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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入门》之红学流派(第四章)

http://www.newdu.com 2017-10-29 中国文学网 童立群 参加讨论

    第一节、评点派
    《红楼梦》的第一个评点者是脂砚斋。脂砚斋是《红楼梦》评点派的老祖宗。
    由于脂批的特殊性,由于附在脂批上的脂砚斋及其群体的特殊性,在一般的情况下,研究者们都把脂砚斋及其群体单列出来,放在“脂学”里研究。
    研究评点派的集大成者是曹立波、刘继保。
    2004年1月,曹立波出版了专著《东观阁本研究》。
    2007年1月,刘继保出版了专著《红楼梦评点研究》。
    评点派的亮点是什么?赵建忠在《两百年来红学研究范式的转型与当代红学新批评视野的建构》写道:
    “但评点派对《红楼梦》艺术尤其是结构方面的分析,往往是非常精辟的,评点派在这方面的贡献,甚至连后来居上的批评派都难以企及。”
    一、什么是评点
    刘继保在《红楼梦评点研究》的第一章写道:
    “从形式上说,‘评点’的‘点’,指圈、点、抹、画之类的标示符号;‘评’则是指眉批、夹评、旁注、总论等语言文字的评论。评点结合标示符号以及语言文字的评论,不离本文(text)地逐字、逐句、逐段分析其脉络纲领,指陈其呼应布局或字句修辞,实际展示阅读的进程,并藉此引导读者进行阅读以理解本文。这样的评点分析,是一种本文解释。……这种批评有其独特性,其中最为重要的是批评文字与所评作品融为一体,故只有与作品连为一体的批评才能称之为评点,其形式包括序跋、读法、眉批、旁批、夹批、总批和圈点等。”
    二、什么是《红楼梦》评点派
    刘继保在《红楼梦评点研究》的第一章写道:
    “《红楼梦》评点主要分为两种类型:一为抄本评点,也就是脂砚斋的评点……另一类是摆字本评点……。
    ……在《红楼梦》研究史和传播史上,抄本的评点并没有包括在评点派之内,评点派指的是在印刷本上进行评点的著作,也包括把评点和原文一起印刷的如王雪香评点《新评绣像红楼梦全传》这样的著作……”
    三、《红楼梦》评点的版本形态
    刘继保在《红楼梦评点研究》的第三章写道:
    “一、传抄期:作者与脂砚斋们的互动。
    ……二、书商介入的刊行本评点:东观阁评本、两家评本及三家评本。
    ……三、秘玩自赏的未刊行评点。
    20世纪发现了不少未刊行的《红楼梦》评点文献,如哈斯宝、王伯沆、陈其泰、黄小田、张子粱、云罗山人、孙崧甫、刘履芬、嘉庆庚子评本、张汝执、菊圃评本、佚名氏《读红楼梦随笔》等,这些评点并不是为传播而作,他们大多是为了个人的秘玩自赏,甚至是借《红楼梦》一书,抒发个人感慨。这种评点严格说来都是文人自赏型的……”
    张汝执的评点时间为嘉庆五年(1800年)冬到嘉庆六年(1801年)夏。
    四、东观阁本评点的影响
    东观阁,是嘉庆、道光年间坐落在北京琉璃厂的一家书坊。
    东观阁主人,可能是王德化。东观阁本评点,是否由他所作,无法考证。
    东观阁本批语,多达2387条。
    曹立波在《东观阁本研究》第三章写道:
    “从嘉庆十六年(1811)一直到同治五年(1866),五十多年里,在《红楼梦》评点史上占据主导地位的是东观阁评本。道光十二年(1832)王希廉评本的问世,并没有影响东观阁评本的翻刻。光绪十年(1884)前后,王希廉、姚燮合评本开始刊行,东观阁本大约百分之九十的批语都被吸收到姚燮的评语当中。王、姚合评本的评点更丰富,印刷更精良,致使东观阁本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
    五、三大家
    《红楼梦》评论派三大家是王希廉、张新之、姚燮。
    光绪年间,王希廉、张新之、姚燮三家合评本一再刊行,影响广泛。
    现在看来,在三大家中,评点水平最高的是王希廉。可惜本书限于篇幅,不能对王希廉的评点展开介绍。
    (一)王希廉。
    王希廉,字雪芗,又字雪香,号护花主人,别号护花使者。大约生于嘉庆五年(1800年),卒于光绪二年(1876年)。
