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引言 自1900年敦煌莫高窟藏经洞发现以来,已经历了一百年的历程。就中国敦煌学研究发展而言,敦煌文学研究是较早开始的,相较于敦煌学的其他研究领域而言,敦煌文学研究成果也最为突出。一方面,由于早期留心敦煌文献的学者多数为中国文学研究者;后期,在台湾地区极力倡导敦煌学的潘重规先生系中国文学系教授,以至研究主力集中在中国文学系所;另一方面,又由于文学相对于其他学科而言,它和民族的心理与情感关系最为密切,中国学者在这个方面自然拥有一种天然的优势,相较于其他国家的学者,自有独特的条件。因此,敦煌文学不管是文人的雅文学或民间的俗文学,在研究的质与量上都有卓著的成果。 近年来,尤其许多重要的门类,如敦煌变文、敦煌曲子词、敦煌诗歌、敦煌赋、王梵志诗等方面,不但陆续有几种校理的本子出版,同时也有系统深入的论著产生。 由于我本人是中国文学系、所出身,并且始终在中国文学领域从事研究与教学工作,接触敦煌文献也超过三十年了,对于敦煌文献中的文学文献多所留意。尤其在研究所开课,讲授的课程一直是离不开“敦煌文学”的领域。近些年来,常有同学甚至同事们问道:“敦煌文献发现已逾百年,这些年来敦煌学快速发展,已经蔚为一门国际显学,如果从中国文学研究的立场来看,它到底有什么样的重要意义?” 面对这样的提问,我曾整理思绪,希望能对上一阶段的敦煌学研究进行总结,找出经验借鉴,而后对现状进行评析,进而为今后研究的方向、方法提出展望。 二、敦煌文学对中国文学研究的拓展 敦煌莫高窟是佛教的石窟寺院,藏经洞发现的文献固然以佛教经典文献为主,约占全部的90%;敦煌文学文献虽然占整个敦煌文献的极小部分,然而它不但是敦煌学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同时还位居中国文学发展史上的关键地位。不论从中国文学研究的立场,或敦煌学的产生与发展来看,敦煌文学研究都是较早受到中国学者重视的。早在1920年王国维发表《敦煌发见唐朝之通俗诗及通俗小说》一文,便拉开了敦煌学在中国文学研究的序幕,对而后八十多年来敦煌文学研究的发展产生极为深远的影响。尤其是在台湾,极力倡导敦煌学的都是以中国文学系所为主力。然则敦煌文学的研究重心究竟何在?在中国文学史上具有什么意义?对中国文学研究又有何拓展? 1.变文是敦煌文学的瑰宝和中国讲唱文学的源头 以中国文学的立场来看,敦煌文献的发现,最重要的当推讲唱变文。由于敦煌变文确实是在此之前传世文献所未见,它的发现自然是中国文学史上的大事。因此,一旦公之于世,便立即引起中外学者的瞩目,纷纷根据写本撰写序跋、转写校录,所以变文的整理与研究是敦煌文学研究中起步最早、成果最为丰硕的研究重心。近百年来,变文除了校勘与辑录等文献学的基础工作外,学者更投入讲唱文学名义、起源、体制及其与佛教关系等课题的探究。 总的来说,敦煌变文在中国文学研究的拓展上,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1)从文学文献来说,丰富了唐五代讲唱文学的文本;(2)从文学史来说,为中国俗文学史,特别讲唱文学,找到了宋、元话本、明清弹词、鼓词、宝卷等俗文学的源头;(3)从小说史来说,敦煌变文的发现,拓展白话小说的研究园地,廓清白话小说的发展脉络,订正了六朝志怪、唐人传奇与宋元话本、明清通俗小说传承关系的偏差;(4)从文体来说,敦煌变文韵散夹杂的叙事体制拓展了中国文学、特别是讲唱文学体制发展;(5)从内容题材来说,敦煌变文的分类与个别作品的研究,也开拓了中国文学研究的另一面向,尤其是讲史性变文,从咏史、讲史到历史演义的发展,《孟姜女变文》、《王昭君变文》、《伍子胥变文》等故事题材的综合与扩大,为跨文类的故事研究与叙事研究开阔了更为广大的空间。