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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到底是什么

http://www.newdu.com 2017-10-29 中国文学网 郭文斌 参加讨论

    ●不是文学已经死亡了,或者说文化已经衰落了,是我们文化人自己把自己的行情搞坏了。因为每个人都有心灵中所缺失的那一块,那么只要我们能满足他的缺失,能够填充那一块缺失,文学就不会死。
    起于随缘
    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作家?因为有读者。
    什么样的作家才是好作家?还得从读者说起。
    作者和读者的相逢是一个因缘,一个充满偶然但又必然的因缘。
    什么是因?一粒种子进入土壤,那么这个种子就是因,土壤就是缘。只有在因和缘同时具备的情形下,一棵庄稼才会长出来。一粒种子,我们把它放在玻璃器皿里面,可能千年万年都不会发芽,可一旦遇到土壤它就发芽、开花、结果。
    一粒文字的种子在进入读者心田的时候,它是带着这种非常奥妙的因缘去的;怎么样的土壤更适合种子发芽,它是同气相求的;这既是文字对读者的选择,又是读者对文字的选择。文字之所以诞生,那是因为读者的召唤。正是因为有召唤在,所以才有诞生在。写作的奥妙就在这里。
    我们平常一直在讲随缘,事实上我们未必懂什么叫随缘。随缘不等于随波逐流,当一个人对这个世界了悟于心之后的一种选择,才能叫随缘。它是一种大觉悟的境界。当一个人或一篇文章到你面前时,你能“识得”其背后的宿命,这才叫随缘。
    一个成熟的作家,他在代表他的文字去旅行的时候,是最尊重他的读者的,而他的读者也最尊重他,热爱他。
    中国古人讲“慈”,讲“悲”,说穿了就是讲爱。他们甚至认为世界的原点就是爱,这个造化的心脏就是爱。从这个意义上去理解,人为什么渴望爱?人为什么会被爱打动?因为那是我们的当初呀!是我们的原点!是生命出发的地方!也是归宿!
    中国古人还讲“人之初,性本善”。“本善”就是本来的那一块,本来的那一块材料,创造生命的那一块材料。打个比方,如果我们把世界看作千姿百态的美食,那么“本善”就是造化之厨手中最初的那一团面粉。
    那么为什么人是千差万别的,因为“性相近,习相远”,是习气和污染把生命变得千差万别。
    因此,回归生命的过程就是反污染的过程。而文学和文字在一定意义上讲就是帮助人们去清洗心灵灰尘的一个载体,这是文学在“本来面目”上的一个意义。
    古人讲“舍得”,就是告诫我们要时时刻刻警惕应该舍去什么,留下什么,欢迎什么,拒绝什么,拿起什么,放下什么。
    生命的艺术说到底是“舍得”的艺术。
    舍什么,怎么舍?并不是要我们把世界舍掉,把生命舍掉,把生活舍掉,而是把自私舍掉,把欲望舍掉。
    文化就是要扫除这一层遮蔽,扫除世代积淀在我们心灵上的那一层灰尘。这是文化的使命,也是文学的使命。
    忠于使命
    文学要向太阳学习。
    太阳每天从东边升起,照耀四方。它没有想着今天要照哪个人不照哪个人,只要出来就行了,只要把自己的光辉散发出来就行了。
    文字就是那一束光芒,把那一束光芒散发出来,使命完成了。至于读者怎么去选择你,怎么收藏,怎么相守,都是读者的事情。作家的职责就是把那一份光辉散发出来,通过文字。他的使命完成。
    但是不要在写每一篇文字的时候,都假定一个读者群。现在有好多作家就这样假定,有些作家说他是为孩子写作的,有些作家说他是为中年妇女写作的,有些作家说他是为空巢家庭写作的。这种战略和战术是对的,如果从商业策略来讲的话。
    而文学则是反商业的,它是神圣的,崇高的,是要我们带着神圣感去从事的。当我们心里有个很大的愿望,要为世道人心,为苍生,为这个民族,为这个国家去做一些什么的时候,境界就不一样了。
    任何作品,它打动读者的无非是真善美,无非是温暖、崇高和关怀,无非是爱,说得形象一些,就是能够撞击到读者心中最温柔地方的文字。
