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一位文友想写一些娱乐时评,我推荐了南方某报,说上面有个黄霑专栏,值得一看。我用智能ABC打字,怎么也敲不出“霑”字,情急之下,只好切换成拼音:黄zhan专栏。 霑,是沾的异体字。“霑化”都简化成“沾化”了,这个“霑”只在一两个名字中固执着,譬如曹霑。万里滔滔江水永不休。霑,在视觉上,于我们是一种雨水的汹涌和才情的浸润。 中国的文人大都有精神的洁癖,李太白善咏月,刘长卿独钟水,苏东坡喜晴雨。黄霑去了,我把玩才子的锦绣词章,发觉这么一个有趣的现象:水,是他笔下永远鲜活的意象,一如他汩汩流淌的灵感。无论是“千里黄河水滔滔”的汹涌澎湃,还是“他朝相忘烟水里”的涓涓细说,莫不是“霑”的条条支流朵朵浪花。 时下的娱乐圈,“沾”了不少花粉,桃色的(姐弟恋),血色的(私生子),灰色的(患绝症),都一齐绽将出来,好一个花花世界!黄霑晚年修佛,但求一泓清清亮亮明明澈澈的水域。他的音乐是水,注入现实的土中,使土成泥,有了力量。逸兴驱山河,雄词变云雾。强国,健体,御侮,课间在操场上比比画画,那是少年的我和伙伴们在一起接招卸招,口中吼出的就是“万里长城永不倒”。他是优雅地变老的。年近六十,又攻读博士课程,就为了多“霑”些学者气文人气。是水,在流淌中清澈澄明空灵。这就是“流水不腐”。 电视上在热播,活动一下拇指,发送你的名字到XXXX,你会了解未来的命运。其实,只要你的眼睛注视这个坚守自我的“霑”字,一条音乐的河流就在你耳畔喧响,清洗耳朵清洗心灵。然后你会变得耳聪目明:什么该“霑”,什么不该“沾”。 香格里拉 在我的辞典里面,“香格里拉”应该是最美丽、最富有音乐感的名词吧。单是一个“拉”字,就仿佛青春少女长长的发辫,流淌着潺潺的旋律。“拉”,是我们触摸天堂的捷径吗? 《不列颠文学家辞典》在评述《失去的地平线》一书时指出:它的功绩在于为英语词汇创造了“世外桃源”一词——香格里拉。和谐着外来音译和藏语方言,“香格里拉”这个词语本身就是一种博大的存在,它的发音,简直跟香巴拉酿造的青稞酒一样,有种未饮先醉的醇香,那一丝丝甜味,就是奶酪的味道。 纸上的香格里拉,是一个飘荡着袅袅田野牧歌的理想王国,充满了诗意和梦幻。无垠的广坝,连天的草甸,遍地的黄花,成群的牛羊,闲适的悠游,适度的生活,神性的香巴拉如此虚幻迷离地游动在我们的现实生活和精神世界之间的地平线上。 香格里拉,距离我们的心灵并不遥远,它就在天的这边海的那边。作为人间乐土,香格里拉真的是云南迪庆的特产吗?一头耕牛和一辆汽车相携着,在黄昏的静谧里悠游;听见归人的脚步,一朵花忽然笑了。香格里拉,超越地理时空存在着。 香格里拉,在藏语中意为“心中的日月”。在它的照耀之下,触目所见,是赭色的外墙,是赤金镀成的屋顶,是物化了的理想家园的色泽和质地。“香”的藏语意义是“心”,我情愿把它理解成一种神灵的暗示:再拥挤的城市也要容纳广场的呼吸,再狭窄的广场也要有一朵小花做梦的位置。寻找香格里拉,实际上是把我们的灵魂“拉”出世俗的躯壳,去关注一场宏大的内心的日出。 英国作家詹姆斯·希尔顿用他瑰丽的文字建造了一个安然、知足、宁静、适度的香格里拉王国。如果仅仅停留在1933年的纸张上,那是一个没有奶酪的陷阱。跳出去,找到心中的日月灵魂的居所,那就是我们的香—格—里—拉。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