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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叹红楼(八)

http://www.newdu.com 2017-10-29 中国文学网 蒋锦 参加讨论

     
    太虚幻境对联     (第一回) (第五回)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评点与赏析】首先必须明确,太虚幻境绝对不是曹雪芹假托虚构的仙境。正如前文“虎颂”中指明,乃圣人之境界,有许多同义词,也是愚凡之人难以理解、到达不了的境界。但绝不能因为愚凡之人到达不了,体验不了而否定它的客观存在。既然客观存在,太虚幻境又在哪里呢?千万不要像徐福一样,带着众多童男童女等向外寻求。蓬莱仙景只存在于各人的自性中。六祖慧能大师云:”菩提只向心觅,何劳向外求玄”;又云:“学道常于自性观,即与诸佛同一类”,又云:“若能心中自见真,有真即是成佛因。不见自性外觅佛,起心总是大痴人。”         再举宋代高僧黄龙法忠禅师的故事供参悟。僧问:“如何是佛?”师曰:“莫向外边觅。”曰:“如何是心?”师曰:“莫向外边寻。”曰:“如何是道?”师曰:“莫向外边讨。”曰:“如何是禅?师曰:“莫向外边传。”曰:“毕竟如何?”师曰:“静处萨婆诃。”
        太虚幻境既客观存在,它又有什么好处呢?圣人的学问皆是性命之学,以人为本。老子的个人大道自不必言,治世大道归根到底亦是有一个优良的社会环境,人民群众方有一个好的性命。命者,健康长寿也;性者,通达逍遥也。到达太虚幻境,得此性命者,名之为天人师、名之为大德、名之为菩萨、名之为神仙、名之为大丈夫、名之为真人、名之为圣人、名之为佛。当然,佛与仙非众生,亦不异众生。千万别作愚人之想,如何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呼风唤雨等荒诞不经之能。当然一些假把式亦常拿此来混骗群众。达此境界,有妙不可言之功效,即妙果。但也因人而异,有差别。周总理非凡的才华和超人的精力即是“诚中”功夫之妙果;李洛能(郭云深的师傅)修拳道而得神拳即是妙果;古七佛中的拘留孙佛,拘留孙乃成就美妙之义,故这位老人家必是畅游太虚幻境之高手、好手。
        太虚幻境又如何才能到达呢?正如上文所言,太虚幻境只存在于各人的自性中,切莫向外寻觅,向身外的名利场、爱恨场、是非场等等中寻觅便是以假为真,自然真不了。那么向自性中又如何求觅呢?《金刚经》云:一切圣贤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道德经》云:为无为。通过无为法可到达太虚幻境,称之为“有“。但为什么“有还无”呢?这不是打击人的积极性吗?这一点佛陀老人家讲得最为圆满透彻,“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你不能住“有”想。若执著于“有”想,则“打回原形”、“跌回凡间”。总起来看,曹雪芹通过这副对联劝导世人莫向外寻觅太虚幻境,认假为真,而应通过无为法从自性中去修证。
        太虚幻境容易修证吗?无易无难。对大根智人、大乘人而言,无难;对小根智人、小乘人而言,无易。高僧云:佛祖大事,非小根劣器所能造诣。当然对大乘人而言,也不是说一天、二天,一月、二月就能到达,因人而异,有差别嘛,功到自然成。
       《红楼梦》第五回中太虚幻境对联后脂批:“有修庙造塔祈福者,余今意欲起太虚幻境,似较修七十二司更有功德。”脂研斋说得真是含蓄客气,即使拿全世界的财富来布施而得福,也抵不上曹雪芹以菩萨之心劝导世人修证太虚幻境所得之福德。不信,你去见《金刚经》中“无为福胜分”。
    
