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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新人说《 红楼》 ——曲阜师大中文系八九级学生发言摘要

http://www.newdu.com 2017-10-29 中国文学网 刘召明等 参加讨论

    一、关于主题和构思
    龙希利:我认为《 红楼梦》 是一部泄愤之作。曹雪芹经历了曹家由盛而衰的过程,强烈的生活反差使他感到极大的痛苦。他无法改变现状,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会坠人这般境地,于是陷人了迷惘,去佛教中寻求安慰与解脱。然而佛教是虚妄的,不能使人解脱,反而使人更加痛苦,于是以发泄来寻求内心的平稳,《红楼梦》 就是在这种心境下写成的一部小说。它建构于佛教观念之上,是一部泄愤之作。曹雪芹的好朋友敦诚的《 佩刀质酒歌》 注说曹雪芹好酒,“酒渴如狂”,饮后“欢甚”,就是一种发泄情状。
    李薇;我认为《 红楼梦》 中儒、释、道三位一体,互融互补。书中的男男女女都爱现世爱人生,是儒家人世的倾向;整体故事框架、宝玉出家、惜春削发为尼等体现佛教观念;宝玉续《庄子》 又明显是道家思想的影响。它的思想很复杂,不能用一种观念概括。
    陈静:《 红楼梦》 的哲学观是“气”, “正邪两赋”说是它的精髓。作者认为气与气相感,“正不容邪,邪复妨正,两不相下”,才有了人世间的纷扰,这是朴素的唯物辩证法思想,与当时盛行的理学相对立,也促使作者深入于现实生活的描绘。
    张广庆:《 红楼梦》 是一部引导人们走向佛教的书,它要把人从物化、异化中拯救出来。它写了形形色色的生,把生推向极致,然后物极必反,使人物顿感生的苦恼和无常无我。它是一部人世的书,更是一部出世的书。用佛教的说法,就是入不得世也就出不得世;出不得世也就人不得世,这就是它全书设想的逻辑。
    张晓文:我想把《红楼梦》 和《 百年孤独》 作一比较。这两部书的作者,都试图通过个体人生的透视,思考人作为整体的类的存在,因而具有深邃的超时空的意义。尽管马尔克斯声称他“拒绝接受人类的末日”,但最终还是陷人与《红楼梦》 同样的结局:一个“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一个让一阵咫风把马贡多吹得无影无踪,殊途同归于一个主题即“无”。曹雪芹写爱的执着导致爱的毁灭,马尔克斯写无爱的寂寞与爱的虚幻,两位作家都对人类存在的意义产生深刻的怀疑。贾宝玉为爱而人世而生活,然而一系列惨痛的事件下来,宝玉乐观的生存信念崩溃了,便思想“逃大造,出尘网”。在曹雪芹的笔下,人类的存在是盲目没有意义的;马克尔斯写布思迪亚家庭缺少柔情,只有麻木,对生命的存在毫无感情,实际是作者的绝望,所以全书的结局是咫风把象征整个人类存在的马贡多吹走了。曹雪芹以“有”的幻灭,马克尔斯以“无”的孤独共同宣称了对人类存在的怀疑,这是值得玩味的一个文学现象。
    孙晓东:《 红楼梦》 始于甄士隐、贾雨村,终甄士隐、贾雨村,一甄(真)一贾(假)象征出世和人世的精神。甄士隐早历变故,看破红尘而出家,贾雨村仍经过了一大段宦海浮沉,代表了不同的人生道路。第103 回“急津渡”甄、贾重逢是一个象征,隐括了“由来同一梦”的主题。
    二、关于宝、黛爱情和钗、黛优劣
    刘召明:马克思主义悲剧观认为,悲剧精神归根结底是一种乐观主义精神。宝、黛悲剧使读者置身悲剧氛围而难以解脱。但是,如果我们站得高一点,与作品保持一定距离,会发现黛玉身上同样体现一种乐观主义精神。她在斗争中所表现出的震撼人心的崇高美,可以坚定人们对美好事物的信心。悲壮的乐观主义,这正是《红楼梦》 高贵的艺术品格。
