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尚未结束、夏天要来未来的时候,我读到了《天工开物·栩栩如真》,它并不是有关中国古代工艺技术的现代图解本,而是一本小说,是香港小说家董启章“自然史”三部曲的第一部。据说,董启章两夺奖金最高的华语文学奖——红楼梦奖。与他同台领奖的,一次是贾平凹,另一次是莫言。梁文道称他是华文世界最值得期待的作者之一,《天工开物·栩栩如真》代表了香港文学的最高水准。 每个社会人都有着属于自我空间内的记忆与经验。董启章关心的不是科幻故事里“奇观式的造景过于美丽(那些有着吊诡的金属肌肤和火辣浮凸身材的女机械人)而人性过于丑恶(那些半人半机器的烧坏头脑的男性野心家或者人类自作自受创造出来的邪恶超级计算机)的未来,而是我们没有好好关心和认识已经悄悄地成为过去的东西(那反史诗式的老旧车床)。” 《天工开物·栩栩如真》只是“自然史”三部曲中的第一部,第二部《时间繁史·哑瓷之光》(已出版),第三部为《物种源始·贝贝重生》。但听说第三部上半部分也叫《学习年代》,刚刚完成,将在台湾出版。三部曲很可能因此变成了四部曲。从书名上似乎很容易发现,作者的灵感来源于三本书《天工开物》、《时间简史》、《物种起源》。 董启章的文笔功力,足以让那些还以为香港是文化沙漠的人失声。我对董启章的了解还不多,只靠这本书中的内容来判断,他有点内向,喜欢把自己寄托在想象力中。《天工开物·栩栩如真》整本书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讲述他的个人记忆中V城的老物件们,从收音机到衣车(内地称作缝纫机)到打字机……另一部分就是虚构的人物世界。借助于书中一封封书信,“我”串连起了自己家族三代人的故事,从阿爷和阿嫲的相识,爸爸如何因为电话遇见妈妈,以及自己跟如真之间那阴差阳错的录音带。在董启章虚构的世界中,人和人物的界限清晰。栩栩作为人物形象只是永远的17岁永远的要上学永远的不会老去。在这个想象世界里,小冬的手是铅笔、艳艳的手是唇膏、训导主任的手是藤条……栩栩的心是八音盒。这些物是否寓意着一种新的人与器物的关系:不会失去或被遗忘,和所有者永远在一起。 读过了《天工开物·栩栩如真》,好奇心驱使我上网搜寻董启章这三个字。发现董启章是一个对百科全书和小说式的百科全书非常入迷的人。在一次记者采访中,董启章自称:我的兴趣就是看这些非文学类的书籍,从中了解宇宙、物理、演化论、生化等各种科学,而对我来说,这些都是文学作品的材料,都和文学有关联。所以,我没有特定区分什么是文学什么不是文学,对我来说都是文学。整个世界都是小说,没有什么不可以写的。 把整个世界视为小说,这想象力还了得吗?有如此想象力的人去写小说,读者的期待还会落空吗? 原载:《工人日报》 2010-06-25 原载:《工人日报》2010-06-25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