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发现在同属河州的甘肃积石山保安族东乡族撒拉族自治县和青海省循化县,出现了轻重音现象。 两县汉语方言属于中原官话,其词汇基本上来自汉语,声母和韵母也与汉语相同,但其声调不像其他汉语方言那样稳定,且声调的辨义功能比较有限,逐渐被轻重音取代了。轻重音存在一个明显的特征,就是普通话里面许多部分轻重的双音节词,如“干净”、“绿豆”、“开始”、“圈套”、“民族”、“开水”、“皮肤”、“头巾”、“心脏”等,在当地都读成一个音节轻、一个音节重。汉语方言的重音一般在前,而当地方言重音前后都有,在语感上后字似乎更明显。 这是因为使用河州话的主要是少数民族,他们的母语只有重音,没有声调,这些人兼用母语和河州话,他们在兼用或转用语言时,母语的语感起了作用,对汉语的声调不敏感,把汉语中音高较高的音节说得较重,音高较低的音节说得较轻。而汉语高调和低调的位置在多音节词里的位置是不固定的,于是河州话里产生了区别词义、位置不固定的重音。这些重音的位置有的位于词首音节,有的位于词末音节,与阿尔泰语言的特点接近,没有声调,但是多音节词有固定重音,重音的位置有的在第一个音节,有的在第二个音节。 两地方言中,80%的双音节词的两个音节分轻重,其中轻读音节的音高低、音势弱、音程短,包括各个单字调的字;重读音节的音高高、音势强、音程长,包括各个单字调的字。汉语普通话里许多不分轻重的双音词,如“干净”、“绿豆”、“心脏”等,两地都读成一个音节轻、一个音节重。汉语里一些轻重相同声调不同的词,如“毯子”与“坛子”、“辫子”与“鞭子”等,两地都用轻重音来区别。汉语另一些声调不同的词,如“管子”与“罐子”、“豹子”与“雹子”,两地则读成同音词。 由此看来,在两地的双音节词里,部分音高已经丧失变异功能,轻重音的作用则非常突出。轻重音甚至在一些少数民族语中也出现了。我们知道,东乡语的词重音一般在词末位置,但是由于汉语借词的出现,原本固有的重音位置也发生了变化。重音位置不同,意义也不同,这是汉语声调影响的结果。 (兰州城市学院甘肃方言研究所所长)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