    刘玉君:一般认为《 红楼梦》 以宝、黛爱情为主线,我却认为宝玉和宝钗的婚姻悲剧才是作品的中心,林黛玉其实是以“第三者”身份出现的。林黛玉出场早,但在她死后高鹗还写了二十多回,林黛玉在书中的作用只是给宝玉生活以调剂。她的性格与时代环境格格不入,注定命运悲渗。即使相对于宝玉,她也只适合做一个情人;而薛宝钗那样的女子才真正适合于做妻子,在封建时代尤其如此。在贾府那勾心斗角的环境里,宝钗处得上下得欢左右皆宜,真可以说是游刃有余。以此战胜孤苦伶仃的黛玉未免太轻松了,况且又有“金玉”之说。问题在于宝钗因此得到的并非真正的幸福,她的婚姻的不幸才是封建时代广大妇女的不幸。黛玉的不幸在于把爱情作为唯一的思想支柱,那无论在古今都不可能成功,所以她只适合是一个第三者。
    逢芳:《 红楼梦》 中贾宝玉、林黛玉没成婚姻,是一个悲剧;然而他们即使结婚也不会幸福。他们的生活太空虚,爱便无所附丽;黛玉爱情专注近于偏僻,宝玉又爱博而心劳,他们的个性也差异太大。其实宝玉是不适合讲婚姻的,他见一个爱一个,在付出爱的同时也给对方带来了痛苦与不幸,而自己又不负责任,负不起责任。如对金钏、晴雯之死。他的泛爱和不负责任决定不具备做丈夫的资格。黛玉又何尝能做一个合格的妻子?她是一个诗人,只适合追求诗一样美丽浪漫的爱情,而不再向前跨进一步。宝、黛爱情悲剧在于他们没能结合,然而也正是他们之没能结合成全了这爱情的美;否则,他们结合了,爱情倒可能在婚姻的形式中真正毁灭。
    贾日勇;宝、黛悲剧是必然的。今天社会上也是宝钗型的性格受人青睐,黛玉型的性格吃不开。
    徐修起:宝、黛爱情在古今社会都只能出现在小说里,这是社会条件决定的。现代社会谁都希望妻子围着锅台转的传统打破了,但这传统的影响还在,现代人谁都希望妻子在事业上帮助自己,在家里又是贤内助。如果妻子是事业心极强的女人,不能给她的丈夫以应有的家的温馨,她的婚姻的前景大约就不会太美妙。
    耿云飞:宝、黛如果生活在世外桃源便不头为天成佳偶,而在世俗生活中他们的红楼梦就只能被碰得粉碎。黛玉的悲惨在于不敢正视现实。生活中她是一个弱者,而宝钗既有女性的温柔,又有男儿办事的干练,谙于世事,故能够成功。
    臧运杰:我足坚定的“拥林派”,常常在心里宁静地把玩黛玉那沁人心脾的美,为之如痴如醉,有人以病态美来否定她,其实至善至美在世界上是不存在的。黛玉象花一样美艳,也象花一样飘零,命运悲惨,我从心底里同情赞美她。狄燕:黛玉的性格集中表现在一个“真”字。她言行率直,喜怒形于色,光华外露,孤高绝尘,一往情深。这使她既小心眼,又容易相信人。例如她对宝钗,其初存有戒心,后来竟引为知己,除了宝钗的漂亮手腕外,更多是因为黛玉真纯不懂做假,不自觉地陷入宝钗所设的陷阱。
    姜艳萍:黛玉的美不在其容貌妓好,一也不在她的叛逆性,而在于她是一个任情任性的真人。黛玉爱说就说,爱笑就笑,爱恼就恼,一往纯真,绝无矫饰,从而她的本意并不与封建礼教对抗,却动辄与封建礼教格格不入,客观地表现出真正的叛逆性。
    秦淑凌;长期以来,人们把宝钗和黛玉视为一对情敌,有违作者本意。她们最初是有过矛盾的,四十二回以后逐步合好,到第六十二回黛玉甚至喝了宝钗剩下的半杯茶,已是亲密无间了。作者本意是要她们成为知已,所以在作品中时时让宝、黛各展所长,造成桃李争妍之势,不让其中一个压倒另一个。
    孔雪梅:把宝钗和黛玉对立起来,认为宝钗只是卫道、虚伪、弄巧等是不对的。这是一个复杂的艺术形象,既有卫道、虚伪、弄巧的一面,也有通情达理、进退得宜、体恤他人的一面。因此,我们可以说,美丽娴静善解人意的薛宝钗同时也是机谋深细、冷酷无情的人,属于“坏人并非完全是坏”一类的典型。
    高洁:宝钗性格的最大悲剧是淹没了自己的本性,而只为别人心目中的自己活着。在贾府勾心斗角的人际关系中,她不得不掩饰了自己真正的思想感情,采取“事不关己莫开口,一问摇头三不知”的态度。但她对世事心中自有明镜,时或见解独到而深刻,如她咏螃蟹的“眼前道路无经纬,皮里春秋空黑黄”,令人叫绝,却又被认为讽刺世人太毒了些,这岂不是一向温柔和顺的宝钗的另一面吗?街芜院自是素静的世界,然而是否如贾母所说的因“这孩子太老实”呢?不然,在这里撤下全部伪饰,宝钗竟是一个品格高雅、向往单纯的少女,无怪乎曹雪芹称之为“山中高士晶莹雪”,这才是宝钗的本来面目。表面极端的人世,内心又无比的出世,终日掩藏真正的情怀而混同尘俗,她的内心应是很痛苦的。性格的悲剧酿就了她“金替雪里埋”的苦果。