详情可参考之言《七十年来的敦煌变文研究》[1]、杜晓勤《敦煌变文的整理与研究》[2]、谢海平、朱文光《近百年来敦煌讲史变文研究之回顾与展望》[3]等。 2.曲子词提供民间词过渡文人词发展历程的实证 除变文外,敦煌文学文献中,另一重要的材料便是“曲子词”。它的发现,既丰富了唐五代的大量词作,更使我们得以在千载之后一窥词的早期风貌,同时对于词学上许多悬而未决的问题,借此材料而得以一一澄清。如《云谣集杂曲子三十首》的重见天日,使得过去大家公认五代时赵崇祚编的《花间集》为现存最早的一部“词的总集”的说法,得改写为《云谣集》了。 又如词史上十分重要的有关词的起源与形成等问题,由于敦煌文献发现有唐代各体的词作,为此一争议提供了极为可靠的实证材料。而有关慢词发展的成说,因敦煌琵琶谱,列有“慢曲子”七首及“长沙女引”一调,使长期以来以慢词始于北宋柳永的说法也须要修正。敦煌曲子词的发现,除证实短调、中调、长调同时盛行外,有关词调题目,过去学界一直主张东坡以前,犹未曾有。敦煌写本《凤归云》“闺怨”等大量词调下有题目的实际存在,有必要重新论述。又以衬字有无来作为词曲区别的争论,也因敦煌曲子词存在使用衬字的情形,而得以迎刃而解。 此外,敦煌曲子词的作品内容广泛,文辞质朴,情意真率,深富民间文学清新动人之气息,就文学价值言,也是难得的瑰宝。 有关前贤研究的成果与面向,刘尊明《二十世纪敦煌曲子词整理研究的回顾与反思》[4]、朱凤玉《敦煌曲子词研究述评与研究方法之考察》[5]有较全面而详细的论述,可资参考。 3.王梵志诗与学郎诗抄是唐五代白话诗的奇葩 唐诗研究在中国文学研究的传统中,始终居于主要的地位。敦煌文献中诗歌研究自然也是重要的一环。敦煌诗歌的研究分量随着研究发展而增加,渐有与变文、曲子词鼎足而三的趋势。主要围绕在补全唐诗、王梵志诗、韦庄《秦妇吟》、陷蕃诗等课题。若纯就诗歌的观点来论,敦煌诗歌的艺术成就显然远不如传世的唐人诗歌,尤其是名家的诗篇,但如果从其他方面来看,敦煌诗歌自有其特色及一定的研究价值与意义,其中尤以通俗白话诗最为耀眼,是唐代诗歌的奇葩。 一般说来,诗歌主要以典雅为正格,鄙俗粗浅为诗家所忌,但是敦煌写本王梵志诗却是以通俗浅近见称,其主要的原因,在于俗得有特色,他的诗不仅语言通俗、口语俚词皆可入诗,诗句简练,明白如话。在白话文学发展史上,占有极为重要的地位,今所知见400首左右的王梵志诗提供了研究白话文学的珍贵资料。项楚《王梵志诗校注》成果卓越,最为代表。而近年王梵志及其诗篇的研究,更成为敦煌诗歌研究最为热门的课题。详情可参考徐俊波《王梵志研究的百年回顾》[6],陈庆浩、朱凤玉《王梵志诗之整理与研究》[7]等。 在这股白话诗歌的研究风潮中,还扩及敦煌文献中的其他白话诗篇,同时也陆续注意到佛教偈颂影响下,表现在中国文学上而形成特殊风格的白话诗。如项楚在继王梵志诗研究之后,大力倡导以敦煌文献为基础的唐代白话诗研究而迭有佳绩。他与张子开、谭伟、何剑平等著《唐代白话诗派研究》[8]一书,便是这一研究成果的呈现。 