    王希廉的侧室周绮,是位才女。她喜爱《红楼梦》,写作了《绿君女史七律》和《大观园影事十二咏》。
    道光十二年(1832年),双清仙馆刊行王希廉的评点,其书为《新评绣像红楼梦全传》。
    由王希廉评点汇集而成的《石头记评赞》,刊行于道光二十二年和二十三年、同治十三年、光绪二年,可见其受读者欢迎。
    (二)张新之
    张新之,号太平闲人,书斋名“妙复轩”。
    从道光八年(1828年)到道光三十年(1850年),张新之写作了三十万字的《妙复轩评石头记》。
    甲戌本的藏主刘铨福,收藏了《妙复轩评石头记》,于同治六年(1867年)将《妙复轩评石头记》借给了孙桐生。
    光绪二年(1876年),孙桐生对《妙复轩评石头记》整理完毕。光绪七年(1881年),孙桐生典当了大部分家产和妻子的首饰,资助湖南省长沙的卧云山馆把张新之的评点刊刻出来,书名为《《妙复轩评本·绣像石头记红楼梦》。(孙桐生曾任太守,是清官)
    张新之赞赏《红楼梦》的结构:“但观其通体结构,如常山蛇首尾相应,安根伏线,有牵一发动全身之妙。”
    张新之以经学解读《红楼梦》。现在看来,成就不高。但在当时,颇得文人欣赏。在当时小说地位甚低的氛围里,《妙复轩评石头记》的写作与出版的全过程(本书限于篇幅,不便展开),令人赞叹。
    张新之的艺术分析评点,数量不够多,但有一些精彩的见解。
    (三)姚燮
    姚燮,字梅伯。号,特别多,其一为“大某山民”。生于嘉庆十年(1805年),道光十四年(1834年)中举,卒于同治三年(1864年)。
    姚燮是清代著名的文学家、画家、学者和藏书家。
    姚燮的《红楼梦》评点,主要集中在《读红楼梦纲领》和《增评补图大观琐录》(王希廉、姚燮评本)上。
    《读红楼梦纲领》成于咸丰十年(1860年)。
    刘继保在《红楼梦评点研究》的第九章写道:
    “姚燮《读红楼梦纲领》,又名《红楼梦类索》,将小说中有关人、事分类、摘录,实际上是一部资料性的工具书,有些资料的编排和统计,的确为分析作品的思想意义和艺术特色提供了极大的方便。”
    六、蒙古族评论家哈斯宝
    哈斯宝是蒙古族文学翻译家﹑文学批评家。大致生活在清嘉庆﹑道光﹑咸丰年间。“哈斯宝”蒙语意为“玉的护身符”﹐显系仰慕《红楼梦》主人公贾宝玉而自拟的笔名。
    刘梦溪在《红学》第181页写道:
    “哈斯宝是蒙族作家,他把百二十回本《红楼梦》缩译为四十回,每回后面都有一篇批语,另在卷首和书后有序、读法和总录,模仿金圣叹批《水浒》的格式甚为明显。……但批语中探微入妙、会心独得处比比皆是,对《红楼梦》的思想和艺术的领悟,常常出其他评点家之上。” 哈斯宝的批语共计四万多字。
    《新译红楼梦回批》是哈斯宝唯一的传世之作﹐书中的四十篇回批对《红楼梦》的主题思想﹑人物塑造和艺术表现技巧等方面一一进行评点﹐鲜明地表述了作者的精辟见解。
    《新译红楼梦回批》成书于1832—1833年,即道光十二年、十三年。
    哈斯宝对《红楼梦》的悬念设置方法深有感悟。《新译红楼梦·第二十八回回批》写道:
    “文章极妙处,是眼观此地,并不马上写出,从远远处写起,曲曲折折,方要到此,又停笔不写,又曲曲折折,弯弯绕绕,才要到此又住下了笔,不肯轻易写出自己着眼之处,置人于将信将疑之间,方突然道破。《红楼梦》之作,全书都用此法。”
    七、民国时期评点奇才王伯沆
    刘继保在《红楼梦评点研究》的第十一章写道:
    “王伯沆(1871—1944),名瀣,字伯沆,祖籍江苏溧水。曾一度为上海某局编书,后应聘南京陆师学堂国文教习。从1915年起至南高、东大、中大执教数十年,抗战胜利前夕病逝南京。
    ……辛亥革命以后,对《红楼梦》继续进行评点,用功最深,成就最大的要算王伯沆了。王瀣对《红楼梦》这部世界性的文化瑰宝评价极高,称它是‘幽奇圆妙之作’,‘百读不厌’之文,还逐章逐回写出批语,深入细致,持之以恒。
    ……1915年夏,应聘南高师任教的前夕,开始对《红楼梦》进行点评。他先后精读《红楼梦》20遍,从读第16遍起,分别用朱、绿、黄、墨、紫五色笔圈点批注……五种颜色的批语总计12387条,其批点时间前后持续了24年。……1985年江苏古籍出版社出版了《王伯沆红楼梦批语汇录》上下两册。
