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我国的一些译名,和如今有许多不同。 19世纪中期,英国首相全名亨利-约翰·坦布尔·帕尔默森。清廷叫人家巴麦尊。英国叫英吉利,法国叫法兰西,意大利、美利坚、德意志、瑞典、荷兰,字眼都挑得堂皇典雅。早年译名不统一,读音古怪者有之,如莫三鼻给(莫桑比克);优美典雅者有之,如枫丹白露,法语原意是蓝色泉水,读音接近“封太纳布勒”。徐志摩将佛罗伦萨译作翡冷翠。民国有些奇怪译法,如雨果,鲁迅呼作“嚣俄”。有些报刊把托尔斯泰译成陶思道,把果戈里译成郭歌里。晚清时,把拿破仑译作拿破轮,出过考试题:《项羽拿破轮论》。 后来翻译界有了规矩,名从主人。如利玛窦既然已经叫了这汉名,而且约定俗成,就不要改叫他里奇-马特奥了。晚清修士伊萨克·罗伯茨自称罗孝全,任他去。澳大利亚总理凯文·路德自称陆克文,咱也就跟着叫。有时还会误会。如你看约旦国家男篮打球,人人身上写着“乔丹”。约旦英文写法Jordan和乔丹本出一脉,只是译名没统一。大哲学家罗素,按现在译法,叫拉塞尔。英语有Elliot这个姓氏,鸦片战争时英国驻华商务总监就叫这个,旧史译作义律。英国诗人艾略特其实也姓这个,但名从主人,就不特意改了。钱锺书开他玩笑,在《围城》里扔给他个译名,叫爱利恶德,新华社今译这名为埃利奥特。香港大学有个Elliot Hall,按新华社译法,该叫埃利奥特礼堂。香港称“仪礼堂”。即切音,这是老派翻译书卷满腹的气度。 也不能一味瞎客气。《鹿鼎记》里,清朝翻译礼敬俄罗斯苏菲亚公主,给她定译名苏飞霞,好听。韦小宝懂点俄语,给两个俄罗斯兵士起译名:齐格诺夫叫猪猡懦夫,华伯斯基叫王八死鸡。可见金庸先生早谙熟中国人的智慧:给人家起好名字不难;同样想玩谐音骂别人,便是翻脸间事。 (作者单位:北京教育音像报刊总社)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