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参加红楼研讨会之前,我听到了不少“恐怖”的传说:说红楼研讨会是一个毫不留情的剖析场,不管你是谁,他们从来不看人,只拿作品说话。说有些作家没有心理准备,一下子有点接受不了这样坦白的方式。说他们是真正的文本深度解读和细读,大到文章构架,小到一个标点符号,他们都能给你挑出毛病来。 我开始惴惴不安起来,但心里又充满着满满的期待——参加过很多的作品研讨会,大家面对面待着,都有点客客气气,都有点欲言又止,都有点明白,这样的研讨会是锦上添花的事,不是挑刺和批评的会。我多么希望看看真正毫不留情的研讨会是怎么样的,多么希望看看自己的作品和自己的心理究竟能有多大的抗压力,当然更想听到真正具有价值的意见和建议,以供自己学习、参考和修改。 一切都如我的想象,一切又都超出了我的想象。果然是深度的解读和细读啊,果然细到了不仅有对整个语言的感知,还真有针对单个词语的运用、甚至标点符号的运用的批评和建议。大家都提到我的叙述语言与沈从文作品、与萧红《呼兰河传》、林海音《城南旧事》等作品之间的类似,韦苇老师提到的一点特别有意思,他说我的文本中几乎没有用到成语,语言清浅但有味道。不用成语是我有意避免的,因为希望达到一种童稚而拙朴的叙述效果。方卫平老师、赵霞、钱淑英,还有一位年轻的研究生都提到一些非常细节的词语和标点符号的运用问题,这些问题都是我在写作中有所忽略的,经修改后,相信文本会更加精致。 而深度,我真的没想到可以达到这样一种思维共振的地步——作者和研读者在写作思路、文章结构的深层次思维方面居然真的可以引起传说中的“共振”,我怎么能不激动呢!我简直差一点就要真的跳起来啦! 这些共振的频道,有些是我自己模模糊糊有感知、但没有明确意识到的。比如钱淑英用三个非常精炼的关键词概括了我的文本的主体内容和行进线路:“看”“欢喜”“闹不明白”,我就觉得有一种豁然开朗之感;比如赵霞对“描述性”小说和儿童小说艺术生态丰富性的定义和阐述,让我一直有点模糊的写作心态得到了强有力的理论支撑。还有一些是我自己意识到并试图努力做到或努力避免的。说真的,我很久没有体会过这样一种因思维深处的共振而产生的发自内心的喜悦和快慰了。这些问题的提出,让我进一步厘清了自己的写作心理和思路,对自己的优点和缺点都有了更加清醒的认识。这些不仅对于当下的研讨文本、对于我今后的创作也都有非常大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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