    ……王伯沆的评点内容很广,有内容评论、人物褒贬、艺术欣赏、版本、事典、批语考释、摘误纠谬等内容。
    ……对《红楼梦》中的一些词语和典故进行大规模的考释,是王伯沆评点的一个重要特色,这种特色可以说是他一个人所独有的特色。”
    第二节、杂评派
    赵建忠在《两百年来红学研究范式的转型与当代红学新批评视野的建构》写道:
    “冯其庸先生主持纂校的《八家评批红楼梦》,可以说是对评点派第一次全面系统的清理,为以后的研究者打下了厚重的文献基础,嘉惠士林,功德无量。当然,像二知道人的《红楼梦说梦》、诸联的《红楼评梦》、涂瀛的《红楼梦问答》以及洪秋蕃的《红楼梦抉隐》等清人笔记、丛话、杂著,它们是否属于评点派,在红学研究者中是有不同看法的,争论的焦点是如何界定‘评点’,如果从严格意义上说,所谓‘评点’,应该是依附于《红楼梦》正文,且有评论,有圈点,而上引的几种红学论著,虽然也与其它评点派作品差不多处于同一历史阶段,但却均脱离了《红楼梦》而独立存在,文字性质也与后来的红学批评派不同,名之曰‘杂评派’或更符合红学流派的实际。冯先生也清楚这一点,为此他在该书卷首的《重议评点派》一文中做了分梳。其实那些脱离了《红楼梦》正文的‘杂评派’红学著作,是红学评点派过渡到现代红学批评派之间的一座重要桥梁,将它们放到一起研究,更能清晰地寻索评点派红学源流嬗变的脉络及其走向。”
    杂评派的主要人物及其代表作是:
    1、乾隆年间,周春的《阅红楼梦笔记》。
    2、嘉庆年间,裕瑞的《枣窗闲笔》、二知道人的《红楼梦说梦》。
    3、道光年间,诸联的《红楼评梦》、涂瀛的《红楼梦论赞》。
    4、同治年间江顺怡的《读红楼梦杂记》。
    5、光绪年间洪秋蕃的《红楼梦抉隐》。
    第三节、题咏派
    题,书写。咏,用韵文抒发感情。
    我们对清代的《红楼梦》题咏者可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是乾隆年间接触《红楼梦》早期抄本的题咏者,如明义、永忠等,他们为数极少;一部分是《红楼梦》刊刻本的题咏者,他们为数极多。
    在一般情况下,《红楼梦》题咏派主要是指《红楼梦》刊刻本的题咏者。
    赵建忠在《两百年来红学研究范式的转型与当代红学新批评视野的建构》写道:
    “他们或对红楼人物进行评价,或对其中事件陈述看法,或对红楼艺术表达见解,特别是通过《红楼梦》寄托自己的某种观念和心理,从而体现了对《红楼梦》独特的品评,也可以这样说,他们的作品,就是形象的《红楼梦》评论集。……题咏派的自由驰骋想象,紧紧扣住《红楼梦》艺术形象去率意而发、纵笔抒怀,其视野的相对开阔,确实多元地拓展了《红楼梦》的诠释维度。但迄今为止,红学史家们对这一流派的研究却最为薄弱。……题咏派作品极多,一粟《红楼梦卷》收录了千余首仍囊括未尽,笔者统计至少还有五千首以上遗漏。”
    第四节、小说批评派
    一、总说
    小说批评属于文学批评。
    狭义的文学批评属于文艺学的一个分支,是一种在鉴赏的基础上,以文学理论为指导,对文学文本以及与之相关的文学现象进行分析、研究和评价的科学阐释活动。
    文学批评的形态(种类)有:伦理批评、社会历史批评、审美批评、心理批评、语言批评等。
    小说批评派红学的主要特点是,一是要求从作品出发,二是在进行批评时要有文学观念和文学理论的依据。
    当然还有一个特点,这就是至少要写出单篇的论文,不能只是只言片语的。因为“只言片语的批评”是评点派的特征。
    现在有些专著的序言写得特长,若其主要倾向是小说批评,又自成体系,大概可以算作小说批评派的论文。
    还有些书的前言写得特长,若其主要倾向是小说批评,又自成体系,大概可以算作小说批评派的论文。例如,陈文新为《〈红楼梦〉百家汇评本》写的前言,其中的“《红楼梦》对人情小说传统的扬弃与超越”、“贾宝玉的谱系归属”两部分,明显的可以算作小说批评派的论文。
    小说批评派里派别甚多。有一派名为“社会历史批评派”,主要从社会学、历史学的角度来批评《红楼梦》。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社会历史批评派盛行一时。若仅从学术角度看,纵观其批评,既有合理的部分,也有不合理的部分。