    红楼梦引子      ( 第五回)
           开辟鸿蒙,谁为情种?都只为风月情浓。趁着这奈何天、伤怀日、寂寥时,试遣愚哀。因此上、演出这怀金悼玉的《红楼梦》
    【评点与赏析】情种,亦谓情痴,道人,道心人也。这个道人,绝对不是出家人。若认为出家人便是道人,这是世俗之观念。因为出家人基本都是假把式耳。否则,曹雪芹(贾宝玉)也不会毁僧谤道了。即使是“选官场不如选佛场”的我煌煌大唐,道人也极少见。举二个《五灯会元》中的具体例子。一个是牛头山法融禅师故事。“唐贞观中,四祖遥观气象,知彼山有奇异之人,乃躬身寻访。问寺僧:‘此间有道人否?’曰:‘出家儿哪个不是道人?’祖曰:‘阿那个是道人?’僧无对。在四祖道信大医禅师眼里,出家人绝对不会等同于道人。
        另一个是黄檗希运禅师的故事。“时有僧问:‘诸方尊宿尽聚众开化,为什么却道无禅师?’师曰:‘不道无禅,只是无师。阇黎不见马大师下有八十四人坐道场,得马师正法眼者止三两人。庐山归宗和尚是其一。夫出家人,须知有从上来事分始得。且如四祖下牛头,横说竖说,犹未知向上关捩子。有此眼目,方辩得邪正宗党。且当事人宜,不能体会得,但知学言语念,向皮袋里安著。到处称我会禅,还替得汝生死么?轻忽老宿,入地狱如箭。我才见汝入门来,便识得了也,还知么,急须努力,莫容易事,持片衣口食,空过一生。明眼人笑汝,久后被俗汉算将去在。宜自看远近,是阿谁面上事。若会即便会,若不会即散去。珍重!’
        问:‘如何是西来意?’师便打。自余施设,皆被上机。中下之流,莫窥涯涘。”
          请问,什么是向上关捩子?黄檗希运禅师的施设,皆被上机;曹雪芹在《红楼梦》中的施设,大多只是中机。而中下之流,竟然莫窥涯涘,不是伏尸万里又是什么!
      “怀金悼玉的《红楼梦》”此句中,“金”、“玉”有人指薛宝钗与林黛玉,并引申为薛、林为代表的众薄命女儿,我实在不敢苟同。人死了,固然需要怀悼。但一部伟大的文学巨著的格局境界竟如此之小?“金”应是薛宝钗“金”的文化内涵,“玉”应是宝玉、黛玉的文化内涵,合起来其含义应是大道,当然特指个人大道与治世大道。若是泛指,宇宙本体、世界本源之“大道”是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的;“真如”是不生不灭的。大道死了,难道不需要像曹雪芹、脂研斋这样的道人、道心人来怀悼吗?难道不需要道人、道心人警醒世人来怀悼吗?但是,我必须说句曹雪芹、脂研斋不中听的话:你二人也天真乐观了点,高估了国人的文化素质。脂研斋批语:“所谓此书救世之溺不假。”有历史常识和社会经验的人皆知,从大清到今天,《红楼梦》救过什么世之溺?同时,我说句曹子中听的话:你醒悟得还可以!四十岁左右完成《红楼梦》,五十岁左右不幸去世(又是一个典型的才人之厄),在生命的最后十年,既不补第七十五回中缺失的三首中秋吟月诗,也不补迷失之稿,理应如此,理应如此!……
    
