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什么臭男人拿过的!” 一、“什么臭男人拿过的!” 甲戌本第十六回写道: 宝玉又将北静王所赠鹡鸰香串珍重取出来,转赠黛玉。黛玉说:“什么臭男人拿过的!我不要他。”遂掷而不取。 二、“此系前日圣上亲赐鹡鸰香念珠一串” 甲戌本第十五回写道: 水溶又将腕上一串念珠卸了下来,递与宝玉道:“今日初会,伧促竟无敬贺之物,此系前日圣上亲赐脊【鹡】苓【鸰】香念珠一串,权为贺敬之礼。”宝玉连忙接了,回身奉与贾政。 (三)【鹡鸰香念珠】 孙逊先生主编的《红楼梦鉴赏辞典》第368页写道: 【鹡鸰香念珠】(见第十五回)“鹡鸰”也作“脊令”,典出《诗经·小雅·棠棣》:“脊令在原,兄弟急难。”是用一种鸣禽来比喻兄弟和睦互助的意思。但“鹡鸰香”无从查考。“念珠”,是佛教徒念佛时计诵经次数的串珠,又称佛珠或数珠。《红楼梦》中编造这个“鹡鸰香念珠”的名称,似有讽喻兄弟不能在急难中救助之意,故脂批曰:“盖作者实因鹡鸰之悲、棠棣之威(疑为“戚”字之误——引者),故撰此闺阁庭帏之传。”(甲戌本第二回) 第二节、脂批“鹡鸰之悲、棠棣之威” 甲戌本第二回写道: 雨村笑道:“……每打的吃疼不过时,他便‘姐姐’‘妹妹’乱叫起来。……” 此处有眉批云:“以自古未闻之奇语,故写成自古未有之奇文。此是一部书中大调侃寓意处。盖作者实因鹡鸰之悲、棠棣之威,故撰此闺阁庭帏之传。” 第三节、鹡鸰、棠棣的出处 《诗经·小雅·常棣》写道: 常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 死丧之威,兄弟孔怀。原隰裒矣,兄弟求矣。 脊令在原,兄弟急难。每有良朋,况也永叹。 兄弟阋于墙,外御其务。每有良朋,烝也无戎。 丧乱既平,既安且宁。虽有兄弟,不如友生。 傧尔笾豆,饮酒之饫。兄弟既具,和乐且孺。 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兄弟既翕,和乐且湛。 宜尔室家,乐尔妻帑。是究是图,亶其然乎! 第四节、两权威之说 周汝昌先生有扛鼎之作《红楼梦新证》。 王利器先生在《红楼梦研究集刊》第二辑发表了《<红楼梦新证>证误》。 王利器先生写道: 《红楼梦新证·人物考》51页写道: 同书卷二叶十一背面一条眉批云:“以自古来未闻之奇语(按指甄宝玉挨打喊“姊姊”“妹妹”的事),故写成自古未闻之奇文,此是一部书中大调侃寓意处。盖作者实因鹡鸰之悲,棠棣之威,故撰此闺阁庭帏之传。” 这段话极可注意:鹤钨、棠棣,皆喻兄弟;“棠棣之威”文义怪异,疑“威”是“戚”“感”之钞讹。如其不然,则“悲”“威”二句应分属两人,一为棠村,早逝可伤;一为另弟,时见凌逼,如小说中所谓贾环之流者,为可慨叹。 《旧本》52页作: 同书卷二叶十一背面一条眉批云……这段话极可注意:鹡鸰便是棠棣,如果所指一人,“悲”和“威”便没法调和而讲不通了。 我的解释是:鹡鸰之悲,悲的是这个棠村弟早逝,而棠棣之威,恐怕便指的是贾环对他有侵辱逼凌的事情。 在这里,周汝昌同志前后两次企图把“棠棣之威”说成是“贾环对他有侵辱逼凌的事情”,或者说“一为另弟,时见凌逼,如小说中所谓贾环之流者,为可慨叹”。我认为“鹡鸰之悲,棠棣之威”,二句一义,都是说兄弟死丧之事。“棠棣之威”,是用《诗经·小雅·常棣》:“常棣之华,鄂不。凡今之人,莫如兄弟。死丧之威,兄弟孔怀。”“常棣”即“棠棣”,《毛传》云:“威,畏;怀,思也。”《郑笺》云:“死丧,可怖之事。