    俞平伯跨考证、批评两派,影响深远。
    何其芳非常尊重俞平伯。
    1956年,何其芳创立“典型共名”说,创立评论派。
    1978年以后,随着政治氛围的宽松,越来越多的学者加入以审美批评为主导的小说批评派。
    小说批评派“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在西学东渐的清末,小说批评派就已经出现,但在民国时期却不能占据主导地位。一直到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小说批评派才逐渐成为主流学派。其变化的原因是考证派的强势和式微(皆没有政治干预的因素)。
    民国时期的小说批评派的许多文章,现在被《红楼梦研究稀见资料汇编》收入。小说批评派人数众多,限于篇幅,本节仅录几人。
    二、王国维
    刘梦溪在《红学》里写道:
    “小说批评派红学的创始人不是别个,应是1927年6月2日自沉于昆明湖的赫赫有名的大学者王国维。
    王国维的《红楼梦评论》最初发表于清光绪三十年(1904)出版的《教育世界》杂志,第二年收入《静安文集》,比王梦阮、沈瓶庵的《红楼梦索隐》早12年,比蔡元培的《石头记索隐》早13年,比胡适的《红楼梦考证》早17年。
    ……王国维的《红楼梦评论》的最大贡献在美学方面。他是第一个运用西方哲学和美学观念,从文学批评的角度来断定《红楼梦》艺术价值的人。这不仅在红学史上,在整个学术发展史上都有重要意义。
    ……王国维所援用的哲学和美学观念是德国哲学家叔本华的理论。
    ……王国维也没有完全执着于叔本华的观点,而是以自己的深厚的古典文学修养为根基,常常别有会心。
    王国维明确提出《红楼梦》是‘彻头彻尾之悲剧’,是‘悲剧中之悲剧’就是他的会心独得之处。”
    三、1914年—1920年的小说批评派
    1、成之的《小说丛话》,载于1914年《中华小说界》第一年第三至八期。
    (参见《红楼梦卷》第二册第600至620页。)
    2、季新的《红楼梦新评》,载于1915年《小说海》第一卷第一至二号。
    (参见《红楼梦卷》第一册第301至319页。)
    3、佩之的《红楼梦新评》,载于1920年的《小说月报》。
    (参见《红楼梦研究参考资料选辑》第三辑第15至29页。)
    (参见《红楼梦研究稀见资料汇编》第48页。)
    4、吴宓的《红楼梦新谈》,载于1920年的《民心周报》
    第一卷第17、18期。
    (参见《红楼梦研究稀见资料汇编》第20页。)
    四、俞平伯
    习惯上我们将俞平伯算在考证派里,就其实质而言,除了他的版本研究外,他又可算作小说批评派。
    刘梦溪在《红学》里写道:
    “他所追求的是一种趣味研究,也就是小说批评与文学考证的融合。……俞平伯应该是小说批评派的始终不渝的身体力行者。”
    俞平伯把《红楼梦》的主要风格概括为“怨而不怒”。
    五、鲁迅
    鲁迅虽不专治红学,但他对《红楼梦》的深刻分析,皆为经典之论,实在令人仰慕和叹服。
    鲁迅1924年在《中国小说的历史的变迁》里写道:
    “至于说到《红楼梦》的价值,可是在中国底小说中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其要点在敢于如实描写,并无讳饰,和从前的小说叙好人完全是好,坏人完全是坏的,大不相同,所以其中所叙的人物,都是真的人物。总之自有《红楼梦》出来以后,传统的思想和写法都打破了。——它那文章的旖旎和缠绵,倒是还在其次的事。但是反对者却很多,以为将给青年以不好的影响。这就因为中国人看小说,不能用赏鉴的态度去欣赏它,却自己钻入书中,硬去充一个其中的脚色。所以青年看《红楼梦》,便以宝玉、黛玉自居;而年老人看去,又多占据了贾政管束宝玉的身分,满心是利害的打算,别的什么也看不见了。”
    1924年,鲁迅的《中国小说史略》下卷出版。
    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第二十四篇《清之人情小说》里写道:
