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张继钢编导、太原舞蹈团制作的舞剧《千手观音》在国家大剧院首演后,其新颖的艺术手法和独特的舞台效果引起了业界人士的关注。近日,中国艺术研究院《艺术评论》杂志社、太原市文化广播电视集团在京联合主办“盛世华音 和谐之舞——舞剧《千手观音》研讨会”,与会者围绕该剧的文化内涵、创作理念、表现形式、美学价值、传统文化的艺术表现等内容,展开了热烈的研讨。在此,我们编发其中一位专家的书面发言,以飨读者。 多年来,张继钢的舞台作品,总会给人们带来艺术的惊喜、审美的享受。我们能在他创造的舞台上,看到他的澎湃激情,看到他探索、投入的勇气,看到他作品独树一帜的风采。因而,他积淀下来的作品,渐渐地形成了自己的艺术风格,或者说,已经成为了当代舞剧艺术的一个品牌。近期,张继钢又推出了新作——舞剧《千手观音》,在这部作品中同样能看到他博弈的身影、创造的精神。《千手观音》又一次成了舞剧舞台上人们关注的话题,这是一个很可喜的艺术现象。 舞剧《千手观音》的舞台,是一个诗化的、浪漫的、象征的乃至神幻的舞台。该剧以古老代国乐善好施的三公主遵父王命,一路千辛万苦,寻觅“莲花”,去拯救苦难的芸芸众生作为主线,奏响了一曲“凡圣合一,天人合一”的悲歌。该剧表现出的慈悲为怀,如诗似画、如梦如幻,纯化了人们的心灵,和谐了生存的天地,宛如创世纪的宣言,创造了“大爱无疆,大爱无终,大爱无痕”的理想世界。尤其是舞台上洋溢着的佛教文化的意韵及人文精神,“只要心中有光,只要心中有爱,就要伸出双手,播撒温暖”,使得舞剧中塑造的三公主形象,无论是象征非凡的“千手观音”,还是平凡的“千手观音”,都已经达到了人们所期盼的最高境界。 将这出神幻的故事搬上无言的舞剧舞台,张继钢花费了七年的时光,付出了极大的心血。用张继钢本人的话说:“这七年的历程真可谓无比艰苦,是极热和极冷轮回交替的锻造。” 我只从舞台景象来感受,该剧可圈可点的创造比比皆是。如剧中对佛教文化的禅悟作了较准确的拿捏,尤其是舞剧音乐的创造,蕴含着神秘的宗教感染力;对舞台的表述章节作了变革性的剪裁,将“千手千眼”的观音作了“人化”的转化和想象;对舞台主体样式寻找了突破性的选择,鲜明且有视觉的冲击力;对舞台静态和动态的节奏把握,与舞蹈的语言相匹配,力求推陈出新,打造出新的艺术语言;“手语”、升降的LED舞台装置的借鉴和应用,营造的氛围和画面,更增强了演出的观赏性。我认为,该剧虽然刚进入初演阶段,但整体的舞台创造和灵动的展示,已有自己的气派,已具舞台气势。空灵的舞台气象,大写意的景观走向等,托起了舞剧“天人合一”的整体艺术形象,已经站在一个较高的艺术平台上,迈出了较为成功的一步。 然而,舞剧《千手观音》刚刚走上舞台,初与观众见面,作为比较大型的舞剧舞台,仍需要打磨、调整,才能走向成熟,这是符合正常的创作规律的。我们不难看到,舞台上还有不少问题可以探讨和关注。 其一,作为舞剧,“戏核”还不够坚硬。我认为,即便是不以语言见胜的舞剧,仍需要有一个可以叙述的“真情实感”的故事。剧中以三公主为主体的人物关系,尚缺乏性格上的冲突。即便是神,也需要有鲜明的个性。所以,《千手观音》的文本结构需要梳理和推敲。人物和人物关系的可信性,及其戏剧矛盾冲突的合理性,是关系到题材开掘深度的基本保证。舞剧也不能例外。 其二,由于文本的硬度不够,也影响到人物形象的完整性。我感到有些场面“舞”不起来,或为舞而舞,不是紧扣戏剧的、有机的必须场面。或者说“舞者”的表演揉不进舞台整体性的创造中去。如每个章节之间还依赖“旁白”来串场说明情节,不是说不可以,但至少在舞剧结构中还有空缺的席位。又如,剧中塑造人物手段不丰富,表现在用众多人数的演员或晚会式的场面来填充,来作“背景”,即便有了人多势众的气派,但不会增加戏剧本身的分量。 其三,舞台上应做点“减法”,简化外部干扰的因素,包括慎用、巧用LED装置。采用LED“魔块”式的结构,固然突破了舞台的单一性,但是只采用地面的方型“魔块”与悬挂的方框“魔块”相组合,其造型结构上,上下应有所区别。上挂可采用圆型,象征“地方天圆”,更富意味,画面也更生动。同时,应该讲究“魔块”的动态、静态与舞者相关连的舞台画面的质量。舞蹈是节奏感强的肢体语言,外部景观处于相对的静态(包括色彩),务必要在演出的每一节时空里,保持具有观赏性的舞台画面,否则反而画蛇添足,妨碍主体的表演者。 总之,舞剧艺术是青春的艺术,写意的艺术。尤其是《千手观音》的舞台,是“凡圣合一,天人合一”的舞台,更可以展开想象的翅膀,去展翅翱翔。要让舞剧的“舞”去大声说话,让剧中的人物“舞”起来,让舞台的景与人物一起也“舞”起来,给观众提供更多写意的空间、思考的空间和观赏的空间。这朵纯洁、美丽的“莲花”,这台禅韵飘香的《千手观音》将开得更为璀璨夺目,成为张继刚又一品牌力作。 原载:《文艺报》2011年02月14日 原载:《文艺报》2011年02月14日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