    二、关于贾宝玉、凤姐、探春、晴要、秦可卿、李纨等
    顾玮:我认为贾宝玉“女清男浊”的观念,他对女孩子的亲近,完全是一种非理性的直觉感受,并非什么进步民主思想的表现。他不曾自觉地去反对圣经贤传、仕途经济,只是因为它们与自己的情感格格不入,才表现若干的不满。
    刘富伟:甄、贾宝玉被当做一个性格复合体来塑造。前大半部,二人性格运行的轨迹一致,后来才分化了。甄宝玉:“改悟前情,留意于孔孟之间,委身于经济之道”,走人世的人生之路,也是现实的路;贾宝玉则坚持固有的性格,不得已而出家了,他走时是一条理想之路。无论现实或理想之路,在当时都只能是悲剧性的。
    李薇:《 红楼梦》 中“石头”和“贾宝玉”是一而二、二而一的,象征情种和多余人本质的复合;同时甄、贾宝玉是结局迥异,象征完全对立的人生之路和价值观念。
    杨芝兰:我觉得宝玉并不是一块熠熠生辉的“通灵宝玉”,而是一块“混世”的“假宝玉”而已。他没有明确的人生观,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他虽不热衷于仕途经济,却也没有其他社会理想。他所做的只是左一声“好姐姐”右一声“好妹妹”,内炜厮混虚度青春。他外不能医国,内不能兴家,钟情于裙钗却又不能担负起保护她们的贵任。并且在爱情上他也不是专注的,津津于“泛爱”的快感,并不曾为爱情的权利做实际的斗争。他只是等待,一天天混下去,坐失良机,直到悲剧的到来。他的出世固然由于看破红尘和对封建家庭的不满,但在一定程度上说,消极的出走不过是混世的继续罢了。
    林森:《 红楼梦》 最后一回写宝玉出家前于雪地遥拜父亲贾政,许多读者不理解。近读明人《 竹窗三笔》有《 僧拜父母》 一条,认为僧人出家拜父母与王法佛制“可以并行而不悖”,看来高鹗的描写是有根据的;同时从书中宝玉性格的演变看也是合理的。宝玉入京赴试前就已悟透迷情,因此中了举人,让身边的人得到功名的满足而走失了。但是,十九年情丝非容易割断,断儿女之情而后断父母之情,雪中遥拜,可说是情之游丝的一点延续,当时宝玉“似喜似悲”, “未及回言”即被一僧一道夹持“飘然登岸而去”,宝玉的形象才最后完成了。《 红楼梦》 只有这样结束才最真实,最令人回味无穷。
    纪丽真:《 红楼梦》 中凤姐与探春都是以“理家”出名的。但是很明显可以看出来,作者对凤姐的作为持批判态度,“弄权铁槛寺”之类题目就是证明;对探春则持肯定态度,称她“敏探春兴利除宿弊”、“小惠全大体”,实际的描写也使这两个人物鲜明地对立了起来。她们都没能成功,凤姐是罪有应得,探春是“生于末世运偏消”,她们的命运是同整个封建家庭和封建制度的命运相联系的,可以说半点不由人。这两个人物结局的处理表现了作品高度的现实主义精神。潘玉菊:凤姐对小叔小姑的态度是经过“深心筹度”的。她对宝玉的亲昵也掺杂了许多私心,第十五回写铁槛寺事已办妥,宝玉求凤姐多住一天,凤姐想到这“顺了宝玉的心,贾母听见,岂不喜欢?”便答应了宝玉的要求。黛玉对凤姐这点深心洞若观火,宝玉挨打后,黛玉不见凤姐来看望,就盘算道:便是有事缠住了.她必定也是要来打个花胡哨,讨老太太和太太的好儿才是。这些都说明凤姐的为人是无处不有假的。
    姚艳:王朝闻先生《论风姐》 ,说:“凤姐是代表趋于没落的封建阶级的一个典型。曹雪芹虽欣赏她的某些特点,但对她的为人基本上是否定的。”我不赞成这种看法。曹雪芹笔下的凤姐是个美丽的形象,作者对她的赞誉超过了批判。作品写她容貌极美,精明能干,是“脂粉队里的英雄”。她的缺陷之一是驭下太严,手段狠辣。但有些事也要做具体分析,如害死尤二姐,其实是为了维护自身地位不得已而为之。
    张红:晴雯之死,宝玉说:“我究竟不知睛雯犯了什么弥天大罪?”袭人说:“太太只嫌她生得太好了。”在王夫人的眼里,身份低贱的女子单是生得美便成了过错,封建主子的逻辑是何等荒谬绝伦!
