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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学清 2005年11月16日晚，美国最重要的文学奖——第56届美国国家图书奖在纽约市万豪伯爵剧院举行了隆重的颁奖仪式。诗人W.S.默温（W.S.Merwin）以其新诗集《迁徙》（Migration: New and Selected Poems）捧走了诗歌单元的奖杯。这位“新超现实主义”诗歌流派的代表人物曾八次获得该奖的提名，但七次与其擦肩而过，这次终于弥补了这位年近八旬老诗人的缺憾，在此之前，他已经问鼎了美国诗歌奖另外两个重要奖项：普利策诗歌奖和波林根诗歌奖。 W.S.默温，20世纪美国著名诗人、“新超现实主义”流派的代表人物之一。默温1927年生于纽约市，早年曾就读于普林斯顿大学。从大学时代起，他就开始了诗歌创作。处女诗集《两面神的面具》（A Maskforjanus，1952）被W.H.奥顿收入耶鲁青年诗人丛书。早期的默温是个忧郁的艺术家，他的第一部作品只有70页。1960年推出的《火炉里的酒鬼》(The Drunk in the Furnace)是他诗歌创作生涯的一个转折点。从此，他开始摒弃严格的诗歌格律并大胆地进行自由体诗歌的创作，诗歌的主题也变得飘忽迷离，倾向于选择图腾以及能产生共鸣的形象。《大西洋月刊》对他的评价是：默温的诗歌要表达的意图与宇宙万物一样博大，同时又如耳语一般亲密。他用语言的甜蜜和简单来传达一种自我的感觉，彷佛漂浮在天堂、陆地和地下之间。”默温1968年参加了新超现实主义诗歌运动，并最终成为该诗派的主将之一。他的主要诗集还有《移动的靶子》（1963）、《虱》（1967）、《搬梯者》（1970）、《林中雨》（1988）、《雌狐》（1996）、《瞳孔》（2001）等。 为默温赢得首个国家图书奖的《迁徙》，共收入诗歌380多首，其中绝大部分选自已经出版的15本作品集，另外还包括八首新诗。《迁徙》共545页，囊括了他各个不同时期的代表作品。诗集全方位地展示了默温诗歌创作的风貌——从早期追求严谨的文体结构、力求真实地表达自己的感受，到后来飘忽空灵、索性连标点符号也省略的风格。 以其早期诗作《洪水的面具》（Dictum: For a Masque of Deluge）为例： 为何谣言说这些怪兽是成双而来 而它们展现的骨骼 是精致的个体？ Why it is rumored that these beasts come in pairs When the anatomies of their existence Are wrought for singularity? 简练的诗行，朴素的语言，没有隐语、神话和压韵，非逻辑的诗句一般都经过精心的安排而不是普通的那种毫无节制地宣泄无意识。在后来的诗作中，默温逐渐脱离英诗的传统，重用意想和象征，如在他的《三十八岁的冬天》（The Winter of My Thirty-Eight Year）中这样写道： 这当然与星星无关/是我的空虚存在其间 当它们在懵懂的清晨里越飘越远。 Of course there is nothing the matter with the stars It is my emptiness among them While they drift farther away in the invisible morning. 在这本诗集里，人们可以看到默温如何在诗歌的天地里不断“迁徙”，而这也正是他这部集子名字的由来。诚如评委们所言，《迁徙》之所以能够上榜，因为这本诗集中文字间强有力的信念会唤醒那些昏昏欲睡的灵魂，然后满怀同情地来重新看待这个世界。这些诗歌让原本平淡无奇的世界变得不一样，内心的痛苦也会因为光明而减轻。 默温的诗貌似松散，甚至神秘，但内含一种抒情的基调。他善于在诗里将自然和日常经验上升到一个更高的、扑朔迷离的境界中去。因此，他的诗常常用忽闪的、蜻蜓点水似的语言写成，具有开放而洗练的形式，深邃而广远的想象力，以深入到一个“更为隐蔽的世界”中去，像他在《世界的十字路口》（The Crossroads of the World Etc）中所说的“我从未想到我会在这里出生/晚如坚石长如黎明”(I would never have thought I would be born here/So late in the stone so long in the morning )。总的看来，默温的诗作不属于一读就能懂的那一类，读者往往需要反复阅读才能进入他所创造的有轻度神秘倾向的世界。只有反复阅读，才能把握默温的诗歌所传递的深邃内涵。 作为神秘的形式主义者、优雅的浪漫主义者、越南时期的抗议者、翻译家、甜蜜回忆录的制作者、生态活动家，默温是如此的卓越，很难相信在《迁徙》这本诗选中竟浓缩了作者如此丰富的生活经验和艺术追求。这位有着五十年诗歌创作历程的诗圣用自己不懈的努力，重新 催醒了我们这个时代对诗的想象，打破了诗坛多年的沉寂。他是当之无愧的诗坛大家。 （作者单位：上海大学外国语学院 ） 责任编辑：胡 朗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