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房子》[阿根延]胡利奥·科塔萨尔著 孙家孟译 重庆出版社出版 “我像孩子一样讲话。我始终只有10岁。”在1984年的某次访谈中,胡利奥·科塔萨尔曾这么说。他的语言充满纠葛、缠绕,像极了一个儿童在自己的作品氛围中嬉闹。作为拉美“文学爆炸”四大主将之一,科塔萨尔的这部写于1963年的《跳房子》自问世以来,在世界范围内产生了广泛影响,被誉为是“二战后关于感情和观点的最为强有力的百科全书”。 小说的主人公、拉美知识分子奥利维拉为寻求生活真谛,来到巴黎,又转战布宜诺斯艾利斯,和他的一群朋友们过着“小资”、“文气”的生活。他们每天讨论音乐、哲学、图书。他们有着像是与生俱来的丰富动作和表情,这些微小细节中所包含的意蕴甚至超过了他们任何形式的夸夸其谈。在异乡的国度里,那是一群寻找慰藉的青年人,在飘摇中想寻求一个平衡来冲释对西方文明的质疑。主人公奥利维拉就像一个朝圣的信徒,他在回忆中寻找象征温暖和爱的玛伽,又在迷失里寻找最靠近自己内心的位置。 作品中处处建构着悬浮于现实与理想之间的不稳定关系,像是拉美精神在广义上的一种释放,是作者联合作品主人公一起在展示的一种源于生命故土的文化寻根。拉美是什么?文学青年或许应该会热爱,那是一种激情,是一段沧桑和伤痕的岁月,它蕴涵着一股强大的土地和根源意识。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跳房子》是一部充满理想的小说,它让南美成为南美本身,是对欧洲价值的一次抽离,在小说的呈现方式上,南美更是获得了它的经典。当然,毫无疑问,它还是一部充满阅读挑战的巨著,它甚至包含着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的一切写作技法,充满了跳跃性的大胆创新。科塔萨尔在小说尚未开始时就提供了一份导读表,指引读者从小说的第73章开始进行章节间的跳跃阅读。这种被作者称为“男性读者”的阅读方式和从第一章开始依次阅读的“女性读者”的方式构成了进入小说的两种不同的路径。科塔萨尔显然更加希望自己的作品以“男性”的方式得到阅读,并且把不要问题只等答案、喜欢不劳心智地被动阅读的享乐主义读者叫做“雌性读者”,这种有大男子主义之嫌的做法,致使他后来无奈地向全世界的女性做公开道歉。有意思的是,恰恰有个美国女子告诉科塔萨尔,正是这部《跳房子》治愈了她失恋的创伤,让她从意志消沉走向积极生活。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跳房子》在跳跃性阅读的背后则更像是一剂充满智慧的“心灵鸡汤”,拥有着穿透异乡的神奇力量。 无论哪一种阅读方式,《跳房子》都有它呈现在读者面前的不同姿态,而对于同样的一部文本来说,这何尝不是伟大的呢?有些时候我们都要学会悄悄地为自己催眠,尤其是在远离家乡的静寂的土地上。看看《跳房子》,想想那些形而上的哲思,跟随着作者的念想一起激越、舞蹈,然后对现代小说心怀更多的敬畏,这是我们的本分。 故事有种特别的情调,异域的风轻拂,曲符流殇并不坚强,即使在人海中也能清楚地听到,那些属于男人和女人们的声音,宛转跳跃得像流水一样,而从心底流露出来的,却是激荡着无限的理想和理性的文字。 像是孩子一样牵着风筝线在异乡的房子上跳着,寻找那些熟络的笑容,我知道,我们一直都在路上。 原载:《文汇读书周报》2008-12-05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