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基先生《再论<水浒>之非.农民起义”说》(《大庆师专学报》1993年第1期，下称“《再》文”)，对历来论争激烈、几成悬案的《水浒》主题作了新的探讨，这对于深入把握作品本体，争取这一问题的早日解决，应该是一件好事.但事实上，再三研读这篇文章，人们不禁疑窦丛生. 一、令人扭解的《再》文观点 《再》文的基本观点集中体现在下面三段文字之中: “梁山泊聚义是一次以权奸贪官为主要攻击对象的包括各阶层群众的人民起义，其实质是一场忠奸斗争.” “这明明是一场复杂的忠奸斗争，虽然它不是局限在朝廷内部两姓或两个集团之间那种忠奸斗争，但是从其斗争的实质斗争的焦点以及更广泛更深刻的意义上来看，它都是一场伟大的忠奸斗争……超越了传统的忠奸斗争.” “无论如何无法做出《水浒》是歌颂农民起义、农民战争的结论.不管古人今人如何反对，我们都只能说，《水浒》写了一场包括各阶层百姓在内的人民起义，作者要告诉人们的是这场起义的造成乃乱自上作官逼民反、责任在权奸的误国与贪官的害民，由于他们的贪婪与倒行逆施，致使一大批心怀忠义志在报国的英雄走投无路，铤而走险，聚集梁山，盼望招安，最后尽忠殉义，这是传统的忠奸斗争.” 不难看出，这些振振有辞的表述包含着以下三个命题:第一，《水浒》反映的是人民起义，不是农民起义.这里肯定与否定，“人民起义”与“农民起义”成了水火不容的两物.可是，众所周知，人民是一个历史的概念，“指历史上一定时期内对社会发展起推动作用的阶级和阶层的总和，人民的主体是从事物质资料生产的劳动群众”(《辞海》).在封建社会这个特定历史时期，人民的主体当然是农民，因此，封建时代人民起义的主体也就是农民起义，肯定人民起义并不能从逻辑上否定农民起义，而只能是相反。第二，《水浒》反映的是人民起义，又是忠奸斗争.这里，“人民起义”与“忠奸斗争”完全等同起来.但是，我们知道.起义主要是指被压迫阶级反抗统治阶级的武装斗争，人民起义也就是人民群众对统治阶级的彻底背叛和反击.而忠奸斗争的基础和主体都是指在肯定现存统治秩序的前提下统治阶级内部的派系或集团之间的斗争。“人民起义”与“忠奸斗争”是两个性质完全不同的概念.把人民起义称为忠奸斗争，贬低了人民起义的水平，把忠奸斗争称为人民起义，则拔高了忠奸斗争的性质.《再》文硬把二者等同起来，实在匪夷所思.第三，《水浒》既“超越了传统的忠奸斗争”，又“是传统的忠奸斗争。”传统的忠奸斗争和超越了传统的忠奸斗争，一望而知，根本是两回事.《再》文为什么硬当作一回事了呢?其原因在于，一方面，《再》文要把这种忠奸斗争和人民起义千方百计等同起来，于是就称它“超越了传统的忠奸斗争”，另一方面，又要把人民起义和农民起义对立起来，于是就称这种人民起义“是传统的忠奸斗争”.这里，到底是谁“带着明显的主观臆断，削足适履地套用某些术语概念，做出了极不严肃的结论”? 就文学创作的生活真实和艺术真实的关系来说，前者是后者的基础和源泉，后者是前者的升华和提高，比前者“更强烈，更有集中性，更典型，更理想”(毛泽东语).但后者再强烈、集中、典型、理想，也不能完全背离前者，而必然在基本精神上和前者保持一致.《水浒》的生活真实是北宋末年宋江所领导的农民起义，《水浒》在这个基础上经过创造性的艺术加工，形成了更强烈、更集中、更典型、更理想的艺术真实.既然生活真实是农民起义，难道艺术真实能断然抹杀农民起义的基调吗?一个画家画桃花，难道因为他画得更鲜妍、更奇特，就不是桃花了吗? 撇开生活真实和艺术真实的关系不谈，姑且承认北宋末年宋江领导的农民起义是一回事，《水浒》所写梁山泊聚义又是一回事，我们就按《再》文所要求的，“从作品本体出发，实事求是地分析研究作品的具体的实际状况”，看《水浒》反映的到底是不是农民起义. …… 点击附件浏览全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