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许多民族都有关于神灵或圣贤开创艺术的神话。传说皮影很早就在陇东山区产生了,这与黄河流域的文化在历史的发展中曾经处于领先地位不无关系。但在平凉、庆阳县志记载中,皮影戏的出现却晚得多,大都在明末清初的时候才有记述。这与清代宫戏盛行,平民百姓只有在迎神、朝庙中才能看到宫戏的历史有关。好在弄影戏者都是乡民,他们是平民百姓的知音,在工余、节日、婚嫁、集会都为自己的乡民们唱影戏。这种自娱自乐的民间艺术形式,把影戏发展带进了得天独厚的发展领域,弄影戏者也被乡民称作先生,为首者被称为班长,受到人们的尊敬。于是,皮影戏班在陇东山沟像雨后春笋般地发展起来。 陇东山大沟深,它的皮影因受交通和经济之限,保持了古朴浑厚的民间风趣。这一带的皮影多采用牛皮雕制,也有驴皮雕镂刻画的平面图像,故称牛皮灯影,又多在窑中掌灯演出,也有“窑洞影子戏”或“牛窑戏”等俗称。陇东皮影形体高大、刻工精细、装饰味强、色彩明快,再加上艺人们精湛的表演技艺,配以高亢浑厚激越的秦腔、眉户音乐,更使这门艺术别具一格。陇东皮影,源远流长,不断发展,赢得了历代农民的喜爱,成为一枝风格独特、绚丽的多姿的民间艺术之花。今天我们所见到的皮影尽管与前期的皮影有着很大的差异,但后者是由前者发展而来的。如平凉静宁皮影收藏家马德昌有一幅皮质厚、刻工粗犷奔放、造型简朴、色彩单一的明代《月宫》残片,它和清朝盛时的产品相比,在刀法的流畅、造型的审美要求上有着极大的不同。然而,在它们从前者向第二代渐变过程中并不存在明显的界限,这种渐变还是在不断进行着的。清朝晚期,陇原皮影刻制水平已达到了相当的高度,出现带有复杂图案构成的大片布景,如《花果山》、《帅帐》、《葡萄架》之类的大型影片。最大的已扩展到了220cm×150cm,弄影人通常称它们为“大片”,也还有100cm左右的“中片”。淳朴的陇东乡民们,在劳动之余为调剂精神,消除疲劳,发泄过剩精力,显示了并不亚于美术专家的本领,创造了丰富多彩的皮影造型,诸如天神、地鬼、图腾、灵物、猛将侠客、鱼鳖海怪、飞禽走兽、花木水草、桌椅板凳和多姿多彩的戏曲人物,艺人们都加以夸张创造,以求得神似,使人看后觉得意深味浓,亲切感人。和清代一桌两椅砌末式的戏剧舞台演出相比,影子戏已冲破了三堵墙的舞台形式,演出时再配以恰如其分的灯光,挑影人在幕后机动灵活,精彩表演。那些呼风唤雨、腾云驾雾、上天入地的神话传说,都可表现得淋漓尽致,宛如电影画面掠过眼帘,引人入胜。这些艺术家们,还十分注重人体结构和吸取姊妹艺术的长处。他们巧妙地继承了以镂空为主的剪纸手法,密集处用小米大小的眼孔组成美丽的图案,舒展处刀拉长线,如同汉代石刻一样潇洒精悍。把影人的腕、肘、肩、腰、膝、足分别解体,然后用线联结,形成整体,挥动灵便,能表现符合人体结构的高难动作。虽是侧影,但显得丰满逼真,再加轻薄透明、艳丽夺目的纸扎花灯渲染法,又给刻刀下的牛皮影子增添了发光的活力。 陇东皮影受到了陕西皮影的深刻影响,在庆阳的环县、宁县、正宁等地得到了长足发展;平凉地区的泾川、华亭、静宁、庄浪等地也随之兴旺发达,继而推动了陇中、陇西皮影的兴起。各具地方特色的民间艺人相互观摩,取长补短,创造出独具一格的陇东皮影。陇东皮影与陇中、陇西皮影相比,造型虽然轮廓相似,但雕刻上有粗细之别,大不一样。陇东皮影接近陕西路影人,造型个大,雕工精细,色泽素雅,刀口流利,比陕西的宝鸡、千阳、陇县等地的西路皮影质优,但又赶不上以华县、华阴、大荔等地为代表的陕西东路皮影。陕西东路皮影之精神,位于中国皮影之前列。 陇东皮影在长期发展的历程中日臻完善,形成了自己独立的艺术体系,达到很高的艺术水平。由于它是劳动人民所哺育,更具有劳动人民的审美情趣和浓厚的乡土气息。皮影戏是农村的产物,是农民所喜爱的文艺形式。千百年来,中国的皮影戏与人民群众息息相关,对于陶冶人们的情操,匡正社会的风气,“善教化,易风俗”,都发挥了不可估量的社会作用。作为古朴的民间工艺品——皮影艺术,以商品的形式占据了城镇文化流通市场的一角,也跻身国际艺术殿堂和商品市场的竞争行列。 (作者单位:兰州城市学院) try { showAd(3,0,1); } catch(ex){} 原载:《光明日报》2006年10月28日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