    会芳园赞     (第十一回)
        黄花满地,白柳横坡。小桥通若耶之溪,曲径接天台之路。石中清流激湍,篱落飘香;树头红叶翩翩,疏林如画。西风乍紧,初罢莺啼;暖日当暄,又添蛩语。遥望东南,建几处依山之榭;纵观西北,结三间临水之轩。笙簧盈耳,则有幽情,罗绮穿林,倍添韵致。
    【评点与赏析】会芳园乃宁府秦可卿居所环境。若不为秦可卿正名,还秦可卿清白,恢复其真实面目,会芳园赞在世俗人眼中亦仅仅是美好的风景描写。以法眼来看,则逗漏着大道(丹道)的色彩,这也与秦可卿道心人的身份交互印证。具体请赏看:黄花,菊花也,后文菊花诗中自有更多赏析。黄者,中央之位也,黄花隐寓道也、“一”也。白者,西方之位也,金之位也,白柳隐寓“金花”。若耶隐寓“坤”也,天台隐寓“乾”也。石者隐寓“道”也、“一”也。清流者,水也,癸水也,进而隐寓“金花”也。篱落飘香隐寓“丹熟”也。红叶、疏林隐寓“灵根”、“元性”也。西风乍紧隐寓“金花初露”也。莺者,春莺,东方之位也,隐寓“元神”、“火候”也。“西风乍紧,初罢莺啼”的隐寓,请看吕洞宾真人《敲爻歌》中“花露初开切忌触,锁居土斧勿抽添。”及“加添火候切防危,初九潜龙不可炼”等句。看官自当细心体会。暖日当暄隐寓“元性”也;蛩语二字则需细究。一般内丹学上,丹家只说龙吟虎啸声或木金交并时霹雳声。而曹雪芹以蛩语(雄蟋蟀声)及菊花诗中的蛩声、蛩鸣来指代,自然不落俗套,但也很容易迷惑人的眼目。东南乃后天八卦中“巽”之位,西北乃后天八卦中“乾”之位,三间则隐寓丹道上“三关”。笙簧盈耳隐寓“老子李耳发出的妙音”。罗绮穿林的隐寓与《红楼梦》第二十八回中“头上珍珠“之意相同。罗绮隐寓“金花”也。甲戍本《红楼梦》第八回正文开头标题诗中“莫言绮縠无风韵,试看金娃对玉郎”。绮縠即绮罗,即薛宝钗“金”也。一篇短短的会芳园赞处处隐寓丹道思想,且曹雪芹不随古人脚踪走来,若用丹道学上常用名词,则自然落入俗套。后面大观园中的诗词等亦是如此,可见曹雪芹的确是一位通理的文学奇才。我们如何来把握隐寓的丹道思想呢?其实也不难,主要牢牢把握“一”,“阴”,“阳”三者即可。
    
    金紫万千谁治国               (第十三回)
                                    金紫万千谁治国?裙钗一二可齐家。
    【评点与赏析】这是秦可卿死后,王凤姐协理宁国府时的二句评语。也是《红楼梦》中较少见的谈到治世大道的地方,故评点一下。金紫者,衮衮诸公也。裙钗者,如同儿女、闺阁一样,隐寓大道也。这二句诗表面上是称赞王凤姐的治理才能,实质是讥讽封建执政者。这是曹雪芹含蓄地表达治世大道可治国齐家,委婉地希望治世大道能取得统治地位。另外,《红楼梦》第五十六回“敏探春兴利除宿弊  时宝钗小惠全大体”中,曹雪芹述及了大道的“无为之治”。
    
                             题大观园诸景对额     (第十七回)
                                    沁芳        贾宝玉
                              绕堤柳借三篙翠,隔岸花分一脉香。
    
                              杏帘在望——稻香村   贾宝玉
                             新涨绿添浣葛处,好云香护采芹人。
    【评点与赏析】这两联题额皆隐寓丹道思想。故脂研斋批沁芳联为“香奁正体”,批稻香村联为“香奁格调”。沁芳联中,柳隐寓丹道中的“阴”。三篙隐寓丹道上的“三田”,即上丹田、中丹田、下丹田也。花隐寓丹道上的“阳”。一脉自然是“一”也。稻香村联中,新涨隐寓丹道上的“阳”,浣葛处指水源,隐寓丹道上“西南坤位”。好云隐寓丹道上的“阴”,与绛芸乃一义也。采芹人指修道人,即贾宝玉所说的采药治药的神仙或逸士高人。切勿胶柱鼓瑟地认为是指读书人。这两联皆阴阳相对或者说虚实相对。
    
