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木阳一,1950年生于日本东京,1979年东京都立大学文学硕士,现为神奈川大学外国语学部教授,兼任上海师范大学特聘教授。曾于1997-1999年任日本中国古典小说研究会会长,2011-2013年任神奈川大学外国语学部主任,2013-2016年任神奈川大学副校长。铃木先生致力于中国白话小说史、江南区域文化和风俗图画、近世日中文化交流史的研究,著有《小说的读法》(中文版,2002),编著有《读中国的英雄豪杰:〈三国志演义〉到武侠小说》(2002)《话说金庸:中国武侠小说的魅力》(2003)等。 ■受访人:【日】铃木阳一 ■访问人:仝婉澄 “鲁迅让我喜欢上中国文学” 仝:铃木先生,您好。十分欢迎您这次来到中山大学。您是我一直关注的学者,据我所知,当您还是中学生的时候就对日本的传统艺术很感兴趣,能谈谈这方面的情况吗? 铃木:上世纪五十年代,日本家里娱乐的中心就是听广播。广播节目中非常受欢迎的就是“落语”。以后有机会在书场听落语,做了落语迷。落语是一个人表演,以扮演为主、叙事为辅,故事结构和情节都很复杂,有不少长篇,跟中国的评书比较接近。 仝:1969年,您入读东京都立大学时学习的专业是中国语言与文学专业吗?当时选择学习这个专业的同学多吗? 铃木:进入东京都立大学后先学习外语与教养科目,到二年级才开始选择专业。我尊敬鲁迅先生,爱读《野草》和《故事新编》,这促使我喜爱中国文学。当时选择汉语学习的人很少,选择中国文学研究的人在一般市民的眼中,是属于非常特殊的人。 仝:学习期间有没有遇到对您后来的学习或者研究帮助很大的老师呢? 铃木:本科生五年和研究生五年的时间里,我逐渐认知不少值得尊敬的老师。东京都立大学的教授有两位。一位是研究语言学的庆谷寿信教授,他教我对待学问的态度应该是严格的,而做学问的方法应该是严密的。同时,他还训练我阅读中国古典文献。还有一位是研究民间文学的村松一弥教授。他教我在解读中国古典文献的时候,除了传统的考证以外,还可以利用历史学、人类学和民俗学等新的方法。通过他的课,我知道学问能带来无价的喜悦。东京大学的田仲一成教授也是我的恩师。他的研究方法和成果,对我影响很大。 仝:1992年,您升任神奈川大学外国语学部的教授,随后您选择去杭州大学跟随徐朔方先生学习,其间有着什么样的机缘呢? 铃木:说来话长。神奈川大学1988年设立汉语系的时候,我们邀请了两位东京大学退休的知名教授。一位是任过东洋文化研究所所长、研究中国通俗文学的尾上兼英教授。他调到神奈川大学以后,马上就兼任设在北京外国语大学的北京日本学研究中心的负责人。他在北京认识了不少中国的年轻学者,对其中两位从杭州大学来的先生评价很高,一位是王勇先生,一位是王宝平先生。尾上兼英教授对我说:“新的汉语系需要跟中国的大学做学术交流,我推荐杭州大学。”所以,我于1993年至1994年间去杭州大学进行了为期一年多的访问交流。因为王勇教授推荐徐朔方先生,于是我请徐先生作为我的指导老师。 仝:听说您害怕跟徐先生一起散步,称跟徐先生经常一起散步的“西溪路到黄龙公园这一段路,是世界上教育最严厉的大学院”。是真的吗? 铃木:是的。徐先生散步的时候会谈到很多内容,但是因为他的方言和我的汉语水平,其中有不少内容我听不懂。他对学问非常严格,并且没有权威主义,尊重合理主义。他最擅长的研究方向是明代戏剧,而我研究戏剧到现在还不能脱离门外汉的水平。因此,实在很遗憾,我没能达到徐先生深奥学问的十分之一。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