同样具有白话诗歌特色的,还有一些保存在学童的课本、习字、杂写本子中所抄写的诗篇。这些是当时学生不经意随手抄写的诗篇,虽非呕心沥血之作,却是真实自然的学堂之声,是最能反映当时学郎心境的。这些诗歌多半口耳相传,随手书写,字体多不工整,又多别字俗体。正因如此,更能流露出古代学童们纯真可爱的心灵。这些作品的整理与研究,既能丰富我们研究古代儿童诗歌的宝贵材料,又可印证唐诗发达普及盛况空前的历史事实,同时又提供唐代白话诗歌研究的另一课题。朱凤玉《敦煌学郎诗抄析论》[9]一文,有详细论述,可供参考。 4.口语、叙事、通俗的敦煌赋为敦煌文学的另一特色 敦煌莫高窟藏经洞所保存的赋体作品,总计有112件、34篇。潘重规先生《敦煌赋校录》是正视敦煌赋的特色与系统校理的开始,同时阐明敦煌赋文辞好采口语、内容多写实事等特色,使敦煌赋全貌与鲜明的风华渐受重视。之后张锡厚、伏俊琏等承继此理念与成果,开展了敦煌文学研究的另一风潮。至今为止,发为论著的篇章已不下200篇之多。近代编撰的中国文学史、赋史等,多在唐代文学中立有“敦煌俗赋”、“敦煌赋”等专章、专节加以介绍,足见它在中国文学史上所不可忽视的特色。 这些赋作,从形式来分,可大致分为“辞赋”、“骈赋”、“歌行赋”及“俗赋”等四类。其中以叙事体为主,形式上与“杂赋”相类似的俗赋,尤具特色。这类作品,内容具故事性、语言通俗,押韵自由,擅用比喻,深富俗文学特色,且具民间娱乐功能。它是赋作的变体,于赋体文学发展史上具有一定的意义,所以成为近年敦煌赋研究的核心。 整体而言,从赋史的角度来看,这种俗赋的发展,自两汉、魏晋而隋唐五代,其传统可说源远流长。只是传世文献中,甚少保存,以致罕为人所关注;因敦煌写本俗赋的发现与研究,才激起学界对俗赋关注,特别是近年尹湾汉简《神乌赋》的发现,更引发了学界对俗赋在中国赋史与文学史上探源与溯流的风潮。至于前贤研究的详情,伏俊琏《百年敦煌赋研究》[10]、朱凤玉《敦煌赋的范畴与研究发展》[11]有全面详细的析论,可资参考。 三、敦煌文学研究的展望 学术的生命力在于新材料、新方法与新观点。敦煌学是一门以资料为核心的综合性学科,它的存在主要取决于资料的发现;又由于敦煌数据的属性与传世典籍的属性不尽相同,因此研究方法也有其独自的特色;加上敦煌特殊的地理环境与历史背景,在研究的观点上,又每每有别于传世文献研究的观点。 我们从《1907-1997敦煌研究论著目录》、《1998-2005敦煌研究论著目录》的著录中,可清楚地获知百年来敦煌文学研究的成果与课题;透过前贤研究方法的考察中,也可获知敦煌文学研究特有的视角、面向与方法。在汲取前贤宝贵的经验中,启发了我们对敦煌文学未来研究发展的展望。 1.敦煌文学研究范畴的界定 敦煌文学的研究,取决于材料的有无。若是期盼着能再有新藏经洞的发现,好提供崭新的材料,这是可遇不可求甚至是不切实际的想法。实际上应该则是对“敦煌文学”的观念进行厘清,以求范畴的扩大。 敦煌文学概念与范畴历来宽窄不一,范畴宽窄直接影响研究材料的多寡,放宽概念,范畴的半径便随之扩大,材料面积更是以倍数增加。过去曾不被列入敦煌文学的材料,现已逐渐划入敦煌文学范围中。例如王重民《敦煌曲子词集》全书收入162首,以传统词的观念辑录,而不收佛曲歌赞。然任二北《敦煌曲校录》、《敦煌歌辞总编》,戴密微、饶宗颐《敦煌曲》则采广义概念,作品材料便遽增。如任二北《敦煌曲校录》扩大范畴,将佛曲歌赞纳入,计收取545首,材料遽增三倍多。