纪的老人,饭前说啥也得品上二两老烧酒,脸色红润,悠然陶醉。
     
    等圆月从山嘴上升起,把银色的月光洒满山乡的角角落落,村庄已枕着夜色和湿润润的雾气,沉浸到恬静、安谧的梦乡里去了。
     

春天的烟雨


    


    

也许是刚经历了冬天太多的郁闷和压抑,也许是寒风、残雪在记忆的底片上留下太多的沧桑与悲凉。一夜微风,唤醒早春的晨曦,也吹来了北方第一场春雨。山川、河流、树林、花草、庄稼、庄稼人,都在翘首春的惠风拂面,享受春雨的滋润,感受春天那年轻的心跳……
     
    春雨婀娜多姿,步履轻盈,委婉含蓄,率性天然,没有夏雨的暴烈,没有秋雨的忧愁,没有冬雨的冷酷,像位清纯、含蓄待嫁的新娘,充满对生命、对世间万物的爱恋……为了履行前世约定,悄无声息地把睡梦中的大地山川抚摸一遍,湿润着每一个角落、每一棵小草。令人悄然想起“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的美妙佳句。真羡慕孩子们,可以任雨打湿凌乱的头发,在旷野中自由地追逐。一会儿工夫,雨点越来越大,越来越急,在干燥的土地上留下密密匝匝的雨窝。雨滴的声音,若禅音悠长,涤净风尘,溅起清香。春雨从不埋怨和选择土地肥沃或贫瘠,总是执着地投入,迅速渗进地下,形不成水流,只让土地守候和感动,让世人留恋和感叹。
    


    

院里的梧桐树耸立雨中,紫红的小芽芽摇曳着甜美的心事。枝杈上被雨淋过的喜鹊窝颜色更加凝重,淘气的小喜鹊躲在老喜鹊的翅膀下,时而从窝里探出小脑袋,新奇地瞥一眼外面的风景,又唧唧喳喳地把头缩回去。树下有一群相互依偎的鸭子,时而用嘴巴梳理着羽毛,呱呱地交流着什么。那鸟鸣声、鸭叫声,伴随风声雨声,清雅,舒畅,恬淡,宁静……
     
    一垄垄小麦在返青,粗壮的麦苗,伸出又厚又绿的叶片,像无数手掌,在虔诚地迎接飘然而至的春雨。春雨迅速滑落到麦根,悄然钻进干涸的土层里。雨和风梳理着一垄垄一片片整齐的小麦。或者说那小麦是大地柔顺的头发,被左梳右理,风姿绰约。偶尔能听到布谷鸟、斑鸠在麦墩里的啼鸣。忽然几只叫不出名字的鸟儿,从麦苗间振翅而起,在雨幕中嬉闹盘旋,成为雨雾笼罩的空野上飘动、跳跃的精灵。
     
    春雨贵如油,老天爷也十分小气。雨刚下了一会儿,就停了。虽然不大,却滋润着乡间的风光,悄然改变了山乡的颜色,编织出一幅绚丽多姿的图画,点燃了生命的期待与呼唤!草儿绿了,花儿开了,土地松软了,生命以最简单、最自然的方式在繁衍、传承、轮回。


    

春天的声音


    


    

城里的春天,无非是道路两旁的树木由枯到荣、草坪由黄变绿。季节的变换主要集中在视觉上,春天的声音已被繁杂的噪音掩埋,令人难以忘怀的还是乡间的春天。细腻柔婉的春雨过后,几朵白云点缀着蔚蓝的天空,密密匝匝的花草探出尖尖的脑袋,青春的希望陡然钻破残雪覆盖的土层。记得我童年的时候,农家日子紧巴,一下雨河边就齐刷刷地冒出苦菜、灰菜、马齿苋、荠荠菜、野韭菜、野葱等可以充饥的野菜。河岸柳林含烟,所有的花、草都在风中翩然洒脱地舞蹈,一幅北国早春画卷被春风徐徐展开。
     
    暖洋洋的西南风一吹,动物也从酣睡中苏醒了。催春的布谷鸟从田野掠过,我分明看到它的翅膀上写着艰辛与沧桑。小燕子拖着剪刀似的尾巴,呢喃着返回家乡,有的衔泥筑窝,有的嬉戏云间,舞姿翩跹。河湖上的冰开始消融,水底下憋了一冬的鱼儿欢快地跃出水面。山前屋后,报春花、玉兰花、桃花、杏花、梨花摇曳一树的金黄、粉红、雪白,引来蝶飞蜂舞。蜜蜂嗡嗡地忙碌着,蝴蝶俊美的翅羽扇动缕缕清香。知名和不知名的昆虫儿,各自弹奏起自己的乐章。开阔的水面上,一群淡黄色的绒毛的小鹅学着游泳,稚嫩的叫声划碎平静的水面。
    


    

河岸上的男童,劈下几根光滑的嫩柳条,小心地拧开绿树皮,抽出里面那白花花的树干,剩下外面绿油油的皮,制作成柳笛、柳哨、柳号,然后再做一顶柳帽。一群穿着裙子的女童正在远处的草地上雀跃,“春天在哪里呀,春天在哪里”的童稚歌声悠悠飘来。不远处,头上别着野花的大姑娘、小媳妇在畦垄间追逐、嬉闹,采野花,挖野菜,银铃般的笑声萦绕在空旷的田野。农民开始耕田播种,累了就坐在田头喝碗水、抽根烟,片刻之后,张开喉咙,长吸一口气,吆喝起野味十足的赶牛调。那清脆的笛声、笑声,哗哗的河水声,粗犷的吆喝声,汇集成和谐优美的乡间协奏曲。
     
    寒冬过后是暖春。只要我们用耳朵听,用心听,用生命听,用灵魂听,就必定倾听到春天的脚步声,烦恼和疲倦顿时烟消云散,自由豪放的心境融入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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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气——厉彦林散文选》
    厉彦林 著
    人民出版社
    2018年0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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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源:以上内容摘编自《地气》,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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