维兄弟之亲,甚相思念。”此《脂批》所本。《脂批》为了取与“鹡鸰之悲”相俪为文,故易“死丧”为“棠棣”。以“鹡鸰”喻兄弟,亦见此诗下章,“鹡鸰”作“脊令”,古通。《脂批》此处所用之典,乃一般童而习之的常典,并非僻典。 第五节、我对“鹡鸰之悲、棠棣之威”的理解 “鹤钨、棠棣,皆喻兄弟”,这是毫无疑义的。 周汝昌先生认为“‘棠棣之威’文义怪异”。 的确是有点“怪异”。 但我认为,不要轻易的认定脂批写错了。 “棠棣之威”就是“棠棣之威”,批者没写错! 不存在“‘威’是‘戚’‘感’之钞讹”。 我不赞成周汝昌先生之说“则‘悲’‘威’二句应分属两人,一为棠村,早逝可伤;一为另弟,时见凌逼,如小说中所谓贾环之流者”。 我也不赞成王利器先生之说“‘鹡鸰之悲,棠棣之威’,二句一义,都是说兄弟死丧之事。” 为什么呢? 因为这段眉批的前半截是“以自古未闻之奇语,故写成自古未有之奇文。此是一部书中大调侃寓意处。” 宝玉挨打时喊“姐姐妹妹”,而不喊“哥哥弟弟”,可见他重视与“姐姐妹妹”的感情,而不重视与“哥哥弟弟”的感情。 这就是颠倒——“该轻视”的却重视,“该重视”的却轻视。 这就是“一部书中大调侃寓意处。”! 为什么宝玉要颠倒呢?因为“鹡鸰之悲、棠棣之威”。 宝玉的意念,其实就是作者的意念——“盖作者实因鹡鸰之悲、棠棣之威”! 永璧的父亲是弘昼,弘昼之兄是乾隆帝弘历。 “鹡鸰之悲”是弟弟弘昼的悲哀。 “棠棣之威”是哥哥弘历的威风。 第六节、弘昼的兄弟 一、兄弟十人 弘昼兄弟有十人: 1、弘晖:生于康熙三十六年三月二十六,卒于康熙四十三年六月初六。母孝敬宪皇后。 2、弘昐:生于康熙三十六年六月初二,卒于康熙三十八年二月二十九。母齐妃。 3、弘昀:生于康熙三十九年八月初七,卒于康熙四十九年十月二十。母齐妃。 4、弘时:生于康熙四十三年二月十三,卒于雍正五年八月初六。母齐妃。 5、弘历:生于康熙五十年八月十三,薨于嘉庆四年正月初三。母孝圣宪皇后。 6、弘昼:生于康熙五十年十一月二十七,卒于乾隆三十五年七月十三。母纯悫皇贵妃。 7、福宜:生于康熙五十九年五月二十五,卒于康熙六十年正月。母敦肃皇贵妃。 8、福惠:康熙六十年十月初九,卒于雍正六年九月初九。母敦肃皇贵妃。 9、福沛:生于雍正元年五月初十,卒于雍正元年五月初十。母敦肃皇贵妃。 10、弘曕:生于雍正十一年六月十一,卒于乾隆三十年三月初八。母谦嫔。 二、乾隆间仅存三人 《石头记》撰写时间的上限是乾隆二十六年,下限是乾隆三十九年八月。 乾隆二十六年在世的弘昼兄弟只有三人:乾隆帝弘历、弘昼、弘曕。 弘历仅比弘昼大三个月。 弘昼比弘曕大二十二岁。 乾隆二十六年,弘历、弘昼有四十岁,弘曕有二十八岁。 三、乾隆三年弘曕出为允礼之后及弘曕简历 《清史稿·卷二百二十·列传七·诸王六》写道: 果毅亲王允礼,圣祖第十七子。……(乾隆)三年正月,病笃,遣和亲王弘昼往视。二月,薨,上震悼,即日亲临其丧。予谥。无子,庄亲王允禄等请以世宗第六子弘曕为之后。 弘曕善诗词,雅好藏书,与怡府明善堂埒。 御下严,晨起披衣巡视,遇不法者立杖之,故无敢为非者。 节俭善居积,尝以开煤窑夺民产。从上南巡,嘱两淮盐政高恒鬻人参牟利,又令织造关差致绣段、玩器,予贱值。 二十八年,圆明园九州清宴灾,弘曕后至,与诸皇子谈笑露齿,上不怿。 又尝以门下私人嘱阿里衮。 上发其罪,并责其奉母妃俭薄,降贝勒,罢一切差使。 自是家居闭门,意抑郁不自聊。 三十年三月,病笃,上往抚视。 弘曕於卧榻间叩首引咎,上执其手,痛曰:“以汝年少,故稍加拂拭,何愧恧若此?”因复封郡王。