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的韩国小说带有强烈的写实主义性格,以这个传统尺度审视,新世纪头十年的韩国小说显得颇为陌生。同强调历史意识的上世纪八十年代叙事模式截然不同,同时也完全告别了聚焦个人内在感受的九十年代主流叙事模式,新世纪韩国小说给人的感觉似乎是走脱纷繁的现实契机,完全游离于人生现实本身之外,形成了有别于传统叙事的崭新的小说手法。 从近年的韩国小说中,我们很难找出作家个人经历的直接投影,亲历的经验被源自电影、数字光盘、游戏、书籍这类文化载体的间接体验代替了。朴珠暎、韩裕周等作家的作品可以称做模仿作。而它们与被模仿的文本之间绝少共鸣,成为模仿对象的文本堪称公共文化财产,而上述作家欲借助前人的文本展示的是不同于既有文本的内涵,企图与读者所熟悉的传统的解读进行对决或者对话。 过去的韩国小说多以当下的现实为空间背景观照韩国人的生存状态,而近期的韩国小说开始在多元空间关注多种国籍的人群,关注多元文化现状。这是进入二十一世纪以来,韩国社会日趋多元化的自然结果。 近年韩国的某些作家已经不接受“人类是有尊严的存在”这一观念。在他们的作品中,读者找不到对人类的权威或者能力的信赖和对人道主义的纯真期待。在这些作家眼里,人就是动物,甚至还不如动物。非人类的叙述者和非人类的聚焦者(叙述者与何人讲述故事的问题有关,聚焦者则与以何人的视点进行观察有关)的登场也是近年韩国小说里值得关注的现象。近年韩国小说在形式上出现别出心裁的尝试,可以说是作家试图呈现“文字本身能够再现的世界的外表”的欲望的产物。同时,韩国小说正在借助类型小说和类型电影创造新的叙述语言。另外,不少韩国小说自由穿梭于现实与非现实之间,现实和幻想已无区别,看不到进入幻界再回到现实的“入梦与觉梦”的程序。 原载:《世界文学》2010年第4期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