    陈莹:探春是个女强人,但她心中有一块痛处,即自己是妾生的女儿。她的生母赵姨娘和弟弟贾环确实不争气,但是探春为此也做得太过份,她为了自尊和要强,当众斥责自己的生母,有意淡化否认自己庶出的地位,使人感受到她内心冷酷的一面,不再是一个玲珑剔透的女儿之心了。
    三、关于几个“红学叮问题的推测
    王素平:《 红楼梦》 是一部迷书,最大的谜点是秦可卿。“造衅开端实在宁”、“家事消亡首罪宁”,都暗指她的遭际为贾府盛衰的前兆,是曹雪芹笔下“全始全终”重要人物。她是抱养出身,却成为贾府“重孙媳中第一个得意之人”,并且承担了托梦给凤姐慎守祖宗家业的非常任务。她的丧事之盛也大大地出格。看来作者有不得已苦衷而隐约其辞说是“抱养”,引得世代无数读者一路猜下去。
    张华娟:《 葬花吟》 是林黛玉感叹身世遭遇的全部哀音的代表。“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宋了数句,书中几次重复,特意强调,甚至通过鹦鹉学吟诗也提到。可见黛玉夭折确在春残花落之时;“他年葬侬知是谁”与前面“红消香断有谁怜”、“一朝飘泊难寻觅”,暗示黛玉亦如睛雯,死于凄惨寂寞的情况。那时大家并非都忙着为宝玉办移事,因而无暇顾及;恰相反,宝玉、凤姐都被囚禁未放回,正是“家亡莫沦亲”、“各自须寻各自门”的时候,诗中“柳丝榆芙自芳菲,不管桃飘与李飞”,可含此意;“三月香巢已垒成.梁上燕子太无情’、“明年花发虽可啄,却不道人去巢空梁也倾”几句,原在半解半惑之中,怜落花而怜燕子归去,用意甚难把握,而现在作俄语看,就比较明白了。
    王玉环:一部伟大的著作内蕴是丰富的,对于《红楼梦》 来说,其难测还在于它是一部未完成的书。一部分书没写完令人遗憾,但是我汝《 红楼梦》 至第四、五十回,就有些读不下去。凭直觉,我觉得这部书没法写完,作者没法把结局安排得圆满成功。它太繁复太展开了,如果说世界无法结束,生活周而复始,那么这部书也不该有什么结局,书中不断地用一些诗词谜语酒令来预示人物的结局,但无形之中作者陷入了自造的困境中,正如“上帝”造人,一旦人被造出,“上帝”也拿他没有办法。曹雪芹在他的著作中面对的便是这样的局面。如果他确实写成了后半部而佚失了,那未必不是一件幸事,因为它肯定不会好。无论从那方面说,前八十回已经发展到极致,后半部无论如何都很难再有超过。超不过,便是失败。以此而论,这部书没有结尾便是最好的结局了。
    伊志友:今人还不时有续作《 红楼梦》的,有的续作颇受一些专家的青睐,但读过之后甚觉失望。作者费了很多力,结果都不过狗尾续貂,不用说比原作,较高鹗也大大逊色。原因是多方面的,其中最主要的是高鹗时代和曹雪芹接近,有着与曹氏几乎相同的生活环境,而今天一切都变了。强作续补必不能成功。有了高鹗的续作,《红楼梦》 得以全本面目流传,现代人可以不必更作续补之想了。
    (刘召明、张华娟、刘富伟、纪丽真整理,指导教师杜贵晨)
    原载:《明清小说研究 》1996/02
    
    原载:《明清小说研究》1996/02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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