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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曲中的“人间喜剧”

http://www.newdu.com 2018-08-14 解放日报 李荣李云林 参加讨论

    记得但丁名篇《神曲》,那篇名的原义是“神界喜剧”。法国小说大家巴尔扎克借之而转用,把他的小说总集取名作“人间喜剧”,以补历代史家记载中独缺的世态风俗史,也可见其雄心的远大。
    有一年的寒假里,与刚进入高中读书的家里小朋友一起,按照学校老师布置的假期作业,取读李泽厚先生的美学名作《美的历程》,其中有“佛陀世容”一节,专论宗教艺术,主旨是“神界”与人间的“出而入、入而出”的相接相通的面面观,由此联想及但丁与巴尔扎克的那一段“取名”的文字交,岂非“神曲中的人间喜剧”这一个合题,可以一言以蔽之吗?于是,不揣鄙陋,两人合写了一篇读书笔记如下:
    西哲康德的《纯理批判》,被称作哲学史上的“哥白尼革命”,也就是思辨核心的一种根本上的转换。中世纪的西方以神性为 “圆心”,至此则人类理性成为一切围之而转的核心。不过,康德并未向宗教“关起大门”,其三大批判中的第二批判,即实践理性批判,在人的感性、知性和理性的“尽头处”,为宗教“开了大门、留了地盘”。康德所琢磨出来的宗教的那一种“尽头”意味,实在很有启发。
    边读《美的历程》,边把中外宗教史的一个简要历程也略略回想一遍,突然发现,凡是宗教,不管之后如何发展,往往起源于苦难时期。比如基督教,在“旧约”时代,其起源处有“出埃及记”这样的大苦大悲;在“新约”时期,又有犹太族内部法利赛人等的“同族敌视与冲突”以及罗马人的异族压迫,也可谓历经艰难曲折。再如佛教形成之时,虽无外族侵迫之类的战乱动荡,但是印度的种姓歧视对于下层民众而言,也许是更大的苦难。
    宗教起源于苦难,这一点其实也不难理解。在艰苦时期,其实真正令人感觉痛苦的,我认为是一种无助感。不管如何努力,却总不能让自己摆脱眼下的不幸。这种心灵的伤痛,不仅伤得深,而且伤得久。用现在的“网络俗语”而言,可说是“生无可恋”了。这种“生无可恋”的人世苦楚和心灵悲忧,其实就是康德所谓人类感性、知性和理性“尽头”意味的一种最直接的感受。那么,在这个“尽头处”,宗教由此而发生、而发展,也是顺理成章的“历程”。
    在“生无可恋”的状况下,人们只能追求一些“生”外之物,把生活当作自己奔向更高目标的“跳板”,而不让自己低着头困在现实中挥散不去的愁云里。用近世小说名家昆德拉的话来说,就是“生活在别处”。于是,作为一种心灵的解脱,宗教就诞生了。神曲中连绵不断的“和声”是什么呢?只能是人间世的“人间喜剧”。
    老子曰,道可道,非常道。后世也有大胆的人,反过来“隔空”问老子:那《道德经》五千言,又当作何观感?这一问,看似有点“玩笑”,其实倒是问在“点子”上的。人可谓“感性、理性、超理性”三位一体。人对于超理性的“大道”,也有所感,浩瀚一体,但混沌难明,言语难尽,所以是“可道非常道”。但人又是理性的,剖细分类,一一拆解,拿在眼前看得分明,抓在手上有棱有角,那才觉得心里踏实。人更是感性的,“形象思维”是与人最为亲切的一种思维模型,凡事一入形象,那才真正地在“人间性”上“入了籍、定了位”。所以,神界的宗教,总要“下凡”。
    从宗教史上就可看到,渐渐地,各路“原始宗教”都会以各种各样的“四处传播、四海传教”等等方式,发展起来。“成长”的路径很多,其中有两条“必经之路”:一个就是“政治化”,一个就是“世俗化”。而且似乎有一个规律,凡遭逢乱世,宗教的“政治化”意味就强;凡遭遇盛世,宗教的“世俗化”意味就更浓烈一点。
    马克思有名言,宗教是人民的“鸦片”。这当然是伟大思想家、社会学家从社会统治力量的角度,给宗教所定的一个十分重要的 “维度”,那就是“统治术”。不管是乱世还是盛世,不管是“政治化”还是“世俗化”,社会统治或者说治理,也是讲究投入产出、“成本核算”的。真正从社会现实的真实需要出发,以道治天下,一心一力地有所作为,这样的统治者在历史上总是少之又少。旧时代的大多数统治者总是更期望能够“借力、省力”,甚至“耍一点小聪明”,以“术”治天下,那就再好不过。在社会的“稳定”和自身的“安稳”上,宗教的“工具化”,对于统治者的“统治术”,往往是一个不二之选。所以,宗教只要“不违背”治理国家的基本国策,总会快速地进入庙堂。中国历朝从儒释道对立到儒释道合流,古罗马从迫害基督徒到以基督教为国教,其实都是宗教作为“统治术”的一个选择过程。宗教是民众信仰,君王“借过来”,就是借神之力来省己之力,何乐而不为?
    当然,宗教“下凡”的维度不止这一个,还有生活术、学术等丰富多彩的方向。甚至可以说,社会与宗教之间,完全是“宗教+”和“+宗教”的关系,无远弗届,无孔不入。
    无论是把宗教看作“统治术”,还是像古希腊哲人那样把“求福”的宗教视作“一供一求、一求一供”的交易术,有一个不言自明的前提是,宗教是有魅力的。根据黑格尔对美的定义,美是绝对理念的感性表现,神界的宗教必定要“下凡”,与众生相结合,那么也可以说宗教是美的。
    不仅如此,宗教更是艺术的园地,中国的石窟、壁画、佛像,西方的音乐、美术,都是成熟于宗教的天地之中。艺术也是美。所以宗教艺术可谓“美美与共”,美的历程在宗教这一站收获是最丰的。
    艺术更是把宗教拉向了人间世。曾有学者归总说,在宗教雕塑里,随着时代和社会的差异,有各种不同的审美标准和美的理想。北魏、唐、宋,一以理想胜、一以现实胜、一以二者结合胜。宗教“下凡”后,不管是乱世的“政治化”还是盛世的“世俗化”,宗教艺术无处不在。南北朝时社会是那么的动荡,石窟中的佛像便显得是那样的超脱,对世间一切那么的冷淡和轻漠,只留下一丝猜不透的智慧微笑。
    战乱总会结束的。和平、快乐一到来,宗教艺术马上就别开一个新生面。原先生活只是宗教世界的“隐身的附加内容”,但在这时,原先“寄存”在“理想国”里的快乐被“取”回到了现实生活。于是,人世间也变得可留恋、可享受了。宗教的价值依旧存在,但已不是为了“摆脱”生活,而是要“改善”生活。那些宗教艺术的画作雕像,也渐渐变成了世俗享乐、繁华场景的“复制品”。毕竟,快乐的人间又成了人生的“主会场”。神曲里的“人间喜剧”,还远远不到“完卷”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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