    “然宝玉又不解,更历他梦而寤。迨元春被选为妃,荣公府愈贵盛,及其归省,则辟大观园以宴之,情亲毕至,极天伦之乐。宝玉亦渐长,于外昵秦钟蒋玉函,归则周旋于姊妹中表以及侍儿如袭人、晴雯、平儿、紫鹃辈之间,昵而敬之,恐拂其意,爱博而心劳,而忧患亦日甚矣。
    ……后四十回虽数量止初本之半,而大故迭起,破败死亡相继,与所谓‘食尽鸟飞独存白地’者颇符,惟结末又稍振。
    ……全书所写,虽不外悲喜之情,聚散之迹,而人物事故,则摆脱旧套,与在先之人情小说甚不同。”
    六、三十年代的小说批评派
    1、牟宗三的《红楼梦悲剧之演成》,1935年、1936年发表。
    (参见《红楼梦研究稀见资料汇编》第603页。)
    2、李长之的《红楼梦批判》,1933年发表。
    (参见《红楼梦研究稀见资料汇编》第389页。)
    3、李辰冬的《红楼梦在艺术上的价值》,1934年发表。
    (注:《红楼梦研究》第四章。)
    (参见《红楼梦研究稀见资料汇编》第495页。)
    4、李辰冬的《红楼梦的世界》,1935年发表。
    (注:《红楼梦研究》第二章。)
    (参见《红楼梦研究稀见资料汇编》第518页。)
    5、李辰冬的《红楼梦重要人物的分析》,1935年发表。
    (注:《红楼梦研究》第一章。)
    (参见《红楼梦研究稀见资料汇编》第551页。)
    七、四十年代的小说批评派
    1、李辰冬的《红楼梦研究》,1942年出版。
    2、张天翼的《贾宝玉的出家》,1942年发表。
    (参见《红楼梦研究稀见资料汇编》第810页。)
    3、王昆仑(笔名太愚)的《王熙凤论》,1944年发表。
    (参见《红楼梦研究稀见资料汇编》第906页。)
    4、王昆仑(笔名太愚)的《红楼梦人物论》,1948年出版。
    (注:《红楼梦人物论》含有《王熙凤论》等。)
    5、陈觉玄的《红楼梦试论》,1948年发表。
    (参见《红楼梦研究稀见资料汇编》第1323页。)
    八、何其芳
    在郭皓政主编、陈文新审定的《红学档案》里,载有胡明的《红学四十年》。
    胡明写道:
    “1956年何其芳写出力作《论〈红楼梦〉》,标志着又一个新的红学时代的到来,或者说又一个新的红学流派的诞生。他团结了一批青年学者(童力群注:包括刘世德)在雄辩地驳斥了市民说、农民说的同时,把红学研究的方向扭回到了宝黛爱情的题旨上,把注意力从‘红外线’引导到《红楼梦》核心的内容情节和艺术特点上来。这在当时无疑起了良好的‘正风’的楷模作用,在红学研究上值得大书一笔。但是由于当时批判俞平伯的阴影尚在,颠覆了的前车拦在路口,何其芳的红学观点一开始便带有回避躲闪的特征:他对咄咄逼人的自称是马克思主义的红学不敢多有违拗,对俞平伯集大成的新红学诸多合理因素又不敢明目张胆地汲取,让开了两路人吗,他自己前进的路便显得非常狭窄了。他的‘典型共名’说与其说在建设性方面有巨大的理论意义,毋宁说在拦阻渐渐上涨的庸俗社会学、机械唯物论的思潮上起了中流砥柱的作用——始终坚韧地把红学研究规范在一个健康的氛围里。蒋和森的《红楼梦论稿》又把何其芳的以爱情为中心的‘典型共名’推进到一个新的层次,《红楼梦》中的人情、人性美、人格力量和自由意识被充分展示出来了,‘曹雪芹从生活的整个方面为我们塑造了具有人的全部复杂性的人’。抒情的、明丽的美的意境偷偷抹去了曹雪芹创作主旨上的梦幻意识和色空观念,这显然对当时的无数少男少女们起了巨大的振奋精神和澄净情绪的作用。这个流派的精神威力一直坚持到60年代中期,以至于像茅盾这样的大人物打着市民说的旗帜卷土重来时也丝毫没有动摇这派理论的坚固地位。”
    第五节、索隐派
    一、总说
    《红楼梦学刊》1997年第二辑,发表了东武的《红学索隐派》。东武写道:
    “该派论著,往往都从自己的主观臆测出发,把一些从历史著作、野史杂记、文人诗词或随笔传闻中搜集到的材料,牵强附会地与《红楼梦》中的人物、事件互相比附、对照,从而去探寻追索《红楼梦》所隐去的‘本事’和‘微言大义’。……因此,从纯学术研究的角度来看,红学索隐派著作实已大大偏离了学术研究的正确轨道。
