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猫奴”一载,跟猫朝夕相处,逐渐了解到关于猫的一些知识。一位宠物医生告诉我,猫比很多动物都能忍受病痛,面对弱肉强食的动物法则,由于猫的战斗力是很弱的,只能对付比自己弱小的生物链条端,所以,它们时刻警惕,不让自己的弱显示出来。对于猫来说,示弱意味着受伤,掩饰弱意味着防御。出于对猫的情感,我对它们掩饰伤痛的本能感到特别难过。 但转过来想想,人才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懂得掩饰伤痛的物种吧,因为记忆不会磨灭,精神上的伤口总是难以弥合,而在活着的每一天,一茶一饭中,一悲一欢里,这些伤痛往往得到隐匿。就像这篇小说里的那个老沈,他的伤害不仅来自父辈,不仅来自历史,更反射到了下一代,而他做的仅仅是为一只跑掉的猫留门。 如果不试图亲近、不试图理解,这些掩饰几乎没有破绽,如同一座外表浑圆、草木蓊郁的山,根本难以看到它的肚腹里洞穿了一条长长的隧道。 我试图写出在日常生活里被掩饰下来的伤痛,那些存在于人身上的精神隐疾,这些隐疾所呈现的病症不一样,缘由也不一样,有历史的也有人性的,显然,将其统统归咎于命运所致是粗暴的,而多数人往往一声叹息,如同面对命运那般束手无措。 遗忘和麻醉不是一剂良方,而苦难式的抹盐显然也不能停止伤口的溃烂,只有直面伤痛,洞穿弱处,并试图找到一种救赎与和解的途径。每一代人都有每一代人进入历史的方法,我们这一代人,作为非亲历者、旁观者,甚至教科书接受者也好,对于历史的表达,摆脱了主流意识的框限,摆脱了宏大叙事的野心,更愿意从个体的角度进入,就像从一只弱小的猫逃脱的那一个晚上,诉说的门才得以徐徐被推开……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