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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卫民《单枪王》:给现实注入传统与诗意

http://www.newdu.com 2018-06-08 文艺报 谢华良 参加讨论

    
    儿童喜爱故事,故事是儿童小说的根基。好的故事能让儿童一搭眼便生出好奇,钻进去探究竟;还能让儿童进入故事之后,有情感上的共鸣,有心灵上的撞击,有思考上的启迪,进而产生强烈的“代入感”,希望自己也能成为故事里的人物,置身与之一样的天地、体验与之一样的经历。薛卫民的长篇儿童小说《单枪王》(吉林出版集团股份有限公司2018年1月出版)就让故事具有了这样的魅力。莫非小说里写的,是惊悚的悬疑、魔幻?时尚的叛逆、追星?热闹的搞笑、搞怪?都不是。小说所写皆为当下的现实、肤感的生活,长白山的一个小山村米甸子屯,五个淘气的半大小子,天性十足的玩耍、淘气,远离都市的肩垛山、挂蟒山、棒槌岭、狐仙洞、牦牛河……可能让城里人惊异的,会是那里的暑假真的是暑假,不是各种补习班;那里的孩子真的是孩子,不是被迫的“小大人”,在很多城里孩子连大米来自水稻都不晓得的“现代”,还有孩子了解那么多书本之外大自然的知识,还有那样的野外大课堂,可以把自己欢快地“放逐”到田园里、旷野里、野生动植物的领地里,进入那么多大自然的奥秘和“伦理”中;而且,他们还幸运地拥有一位大名鼎鼎的老猎人——过往岁月的亲历者、传承者。
    “单枪王”:老人形象的传统价值
    那位老猎人便是人们尊称的单枪王、枪爷。枪爷身为猎人时,几百里的大山都知道他的传奇。可他却又是一个自我“束缚”极多的猎人,他从不“围猎”, 他说很多枪一起围堵、算计一个野兽,对动物不公平;他不拉帮、不结伙、不纠集其他猎人,总是单打独斗,独来独往;同一个猎物,他要是失手了没打到,绝不补开第二枪,就是日后再遇到,也绝不再朝它开枪;他从来不向正发情、正谈恋爱的野兽开枪,不向怀孕的母兽开枪,不向还没长大的小兽开枪……“枪爷是个讲规矩的猎人”。枪爷固执地守着那些“规矩”,因为那些“规矩”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因为那些“规矩”呵护着所有生灵的生生不息,是人与鸟兽草木彼此依存的天道,是受尊敬的山里人必有的德性,是长久的立身之本、立命之根。那些“规矩”构成了山里人的传统、山里人的文化,年深日久、石老苔青,不着痕迹地滋养着高贵的人性。
    枪爷在禁猎之后,交了猎枪不再打猎。他开始做根雕。他认为树根里藏着生命和灵性,他一年只做七八件根雕,无论多少人上门订购他也不多做。他做根雕总是在夜里,等到月亮特别亮的夜里,他才和某个老树根一起,坐到院子里的月光下……与其说枪爷在做根雕、在做一种工艺品,不如说他在践行着自己的生命哲学,触摸自己的“根”、传统的“根”。远离浮躁,远离闹市,远离急功近利,按自己性情的旨意与神祇般的存在交谈,某种无以言说的欣悦便悄然而至,直抵内心。枪爷世俗生活拥有的纵深,枪爷的境界和从容,枪爷从不宣谕的自豪感、幸福感,给我们一种久违的悸动和惊喜,让小说迸发出奇特的传统力量和迷人的艺术色彩。
    “米甸子”:地理环境的人文意义
    小说的背景是中俄边境的一个小山村——米甸子。这里杂树丛生:黄菠萝树、楸子树、鸡爪木、桦树、椴树,最多的是柞树;这里绿色连绵:藤蔓、野草、榛棵子、灌木丛、树林子,由近及远,没边没沿——就像大海;这里的山果遍地:榛子、托盘儿、圆枣子、黄菇娘、黑天天……层出不穷,美不胜收。这里的每座山峰、每处洞穴、每条溪水,都有故事:肩垛山、挂蟒山、棒槌岭、放牛沟、狐仙洞、汪清泉……自然风光、人文典故、英雄传说、历史故事,就像林涛和草浪一样起伏翻涌,丰饶可人。
