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古籍出版社版曹永东《孟浩然诗集笺注》.是建国以来出版的八种同类之作中唯一附有《孟浩然年谱》的一种“笺注”。但该《年谱》无论是就孟浩然的行踪、交游的勾勒抑或有关作品的系年等而言.都存在着程度不同的错误.有的还甚为严重。本文特就其中一些与孟浩然生平密切相关的错误.略作考辨以还其生平的历史真实。 一、张子容任乐城尉与孟浩然游越剡的时间 《年谱》在“孟浩然二十岁”的“玄宗先天元年”内“‘在襄阳送张子容赴举。”继于“玄宗先天二年”内说:“孟浩然二十五岁。在襄阳.晚春.卧病寄诗乐城尉张子容;年底.抵乐城访张子容。”并于“开元三年”内写道:“孟浩然二十七岁。在越中.岁暮返襄阳。”之后.又在“开元十八年”内认为:“在襄阳。旋至洛阳,后向洛之越。冬在永嘉逢张子容.年底至乐城.”并认为孟浩然“由乐城返乡”在“开元十七年”.据此.知《年谱》在唐玄宗先天元年、先天二年(即开元元年)、开元二年、开元十六年、开元十七年共五年内.认为孟浩然的乡友张子容任乐城尉的时间乃始于开元元年、止于开元十八年(《年谱》在开元二十年内.有“孟浩然开元十八年游吴越时经‘江淮’.张始为奉先令”云云.故知其认为张子容在乐城县尉任上的最后一年为是年).前后时间凡十七年。并认为孟浩然一生的两游吴越.第一次始程于开元元年碾底的襄阳.返襄在开元二年的岁暮:第一次始程于开元十六年夏人的洛阳.返襄在翌年的仲夏。 按:《年谱》所系张子容尉乐城与孟浩然两游越刻的时间.均为错误。先看张子容尉乐城时间的错误。《年谱》此系之所以错误.关键就在于作者误信了李嘉言《孟浩然年谱略稿》对张子容《乐城岁日赠孟浩然》一诗的笺释。是诗有云:“上地穷随越.风光肇建寅。”(上海古籍出版社版《李嘉言古典文学论文集·孟浩然年谱略稿》.笺释后一句中的“建寅”说:“明年(指开元二年——笔者注)甲寅.是本年冬浩然己至乐城。”实则张子容是诗中的“建寅”.并非是指开元二年为甲寅年.而是指他写此诗之年的农历正月.对此.我们从《国治》韦昭注“土蛰发”有“谓孟春建寅之月”云云.即可获得证实。正因为《孟浩然年谱略稿》的作者误解了“建寅”一词.故才作出了张子容尉乐城在开元元年的错误结论.《年谱》从之.亦误可知。而事实上张子容尉乐城并非如《年谱》认为是在其“进士第”后即授职.而是山晋陵尉贬谪所致.《全唐诗·张子容集》中有《贬乐城尉作》一诗.即为明证。是诗有云:“窜谪边穷海.川原近恶溪。”又其《永嘉作》一诗亦有云:“拙宦从江左.投荒更海上。”所谓“拙宦从江左”.所指即为张子容前此乃在晋陵尉上。按唐晋陵即今江苏常州.在长江南岸.故张子容诗乃有“江左”云云。“江左”者.实“江东”之谓也。张子容为晋陵尉.除《国秀集》有载外.四部丛刊本孟集中之《岘山寄晋陵张少府》一诗亦可为证。所以.张子容任乐城尉的时间.非始于其进士及第后的先天二年即开元元年。又.《年谱》从《孟浩然年谱略稿》认为张子容离乐城入京的时间在开元十六年云云.亦可商兑。这是因为.即以《年谱》所系孟浩然与张子容在襄阳分别为先天元年(实际应为景云二年.具体详见徐松《登科记考》卷七),二人再会于乐城为开元十八年计.其间凡整十七年.乃与孟浩然《除夜乐城送张少府作》诗中的“平生复能儿.一别十余春”.相背。盖因“一别十余春”所指只能是十四、五年.若为整十七年.则诗就应为“一别二十春”.此为其一。其二《年谱》在开元二十年内.以陈铁民《关于孟浩然生平事迹的几个问题》一文为据.认为张子容开元十六年入京为奉先令.历“四年秩满”还襄休沐在开元二十年云云.亦误。其原因在于.《唐会要》卷七十明载开元十七年十一月的奉先县令乃为张柬之之孙张愿。如此.则所谓“四年秩满”云云.也就难以坐实了.而《年谱》藉之认为张子容在开元十八年底入京之说为误,也就不言而喻。 …… 点击附件浏览全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