    作为一个研究派别,红学索隐派形成并盛行于清末民初,但其历史渊源,则应追溯到乾隆末年。为了便于叙述,一般红学论著都将红学索隐派分为‘早期索隐派’、‘民初索隐派’和‘新索隐派’。”
    我们认为:
    甲、“早期索隐派”所言索隐,实为“本事”,实为素材。因此,我们将有关内容放到第二十四章《本事研究》里叙述。
    乙、《红楼梦》的许多奇怪的写法,奇怪的段落、句子、词语,的确能诱发人们索隐。如果索隐的方法得当,的确能得出令人信服的结论。但是,这种索隐少得可怜,大概只占百分之一二。多半的索隐“走火入魔”了。
    丙、“新索隐派”,即当代(1949年以后)的索隐派。可按地域划分:第一层(国际)划分——国内、国外;第二层(国内)划分——大陆、香港、台湾。有些文人,不承认自己是索隐派,如霍国玲、刘心武等,实际上他们应该属于索隐派。
    丁、索隐派的论著,往往引起考证派、批评派与之辩论,这样,客观上推动了红学的发展,客观上推动了《红楼梦》的普及,乃至于客观上推动了清史某些部分的研究。如果没有索隐派的出现,红学不会像这样扫描到每一个角落。
    索隐派的论著,其结论往往是错误的,其论证过程往往披露了方方面面的许多知识,其论证方法往往是不可贸然套用的。
    戊、索隐派的存在,将是一个长期的现象。说不定哪一天就在我们身边突然冒出一个索隐派人士。欣赏索隐派论著的人数,也相当可观。
    己、刘梦溪是耐心研究索隐派的第一人。立志潜心研究索隐派者,可先耐心拜读刘梦溪的有关论著——主要是《红学》与《红楼梦与百年中国》的有关章节。
    庚、许多索隐派人士都否认曹雪芹是《红楼梦》的作者。
    当然,也有索隐派人士把曹雪芹与《红楼梦》紧紧的捆在一起。霍国玲认为曹雪芹与竺香玉合伙巧妙的除掉了雍正帝,曹雪芹把这段历史巧妙的写进了《红楼梦》。霍国玲及其亲属合著了《红楼解梦》系列专著。
    辛、新时期的索隐派具有新的特征:
    1、大量的采用了考证派的成果。
    2、其出发点和结论是索隐的,但在论述过程里,除运用索隐方法外,还运用了考证方法。
    二、王梦阮和沈瓶庵
    刘梦溪在《红学》里写道:
    “王梦阮和沈瓶庵在《红楼梦索隐》中提出的清世祖与董鄂妃故事说,在清末民初盛行的红学索隐派里占据显要位置。……王梦阮和沈瓶庵的《红楼梦索隐》,首先在1914年的《中华小说界》发表其提要,随后于1916年9月由上海中华书局正式印行。”
    三、蔡元培
    刘梦溪在《红学》里写道:
    蔡元培的《石头记索隐》出版于1917年,写作时间约同于王、沈的《红楼梦索隐》,但酝酿时间较长,早在1900年以前蔡氏即开始留意红学,并认为影射康熙朝轶事的说法‘十得四五’,已倾向于索隐派红学。在清末民初具有代表性的索隐三派中,蔡著影响最大,观点和方法带有系统性。
    蔡元培对《红楼梦》总的看法是:
    《石头记》者,清康熙朝政治小说也。作者持民族主义甚挚。书中本事在吊明之亡,揭清之失,而尤于汉族名士仕清者寓痛惜之意。当时既虑触文网,又欲别开生面,特于本书以上加以数层帐幕,使读者有横看成岭侧成峰之状况。
    四、邓狂言
    刘梦溪在《红学》里写道:
    “邓狂言的《红楼梦释真》,是继王、沈和蔡元培之后的又一部红学索隐专著,全书四册,约二十七万字,1919年9月由上海民权出版社出版。……观点发挥得比较充分,引证丰富,在索隐派红学中有相当的代表性。
    《红楼梦释真》的基本立论,与王、沈及蔡元培的观点大体相同,即认为《红楼梦》是反映种族思想的书,作者是种族家,因而书中紧要人物无不与种族有关系。”
    五、寿鹏飞
    1927年,商务印书馆出版了寿鹏飞的《红楼梦本事辩证》。书前有蔡元培写的序言。寿鹏飞认为《红楼梦》影射雍正夺嫡。
    寿鹏飞是寿镜吾的儿子。寿镜吾是鲁迅的先生。
    六、景梅九
    1934年,西京出版社出版了景梅九的《红楼梦真谛》,约十四万字。
    刘梦溪在《红学》里写道:
    “景梅九的基本观点,略同于王、蔡、邓诸家,虽有异见,却没有另立门户,而是对王、蔡、邓各家索隐的补充、发挥、折衷。”
    第六节、考证派
    一、总说
    考证——研究文献或历史问题时,根据资料来考核、证实和说明。
