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不敢作什么创作谈,这并不是一种谦词。 相对于有的放矢的创作,我现在的小说写作状态更接近于探索。如何协调编剧和小说创作者的思考模式,如何把自己从光怪陆离的影像中拉回到文字本身,如何从团队协作回到个人内心的表达,我感受到消解和警醒,也感受到两者的相互汲养,这个过程比作品本身更让我新奇喜慰。 在之前一篇小说里,我写过这样一句话:祝所有人心想事成,和祝天下大乱,并没有什么区别。这当然是夸张的说法,但常人矛盾又强行自洽的心意,的确是我一直试图思索和理解的东西。排除掉无瑕圣徒和大奸大恶,又有几人不被隐秘的愿望困扰,在偷偷祈祷的同时感受到一些不安? 写这篇小说的时候我引用过那则流传很久的笑话,说足球比赛到最后时分,守门员虔诚祈祷点球不要进,可球还是进了。失望的守门员埋怨上帝不理会他,上帝说,对面有十一个人在祈祷这个球能进呢,他们也同样虔诚。这则笑话大概是我刚上小学的时候看到的,越想越想不明白,可以说是破坏了我脆弱的小人生观,在此之前我坚信,如果有了《家有仙妻》里那个能许愿成真的镯子,我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也能让大家都幸福。 小说中的人物明白这一切吗,也许终其一生参悟不出,也许一早明白却永远无法正视,他们有你无法认同的生活,有你不曾尝试的抉择,甚至受着你觉得活该的种种伤害,陷入过你认为不堪不配的一段感情。可也正是这种常人之态,才更值得我们倾以人类之共情。正如你不必来一则文学作品里寻找道德模范,我也不会做一个居高临下的审判者,我能做的,唯叙述而已。 我们将为何祷告,这个问题的答案我还没有,想来也不会有,就像创作的终点在哪里从来无人知晓。人类无法彼此成全许是常态,这也是《不平行宇宙》题目的意义之一,在每一个相交点制造一些幻觉,是我试图求索的事。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