                                      参禅偈       (第二十二回)
                                          贾宝玉  林黛玉续
          你证我证,心证意证。是无有证,斯可云证。无可云证,是立足境。无立足境。是方干净。
    【评点与赏析】首先,贾宝玉与林妹妹合作的这首参禅偈非常好,看官可与前文提到的赞达摩诗一起参研禅道。其中,用了七个“证”字,令人找不出曹雪芹这首参禅偈的破绽。看过前文黄檗希运禅师的故事可知,禅不是放在嘴口里说的,那是“架上鹦哥”而已。君不见,高僧荐福道英禅师云:“岂况汝等诸人,更道这个是平实语句,这个是差别门庭,这个是关捩巴鼻,这个是道眼根尘。递相教习,如七家村里传口令相似,有甚交涉?无事珍重!”禅也不是悟出来的,那是落在第二义的义学沙门而已。请看《五灯会元》中五祖法演禅师的故事。“未几,云至,语师曰:‘有数禅客自庐山来,皆有悟入处。教伊说,亦说得有来由,举因缘,问伊亦明得。教伊下语亦下得。只是未在。’师于是大疑,私自计曰:‘既悟了,说亦说得,明亦明得。如何却未在?’遂参究累日,忽然有悟。从前宝惜,一时放下。”五祖法演禅师还算可以,只不过“参究累日”。有的高僧即使已经博览经书,尚需参究几年甚至数十年方省悟。须知禅是证出来的,到事事无碍法界方可说禅。宋代高僧昭觉克勒禅师云:“若到事事无碍法界,法界量灭,始好说禅。如何是佛?干屎橛。如何是佛法大意?麻三斤。是故真净偈曰:‘事事无碍,如意自在。手把猪头,口诵净戒。趁出淫坊,未还酒债。十字街头。解开布袋。’”当时张无尽(曾为南宋宰相)赞之曰:“美哉之论,岂易得闻乎!”
         其次,以曹雪芹有正有闰的艺术手法,黄老大道为正,佛道为闰;丹道为正,禅道为闰。禅道虽为闰,但写得非常明显,不像丹道则写得隐晦。曹雪芹在《红楼梦》中对禅宗持充分肯定态度。而现在我们这个社会呢?虽然中国号称文明古国,有灿烂的儒家文化、道家文化、佛教文化。过去如何灿烂悠久,那是老祖宗的光荣。而今天有的专家学者教授不仅不能正本清源,弘扬老祖宗的灿烂文化,引老祖宗笑一笑,反而胡说八道,进行诋毁批评。当然事实上他们压根不懂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充其量懂些枝叶而已。例如,一是批评老子、佛陀的学问是虚无主义、唯心主义。二是认为圣人的学问是逃避现实的精神解脱法。事实上,圣人的学问有两个基本点。一是哲学思想。世界的本质是什么?或者说宇宙的本体是什么?老子称之为“道”或“大道”。佛陀称之为“如”或“真如”。皆圆满彻底,是终极真理。是圣智,而不是惑智;是真谛,而不是世谛。二是人本思想。在知道宇宙本体的基础上,解决实际问题,即人的问题。作为万物之灵的人又如何与宇宙本体相应呢?或者说如何与道合真呢?拿人身上的耳目相应吗?不是。拿口鼻相应吗?不是。拿鸡巴相应吗?不是。拿脾胃相应吗?不是。拿手足相应吗?不是。拿肝脏相应吗?不是。当然自有愚人会拿这些来相应。那么拿什么呢?圣人明确指出,心为根本,只有心方能与道合真。我笼统称之为心神处于高级状态。吴承恩《西游记》中直言:“心有秘方能治国,内藏妙诀注长生。”实践上,现实生活中的我们也不必去追求理论上的那种圆满彻底。否则有求全之毁,不虞之隙。总起来看,圣人的学问即是究天人之际的大学问、大智慧。它非科学技术,而是关于“本”的思想智慧,也即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天人合一”或“天人相应”思想。而圣人是身体力行者,脂研斋称之为“体贴”。当然,我国的国学大师等基本上只处于说道或明道(明道者已极罕见)的水平,而没有处于行道的水平。曹雪芹在《红楼梦》中对圣人的学问是充分肯定的,而对现实生活中充斥的假把式则又大力批驳诮谤,或毁僧谤道,或国贼禄蠢。我们这些专家教授一方面嘴上空言曹雪芹如何伟大,无与伦比,另一方面碰到了具体问题便成了曹雪芹笔下“不能解圣人之书”的“禄蠢”。他们到是与曹雪芹相反,不去批驳诮谤现实生活中充斥的假把式,反而批评起圣人来了,岂不贻笑大方!    (未完待续)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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