    刘梦溪在《红学》里写道:
    “红学考证的范围,胡适最早提出的是作者、时代、版本三项,周汝昌再加以具体化和理论化,确认曹学、版本学、脂学、探佚学为考证的主要对象。”
    《红楼梦》需要考证的事情太多了,从事考证的研究者们,都有强烈的紧迫的时代责任感,这就是考证派层出不穷、后浪推前浪的根本原因。
    考证的成果,就是文学批评的基础。考证派,实为铺路石。
    当然,考证亦有度。不能将考证无限的延伸。例如,近些年来,为曹雪芹祖籍之事,考证文章铺天盖地,其中就有考证过度的现象。
    考证派里名家无数,非名家也往往出手不凡。
    考证派里分歧极多,其中有一派就是“自传说”派。把曹家事与贾府事一一对应,曹、贾互证,周汝昌将“自传说”推向了极致。
    曹、贾互证,已有索隐的苗头。
    界外人士往往以为考证派全是信奉“自传说”的。
    红学考证达到高潮是1962年对曹雪芹卒年的考证。这是一次考证派红学的大会战,是对红学考证队伍的集中检阅。
    考证派的风光与称雄一时,是必然的。考证的不断深化、细化,与考证材料的相对缺乏,形成了一对矛盾。考证派队伍的萎缩,势在必然。
    说考证派已到了穷途末路,好像还为时过早。耐心考证者,时常能拿出令人叹服的成果。
    刘梦溪在《红学》里写道:
    “挖掘新材料有困难,对旧材料重新加以考订,仍然有可能得出新的结论。赵冈的《红楼梦新探》就是一个突出的例子。”
    (1970年,香港文艺书屋出版赵冈、陈钟毅的《红楼梦新探》)
    尽管过去了三十八年,“挖掘新材料有困难,对旧材料重新加以考订,仍然有可能得出新的结论”这一语仍然有效!
    二、胡适
    刘梦溪在《红学》里写道:
    “红学史上影响最大、实力最雄厚的红学派别是考证派红学。考证派红学的创始人是胡适。……胡适的《红楼梦考证》发表于1921年。”
    1927年11月,因汪原放决定用胡适藏的程乙本做底本,重新标点排印,胡适发表了《重印乾隆壬子本〈红楼梦〉序》。
    1928年2月,胡适因购得甲戌本,发表《考证〈红楼梦〉的新材料》。
    1933年1月,胡适发表了《跋乾隆庚辰本〈脂砚斋重评石头记〉抄本》。
    该文第二段写道:“今年在北平得见徐星署先生所藏《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全部,凡八册。我曾用我的残本对勘了一部分,并且细检全书的评语,觉得这本子确是一个很值得研究的本子。”
    该文尾段写道:“我很感谢徐星署先生借给我这本子的好意。我盼望将来有人肯费点功夫,用石印戚本作底子,把这本的异文完全校记出来。”
    三、俞平伯
    1923年,亚东图书馆出版了俞平伯的《红楼梦辨》。
    刘梦溪在《红学》里写道:
    “1952年,经过增删修改的《红楼梦辨》以《红楼梦研究》的书名重新出版,内容上更突出了原书的特点,即研究的重心是《红楼梦》的内容和有关版本。研究方法虽然是考证学的方法,但和作品扣得比较紧,是与文学鉴赏结合起来的文学考证。……俞平伯先生致力于红学考证,却不同于通常的红学考证,他的研究一开始就包含有与小说批评派红学合流的趋向。”
    俞平伯《读红楼梦随笔》共三十八篇,约九万多字,连载于一九五四年一月一日至四月二十三日香港《大公报》,对《红楼梦》的版本源流和艺术描写方面的许多问题考订甚细,比《红楼梦研究》有所前进。
    俞平伯辑录的《脂砚斋红楼梦辑评》,于1954年、1957年、1960年先后出版,为研究脂砚斋等人的批语提供了方便,省却了研究者的翻检之劳。他以戚本为底本校订的《红楼梦八十回校本》(王惜时参校),于1958年出版,有助于对各种不同版本的比较和研究。
    从1925年至1986年,俞平伯的红学反省就一直没有间断。对俞平伯的红学反省如何评价?读者可看阅陈维昭的《红学通史》第十章第二节。
    四、周汝昌
    刘梦溪在《红学》里写道:
    “……考证派红学的中坚、集大成者不是俞平伯,而是周汝昌。
    周汝昌先生的《红楼梦新证》系1947年秋天至1950年写就,1953年由上海棠棣出版社出版。”
    《红楼梦新证》39万字,在1953年连印三次,每次五千册。