旋薨,予谥。 第七节、弘昼的简历 康熙五十年辛卯十一月二十七日未时生。母纯悫皇贵妃耿氏,管领耿得金之女。 雍正十一年正月封和硕和亲王。 雍正十三年十月,管理内务府事务,本月管理御书处事务。 乾隆四年二月,管理雍和宫事务。本年八月,授正白旗满洲都统。十二月,管理武英殿事务。 乾隆五年二月,授镶黄旗满洲都统。本年三月,办理勘定八旗佐领世职应袭则例事务。 乾隆十一年十二月,充玉碟馆总裁。 乾隆十五年闰五月,管理奉宸苑事务。 乾隆十七年四月,解管内务府奉宸苑事务。 乾隆十八年正月,擢任议政。本年五月,解管武英殿御书处事务。 乾隆二十八年八月,管理正黄旗觉罗学事务。 乾隆三十五年庚寅七月十三日申时薨。年六十岁。谥曰:恭。 第八节、弘昼惧祸 《清史稿·卷二百二十·列传七·诸王六》写道: 和恭亲王弘昼,世宗第五子。 雍正十一年,封和亲王。 十三年,设办理苗疆事务处,命高宗与弘昼领其事。 乾隆间,预议政。弘昼少骄抗,上每优容之。 尝监试八旗子弟于正大光明殿,日晡,弘昼请上退食,上未许。弘昼遽曰:“上疑吾买嘱士子耶?”明日,弘昼入谢,上曰:“使昨答一语,汝齑粉矣!”待之如初。 性复奢侈,世宗雍邸旧赀,上悉以赐之,故富于他王。 好言丧礼,言:“人无百年不死者,奚讳为?”尝手订丧仪,坐庭际,使家人祭奠哀泣,岸然饮啖以为乐。作明器象鼎彝盘盂,置几榻侧。 三十(五)年,薨,予谥。 第九节、我的评说 一、乾隆帝“汝齑粉矣!”之言在乾隆十九年初夏 “上曰:‘使昨答一语,汝齑粉矣!’”,此事此言在哪一年呢? 在此事此言之前,有“乾隆间,预议政。弘昼少骄抗,上每优容之。” 弘昼于“乾隆十八年正月,擢任议政。” 此事此言无疑在乾隆十八年正月之后。 乾隆十九年初夏有会试。 八旗子弟的殿试的时间大约与一般子弟的殿试时间几乎同步。 因此,乾隆帝“汝齑粉矣!”之言在乾隆十九年初夏。 二、担当不起的“优容之” “明日,弘昼入谢,上曰:‘使昨答一语,汝齑粉矣!’待之如初。” 这“待之如初”就是“上每优容之。” 然而,既然乾隆帝已经说出“汝齑粉矣!”的杀气腾腾的话,弘昼怎能无动于衷呢?! 这实在是担当不起的“优容之”。 三、皇族(含宗室亲贵)已经“边缘化” “(雍正)十三年,设办理苗疆事务处,命高宗与弘昼领其事。” 可见在雍正帝去世前夕,弘昼的地位是仅次于弘历的。 乾隆登基后的几年里,重用福彭。因为福彭的才干远在弘昼之上。 乾隆帝亦重视弘昼,让弘昼处在历练之中:乾隆四年八月,授正白旗满洲都统。十二月,管理武英殿事务。乾隆五年二月,授镶黄旗满洲都统。 乾隆四年发生了以弘皙为首的结党营私案。 因此,乾隆帝逐渐部署让皇族(含宗室亲贵)退出中枢机关。 乾隆七年之后,福彭基本上不参政了。 自乾隆七年至乾隆三十五年,弘昼始终没能进入中枢机关。 至于弘昼的小弟弘曕,已经在名义上成为允礼的后裔,更“边缘化”了。 四、弘昼的“性复奢侈”、“好言丧礼” 皆因乾隆帝“汝齑粉矣!”之言而起 从《清史稿·卷二百二十·列传七·诸王六》的《弘昼传》不难看出: 弘昼的“性复奢侈”、“好言丧礼”,皆因乾隆帝“汝齑粉矣!”之言而起。 五、永璧写出“什么臭男人拿过的!” 种种迹象表明:永璧是《石头记》的“作者”(主编者)。 永璧冒着天大的风险,担当《石头记》的“作者”(主编者)。 永璧厌恶乾隆帝对弘昼施展的“棠棣之威”! 黛玉代表永璧说出了“什么臭男人拿过的!” 黛玉,本来就是”代玉“! 2011年6月18日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