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媒体之“新”,重在新理念、新思维,新媒体的特点给语言学研究创造了新条件,同时,互联网思维与大数据思维也给语言生活研究提出了新问题。日前,由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北京语言大学、商务印书馆和人民网舆情监测室主办的“2015中青年语言学者沙龙”在京举行。本次沙龙的议题是“语言学与新媒体”,与会专家就此展开研讨;人民网舆情监测室发布了《2014中国网络语象报告》。本版摘编报告主要内容,以飨读者。 宏大时代叙事与微观生活体悟借由网民智慧的解构,不断成为网络流行语素材,表现出社会心态的前后传接。 网络流行语的核心层面是社会心态的传接。虽然公共话题在网络流行语中占比不高,但却反映出网民对于国家公共议题的关注和理解。APEC(亚太经济合作组织)会议期间,习近平主席包容百姓吐槽“APEC蓝”的谈话,将政府治理环境问题的决心传递给网友,使原本的调侃表达经历变奏,获得体制内认可,强化了网友对公共事务的参与感。情感类话题的词语仍是网络流行语的关键组成部分,人们需要新词语用以活跃情感话题。“小清新”、“女汉子”转生为“小鲜肉”、“暖男”,网络流行语不仅感叹着感情的无奈,也寄望着感情的美好。 分析多个网络流行语的传播情况,并将其传播趋势线重叠,可以看到明显的波浪形状。网络流行语的这种“排浪式消费”主要基于三方面的原因。首先,网络流行语多基于网络热点事件,具有传播“爆炸式”的特征,同时受制于热点事件的传播周期,因此“什么仇什么怨”、“挖掘机技术哪家强”等流行语的热传和淡出都十分迅速。其次,网络热点事件的层出不穷,使新的网络流行语对原有流行语的使用形成分流和稀释。再其次,如果网络流行语的表意不具有多种语境的普适性,如“且行且珍惜”、“保证不打死你”等,则也较难被网民长时间应用于日常的网络表达中。 互联网带来的话语权平等、去中心化、权威解构,成为网络流行语璀璨生成的最主要原因。一些汉语中的词汇被重新发现,并被赋予更为多元,更为形象的意义。“囧”这个原意表达光明的字,在网络上却被赋予了无奈、叹息的意义。 网络对社会生活的全面渗透,已经使网络流行语成为社会文化传播不可忽视的存在。但是,网络语言中的低俗、恶俗现象也应予以严肃的文化批判。 中国作为文明古国,文化仍具有精英和大众的分层,精英文化的警觉对整个国家文化的健康发展,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如果完全由互联网上草根文化扛大旗,会降低我们的文化高度和文明品质。单纯为了追求娱乐性和吸引眼球,将“碉堡了”、“蛋疼”、“我随便起来不是人”等等用得不亦乐乎,不仅粗俗轻佻,而且破坏了汉语的严谨与含蓄。网络不会拒绝智慧的插科打诨,也不会拒绝流行语对社会现实的不满和发泄。但粗鄙化、低俗化、反文化理应受到严肃的文化批判。 对于网络流行语与语言的规范性,近年来争论极多。更迭换代的流行语层出不穷,如同“行话”或“切口”一样表达着网络社群的自我认知,确立起独享的“私属语言”。 传媒用词方面,互联网时代之前的异形词规范可为明证,上世纪80年代艾滋病见诸报刊之时,曾经“艾滋”“爱滋”同存并用,为避免“爱”而“滋”病,原卫生部将名称规范为“艾滋病”。 教育教学方面,对青少年进行人文素养的严肃培训,书面用语的规范是必须且必要的,应以“谨慎而不轻率”、“宽容但又严苛”的态度对待网络流行语。 辞书编写方面,作为我国语言规范标杆的《现代汉语词典》,自1978年出版以来,历经改版,已经吸纳了诸多网络新词。2012年的第6版即收录了“雷人”、“宅”、“山寨”、“草根”、“粉丝”、“闪婚”等网络热词。同时也拒绝了“剩男”“剩女”等具有歧义或歧视色彩的词汇。 不必将网络流行语视为断送中华文脉的洪水猛兽,宏观上无过分干预的必要,社会历史自然会对网络语言进行公正而有效的筛选。微观应用方面却不可置之不理,媒体应用的规范、教育领域的节制、出版行业的谨慎,无疑是避免部分网络流行语污染社会文化、保持语言规范与文化健康的关键。(每文 整理)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