    1976年,增订本《红楼梦新证》达80万字,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
    1981年,周汝昌提出红学有四大分支:曹学、版本学、脂学和探佚学。
    周汝昌出书甚多,论文、序言甚多,若论在全国的影响力,无出其右。
    五、文献与文物考证
    刘梦溪在《红学》里写道:
    “敦敏的《懋斋诗抄》手稿、敦诚的《鹪鹩庵笔麈》手稿、永忠的《延芬室集》稿本,及抄本《四松堂诗钞》和《鹪鹩庵杂诗》,都是吴恩裕先生发现的。”
    对吴恩裕的热心与功绩,我们应予充分的肯定。刘梦溪将其录入《红学》,这已经相当于载于史册了。(《红学》是一部红学史论专著。)
    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以来,有关《红楼梦》的文献与文物不断出现,其中有真品,也有赝品。对这些文献与文物及时考辨,是考证派义不容辞的责任。
    吴恩裕在《文物》1973年第二期上,发表了《曹雪芹的佚著和传记材料的发现》。
    陈毓罴、刘世德、邓绍基著有《红楼梦论丛》。陈毓罴、刘世德在该书中有《曹雪芹佚著辨伪》,针对《曹雪芹的佚著和传记材料的发现》,与吴恩裕展开讨论。
    陈毓罴、刘世德在《曹雪芹佚著辨伪》里写道:
    “吴文介绍了新发现的曹雪芹佚著《废艺斋集稿》的大概内容,并着重介绍了其中的《南鹞北鸢考工志》,还披露了经他校补的曹雪芹自序的全文、董邦达序言的全文、《敦敏懋斋记盛》的前半部分,并公布了一首曹雪芹的自题画石诗。”
    陈毓罴、刘世德针对“吴文”介绍的这些内容进行辨伪。
    《曹雪芹佚著辨伪》曾发表在《中华文史论丛》1979年第一辑上。
    1979年6月,吴恩裕撰写了《论废艺斋集稿的真伪——兼答陈毓罴、刘世德两同志》。《中华文史论丛》1979年第四辑发表了该文。
    考证派就是这样认真的进行考证和讨论。
    参考文献:
    (1)雨虹。红学评点派。红楼梦学刊,1997(3)。
    (2)曹立波。东观阁本研究。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4。
    (3)刘继保。红楼梦评点研究。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7。
    (4)赵建忠。两百年来红学研究范式的转型与当代红学新批评视野的建构。
    红楼梦学刊,2006(5)。
    (5)刘梦溪。红学。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1990。
    (6)阿尔丁夫。关于哈斯宝《新译红楼梦》成书年代考
    ——兼谈依据的“底本问题”。
    内蒙古师大学报,1990(2)。
    (7)中国艺术研究院红楼梦研究所、人民文学出版社编辑部。
    红楼梦研究稀见资料汇编。
    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6。
    (8)一粟。红楼梦卷。北京:中华书局,1963。
    (9)陈维昭。红学通史。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
    (10)鲁迅(撰)。中国小说史略。郭豫适(导读)。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
    (11)东武。红学索隐派。红楼梦学刊,1997(2)。
    (12)胡适。胡适点评红楼梦。北京:团结出版社,2004。
    (13)陈毓罴、刘世德、邓绍基。红楼梦论丛。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
    (14)郭皓政(主编)、陈文新(审定)。红学档案。武汉大学出版社,2007。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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