    米甸子——糜甸子——因曾经生长大片大片的野糜子而得名。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有自己的根基、习俗、喜乐和自豪感。这里的孩子没有城市同龄人的高楼大厦灯红酒绿,却有别处无法复制的高山峻岭、山水林莽,从小便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鸟兽草木之性、鸟兽草木之情。难怪从城里来度暑假的少年杨子欣感叹:“我最犯愁的就是写作文了……你们山里可看的、可玩儿的太多太多了,光是那些鲜花、野草的名字,一大篇子也写不完!光是棒槌岭、挂蟒山的故事就能写一本书!”生活在这里的孩子,不用讲更多书本上的道理,丰腴的大山、传奇的人物、旷野大地上生长出来的故事,就是他们最好的人生教材。他们像山中充满灵性的万物一样,完成着自我教育和自我成长。他们进到校园当乖宝宝、出了校门便成了小野马,让自己的好奇心、求知欲、想象力无拘无束地驰骋撒野,玩得花样翻新、淘出惊惊险险、探到神神秘秘。挂蟒山真的挂过巨蟒吗?棒槌岭来自成精的野山参还是河边洗衣用的木棒槌?狐仙洞到底在哪里?白狐狸是不是传说中的狐仙?因为贪吃树洞蜂巢里流出来的野蜂蜜,而有了与大黑熊的不期而遇;因为开门就见山、抬脚便入林,最经常的邻居便是四季的鸟鸣,不知不觉便懂了鸟语,于是便有了和鸟贩子的巧妙周旋,给山林中的鸟儿们报警,让张网捕鸟的鸟贩子一无所获;因为新发现的山洞里有铁锅、瓦盆、木碗木勺子,他们筹划秘密出行,去探究那山洞到底是住过土匪胡子、流亡的俄罗斯人还是打小日本的抗联;榛子、橡子、圆枣子,无故挨踢的马莲墩子,腿绊子、毛毽子、石蛋子,城里娃杨子欣也有了外号叫洋剌子;听说往刺猬身上滋尿,就能让它团着的身子打开,可是他们“作案”途中却又转过身去,变成了比赛谁滋得高滋得远,结果让刺猬跑掉了……杨子欣学枪爷拜山神,则是一个更具象征意义的情节。而和枪爷一同进山寻找适合根雕的树根,带出的其他“根”,在源远流长、古今相承的故事里,已不仅仅是藤根草根,也不仅仅是抱土固山的植物之根。
    “皮家园子”:生态文明的无限诗意
    世界上现有的一切文明,都是农业文明生长出来的。中国更是一个有着最为深广庞大农业根系的国度。民以食为天,民之食追根溯源都来自植物,植物都来自土地。对土地的善待永远都是农业的事,农业永远都关联着生态文明。
    在《单枪王》那帮淘小子的天地里,还有个“皮家园子”。皮家园子的土地,不上化肥,只上土肥、农家肥;不撒除草剂,有草还是用锄头铲;大园子里都是老品种的粮食作物,老品种的苞米、谷子、糜子、大豆等;小园子都是老品种的小作物、瓜果蔬菜什么的,地头、地脑、地边、地瓣儿,那些零散的地块,长着芝麻、苏子,爬着南瓜、角瓜,不时还能看到并非种植、自己繁殖的红菇娘儿、洋菇娘儿、黑天天、黄天天,那是铲地的时候特意留下来的……皮家园子里无论大作物、小作物,因为都是老品种、还绝不上化肥,一律产量低;可它们因为保留下了农作物的“原味”,那“原味”在很多地方已经成了远去的“美味”,于是皮家园子令各地的人们趋之若鹜,其农产品从青时到黄时都供不应求;人们吃着皮家园子里的大粮小粮、瓜果蔬菜,吃出了童年,吃出了记忆,吃出了“乡愁”。皮家园子里那些野生的、自己繁殖的植物,边边角角、低低伏伏貌不惊人,却成了别样的“风景”,别样的“基因”。这里植物有记忆,土地有记忆,走得慢,却寿命长,鸟儿和人类共享秋天……无须特意说诗意,这里就无声地、自然而然地生长着天籁般的诗意。皮家园子的主人、皮豆儿的爸爸,把他的特色农业经营得兴致盎然——有乐趣,有真金白银——效益好,因此,他似乎很有闲情逸致也很有自己的“哲学”,在大作物园区、小作物园区,在地头地脑、边边角角,他立了很多木牌牌,在每块木牌牌上都写下他自己的文字,就像也从这片土地上生长出来的蒿子野草和绿色庄稼——
    “如果我们忘了,庄稼会给我们记着,最初是野草的籽粒,种出了后来的农业。”“它们走得慢,走了很久才到今天,它们的前面还有很远很远。”“鸟儿吃掉一些粮食,是好的秋天才有的故事。”“播种的地方,叫土地。无论你播下过什么,它都有记忆”……如此的土地、如此的植物、如此的生长,是不是中国新时代农业文明的一种新气象呢?我不由得想起习总书记的一些重要论述,比如: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让农业成为有奔头的产业,让农民成为有吸引力的职业;让农业农村成为可以进一步大有作为的广阔天地;城镇化、逆城镇化两个方面都要致力推动。我相信,作为诗人的薛卫民在写这些故事的时候,一定对“生态”有着他自己的诗性思考、诗人情怀,“生态”不只是自然生态,还有人文生态,而自然生态直接影响、甚至哺育人文生态。儿童的身体、心性、人格,若想都能健康发育、健康成长,永远都有赖于和谐美丽、生机勃勃的自然生态和人文生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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