《敦煌歌辞总编》收录的数量更多。可见观念开放,必能扩大范畴,增加材料;而范畴的界定,研究的对象将更明确。如此一来,则有关宗教仪式使用的文学作品,赞、呗、愿文等,将可大大丰富敦煌文学的材料与内涵。 2.扩大敦煌文学研究的相关材料 除了研究范畴的重加界定,以期研究材料的扩充外,同时相关研究材料也需拓展,如此才能有助于研究发展。过去从事敦煌文学研究者,每每谨守着敦煌文献来立论。如此,容易使敦煌文学研究走入死胡同。若能记取“以敦证唐,以唐考敦”的原则,当能以敦煌的材料结合传世文献,不仅能深化研究论题,更能彰显敦煌文学的价值与意义。以敦煌诗歌为例,如蒙书中以诗歌体编撰的《古贤集》,全篇以八十句七言诗成篇,性质与胡曾、周昙的大型咏史组诗相似,此一材料可结合咏史、蒙书、诗歌等,使研究材料扩大,研究课题更为开阔。 又如敦煌佛教文献中有“九想观诗”四种,通篇以诗歌来描写观想人死后尸体九种变化的全部过程。我们除了可结合晋唐以来高僧与文士的诗篇来进行研究外,若能进一步扩大材料,结合日本正仓院藏圣武天皇宸翰《杂集》中真观法师《奉王居士请题九想即事依经总篇》、入唐求法高僧空海《性灵集》中的《九想诗》,以及日本汉文文献中署名“东坡居士”的《九相诗并序》、《九相诗绘卷》等加以汇整,一并考察,当更能显现佛教九想观的发展脉络及在僧俗文学的影响情形。 3.将敦煌文学文献回归文学本位,进行细致的文学分析 过去一提及敦煌写本,不论是变文、曲子词、诗歌或赋,主要均以文献学的角度来评量。百年来前辈学者的努力,各类文献的整理研究成果丰硕且具系统,然而文学总归是文学,文献基础确定之后,当从文学本位出发。诚如柴剑虹《转型期敦煌文学研究的新课题》一文所说:“在新的时期,我们应该从文学史观出发,将敦煌文学作品分类汇集后真正置于中国文学史的长河中考察;从文化史观出发,将敦煌文学作品真正置于敦煌历史文化的人文环境中研究;从文本的内容与形式着手,去探讨敦煌文学作品的艺术特色、声律特点等,真正实现让敦煌文学研究‘回归文学’的目的。”[11] 敦煌文学不论其写本形态如何复杂,然文学终归是文学。所以,展望未来敦煌文学的研究,当回归文学的本位。不论是体制、格律、风格、语言及内容意涵,均需全面细致的分析,总结归纳其特性,结合文体的时代发展,观察敦煌文献的文学价值。 整体而言,敦煌文学研究的焦点,重在敦煌文献中所独有的作品,如变文、曲子词、俗赋、王梵志诗、学郎诗等,这些作品内容的通俗,风格的辛辣、谐隐,语言的口语、鄙俚,实深具白话通俗文学的特色,它的存在,在中国文学发展史上具有一定的研究意义。 4.跨越学科藩篱以开阔敦煌文学的研究视野 文学是时代社会的产物,特别是地处西北边陲的敦煌地区,胡汉杂处,文化多元。在这种特殊地理、历史因素下,其创作与流传的文学,尤具地方色彩与历史特质。敦煌文学以唐五代为主体,其中经历盛唐时期与中原文化的互通、到吐蕃占领时期的隔绝、归义军时期自主的地方政权,这些政权的更替,历史社会的变迁,人民思想意识、生活文化与中原自然存在种种差异,其间文学的创作与传诵,尤能凸显时代意涵,反映社会生活,彰显历史现象。因此,敦煌文学研究,在回归文学本位的同时,也必须注意跨学科的整合,特别是与历史研究相结合的文学诠释,如陈国灿《敦煌五十八首佚名氏诗历史背景新探》,便是利用历史学的考察,发掘有关历史的资料给予敦煌诗歌一种新诠释。