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对南亚语系研究起步较晚,但自20世纪50年代后,随着国家对民族语文工作的高度重视,我国民族语文工作者和语文学家积极深入边疆、山区、海岛,开展民族语言调查研究工作,我国南亚语系研究也在此基础上取得丰硕成果。 南亚语系研究经历了哪些发展阶段?目前呈现何种状态?未来需要在哪些方面展开进一步研究?就此,本报记者专访了在南亚语系研究领域倾注几十年心血的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周植志。 语言总数说法不一 《中国社会科学报》:从世界范围看,南亚语系总共有多少种语言?分布在哪些区域? 周植志:当代世界上属于南亚语系的语言总共有多少种,各国语言学家说法不一,有说200多种,也有说150多种或130多种。出现这种差别的原因,一是对某些语言的归属分类看法不一,二是有些偏远地区的语言,至今仍鲜为人知,更谈不上深入研究,三是不同学者对方言和语言的划分类别不同。 从整体上来看,在全世界范围内,南亚语系大致包括孟高棉语族、越芒语族、蒙达语族、尼科巴语族,使用人口约9500万人,约占亚洲总人口的2.48%。分布于从东京湾往西南一直到马来西亚半岛的马六甲海峡,往西一直到印度布拉马普特拉河以南山区阿萨姆邦以及安得拉与奥里萨邦交界的地区。我国境内的南亚语系语言涉及孟高棉语族和越芒语族,使用人群主要分布在广西、云南两地。 使用南亚语系语言的民族,虽然分布辽阔,但除了越(在我国称京)、高棉族是所在国越南、柬埔寨的主体民族,语言是官方语言外,其他的都是少数民族语言。 基本轮廓20世纪初勾勒清楚 《中国社会科学报》:关于南亚语系的研究,都解决了哪些语言及学术问题? 周植志:这个语系的研究历史并不长,较早可以追溯到1852年洛根著的《印度太平洋群岛人类学》一书,涉及高棉语、孟语、占语和老挝、柬埔寨、越南的小语种及越南语。随后这方面的论述逐步增多,但大多是西方学者的。比如1881年福布斯的《印度支那语言比较语法》、1883年库恩的《论恒河对面人民的来历和语言》、1885年洛根的《安南缅甸和勃固的西喜马拉雅或西藏部落》、1886年缪勒的《语言史》第四册补遗和1889年库恩斯的《印度支那语言学论文》等。这些文章和专著都对这些语言的内部关系进行了探讨,肯定了孟高棉诸语言与蒙达语、尼克巴语以及马六甲原始居民语言的更广泛联系。 对南亚语系进行深入比较研究和调查的是德国传教士、人类学家W.施密特。他先后发表和出版了许多论文及专著,如《马六甲沙凯语和塞芒语以及它们与孟高棉语的关系》、《孟高棉语发音学纲要》、《孟高棉人——中亚和南岛人民之间的纽带》、《孟高棉人民》等。这些著作论述了孟高棉语族与蒙达语族、尼科巴语族的密切关系,并且将高棉语在东南亚的地位提到了应有的高度。1907年,施密特提出将这些语言命名为“南亚语系”。截至20世纪初,关于南亚语系的轮廓基本勾勒清楚。 现当代对南亚语系的研究力量在逐步加强。目前,已出版的书刊中,有工具书、专著和许多专题论文。其中,尤以孟高棉语族的出版物最多。1963年,由英国学者肖托等编著的《孟—高棉与泰语书目》一书,搜集了1859年至1960年的语言论著目录,是一本比较全面的工具书。1973年,在美国夏威夷大学召开了一次比较大型的南亚语系语言的国际性会议,并出版了会议论文集《南亚语系研究》,共收录352篇论文,内容囊括对具体语言的描写及对整个语族乃至整个语系历史的比较研究。 很多领域仍是空白 《中国社会科学报》:目前来说,南亚语系研究呈现何种现状? 周植志:从目前我们所了解的情况看,一方面,对该语系的研究开展得不均衡。对孟高棉语族诸语言的研究,不管从历史上还是从现在看,都开展得比较好。另一方面,从研究学者所处的地域看,东方、西方都有,但是各国学者对南亚语系各语族研究侧重不同。如中国学者更多侧重对孟高棉语族和越芒语族诸语言的研究,涉及蒙达语族诸语言研究的主要是西方学者。但整体来看,国际南亚语系研究学界对蒙达语族及尼科巴语族的研究都较少涉及,更偏重对孟高棉语族和越芒语族诸语言的研究。特别是对尼科巴语族的研究,除了在19世纪初期发表过一些论著外,现在很少能看到有什么新的著述。 《中国社会科学报》:您认为,关于南亚语系还需要在哪些方面开展进一步研究? 周植志:因种种客观原因,学术界现在对蒙达语族及尼科巴语族的研究在很多领域仍是空白。从最基本的词汇、语音、语法记录研究,到各语族下语支划分、语言系属方面各种争议的回答,都需要作深入探讨。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