朱雷《敦煌两种写本〈燕子赋〉中所见唐代浮逃户处置的变化及其他》利用敦煌文学作品探究唐代历史问题,都是良好的典型例子。又如朱凤玉《敦煌蒙书〈古贤集〉与中晚唐代咏史诗》,以敦煌蒙书中的《古贤集》为基础,从咏史诗的文学体类、蒙书的教育功能、类书的事类来源等几个面向,探讨敦煌蒙书《古贤集》与中晚唐咏史诗盛行的文化因素[11]。可见,若能掌握诗歌内容特性,广泛吸取敦煌历史的相关研究成果,结合敦煌社会、文化等相关之事,进行整合研究,当有所收获。 另一方面,敦煌变文或俗赋,故事是其主体,若能以同一故事为轴,打破文体的界限,将叙事诗、故事赋、史传变文、小说、戏剧等同一主题的叙事文学,加以统观,采故事学、主题学、叙事学的方法,或以传播、接受与诠释的角度展开探讨,都可为敦煌文学研究开创一个崭新的课题。 5.选择适切的研究方法,创新研究成果 就学术研究而言,材料的属性与特色会影响研究方法的选择,适当的研究方法也会有助于研究成果的呈现与提升。敦煌文学研究基本特质是建构在文献学的基础上。因此,传统的校录、辑佚、考辨等文献学方法乃是它的基本方法。 然而敦煌文学如变文、俗赋等以故事主题为主的叙事文学,若能在方法上,吸取文学研究新兴的叙事学研究方法,将同一主题进行跨文类的比较研究,特别是结合史传、笔记、小说、历代咏史诗、话本、小说、戏曲、弹词、鼓词、宝卷等雅、俗文学作品,一体考察,将不失为可行的研究方法,这片园地有待积极耕耘,其成果理当值得期待。 再如敦煌文学的流传是以写本传播,与一般雕版印刷的传世诗文集不同。流传形式,形态多样,且为读者信手传抄,大抵未经编辑整饬,抄者少有编辑意识,因此不存在定本概念。王重民在《补全唐诗》“序言”便以为敦煌诗歌的整理是敦煌诗、词、变文和俗曲四种文学体裁中“数量最多,也最难整理”的一种。其实也正是敦煌诗歌传播的特色,若我们能掌握他的特色,选择适切的文学文献传播的方法,掌握“敦煌写本”的相关知识、写本时代诗歌传播的方式,进行宏观的统整研究,也许将会有创新而可观的研究成果面世。 【参考文献】 [1]之言.七十年来的敦煌变文研究[J].古籍整理研究学刊,1990,(4). [2]杜晓勤.敦煌变文的整理与研究[C]//隋唐五代文学研究.北京:北京出版社,2001. [3]谢海平,朱文光.近百年来敦煌讲史变文研究之回顾与展望[C].六朝隋唐学术研讨会论文集.北京:文史哲出版社,2004. [4]刘尊明.20世纪敦煌曲子词整理研究的回顾与反思[J].文学评论,1999,(4). [5]朱凤玉.敦煌曲子词研究述评与研究方法之考察[J].文学新钥,2006,4(7). [6]徐俊波.王梵志研究的百年回顾[J].湖北师范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2,(2). [7]陈庆浩,朱凤玉.王梵志诗之整理与研究[C]//新世纪敦煌学论集.成都:巴蜀书社,2003. [8]项楚,等.唐代白话诗派研究[M].成都:巴蜀书社,2005. [9]朱凤玉.敦煌学郎诗抄析论[J].东海大学文学院学报,2007,48(7). [10]伏俊琏.百年敦煌赋研究[C]//2000年敦煌学国际学术讨论会文集.兰州:甘肃民族出版社,2003. [11]朱凤玉.敦煌赋的范畴与研究发展[J].敦煌吐鲁番研究,2007,(10). 原载:《学习与探索》20083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