    它首先应该是美的文字。那么什么是美?争论了几百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比较一致的看法是,美是和谐,这是美的通意,应该没错。但我后来发现,和谐强调的还只是形式,是“相”。就像谈恋爱,往往是外表先打动了自己,但是漂亮不善良,还是经不起时间的考验。
    追溯到善,觉得比和谐进了一步,但还是不究竟。后来读典,当一种永恒的感动和喜悦在心里发生的时候,蓦然觉得“真”才是最美的,因为“真”是归途,是生命的原点。
    由此就可以区分小作家与大作家。
    大作家占领的是原点,他给人的是从心灵原点流淌出的清泉,他启迪的也是读者的原点。而小作家他只能摩擦心的表皮,甚至连表皮都触不到,他可能会把你挠得痒痒的,但不解决问题,读完后生活还是老样,涛声还是依旧,这是一种文学搔痒,浇花没有浇根。伟大的作家和小作家之间的区别就在这里。
    小作家是在玩文字游戏,文字迷宫,看上去在追求和谐,其实是一种伪和谐,他连“善”那一层都没有达到,怎么可能达到“真”那一层呢?所以这种文字注定不能传世,即便擦出火花来,也注定是短命的,因为火花毕竟是火花,不是火炬,不是夜明珠,不是金子,没办法保持它的生命力。
    如果我们用一个最简单的词来表达这个生命力,那就是爱,就是真理。
    让所有人都成为自己的利润对象,事实上已经成为现代伦理。当我们制定一个商业政策,或者策划的时候,我们是不是把对方看成我们猎取的对象?我们何曾想过我们的这一个商业计划、写作计划是为了满足对方,是为了奉爱对方,很少。我们都想着如何把对方据为己有,把对方腰包里面的东西据为己有,把对方的心灵据为己有,我们没有想过把我们的光明辐射出去,用我们手中的蜡烛去点燃别人,没有。
    现代的逻辑是一个掠夺的逻辑,所以大家都活在焦虑之中,活在不平之中,人人觉得不安全,没有幸福感,没有快乐感,这是因为大前提是错误的,大方向是错误的。
    细细品位“求之不得”是什么意思呢?就是以一种欲望的形态去向大自然或者向本体世界去索取的时候它不给予,因为它知道这种需求是物质的,不是本源的。
    天堂在什么地方,天堂就在我们的心里,只不过我们已经丢失了它,我们已经找不到通往天堂的路,所以文化的另一层意义就在于要帮助读者指出天堂在哪里。
    由此看来,文化是道路,是方向,文学亦然。
    归于大同
    一次演讲时学生给我递条子,问怎么样才能获得好运气?我说只要你是一个吉祥的人,就会时时刻刻在如意里,这是一个天然的关系,也是一个必然的关系。
    古人的逻辑是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恶之家必有余殃。什么叫好运气呢?好运气就是去为别人着想为这个群体着想时自然开出的花,好运气是爱的副产品。
    那么财富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呢?古人的逻辑其实很简单,就是种瓜收瓜,种豆收豆,我把它称作“瓜豆原理”;现代人的逻辑呢?种豆收瓜;这是一种投机逻辑;股票和彩票的逻辑就是一种投机逻辑,每一个人都想通过注入一元钱赚得一百万,而财富的总量就是那么一块,但每个人都想拿一元变成一百万,不是投机逻辑是什么?所以美国要爆发次贷危机这是必然的,是迟早的事情,是不奇怪的,它是这个逻辑之树结出来的必然恶果。
    当年孟子见梁惠王。惠王说:老先生,您不远千里而来,将有什么有利于我的国家吗?孟子回答道:大王,您为什么定要言利呢?只有仁义就够了……上上下下互相争夺利益,那国家就危险了。在拥有万辆兵车的国家,杀掉国君的,必定是拥有千辆兵车的大夫;在拥有千辆兵车的国家,杀掉国君的,必定是拥有百辆兵车的大夫。在拥有万辆兵车的国家里,这些大夫拥有千辆兵车,在拥有千辆兵车的国家里,这些大夫拥有百辆兵车,不算是不多了,如果轻义而重利,他们不夺取(国君的地位和利益)是绝对不会满足的。但没有讲仁的人会遗弃自己父母的,没有行义的人会不顾自己君主的。大王只要讲仁义就行了,何必谈利呢?
    孟子已经意识到当上下争利的时候,就是国家要灭亡的时候了。因为争利的结果是公义的丧失。现代社会不但是一个争利的社会,而且是一个刺激争利的社会。竞争、斗争、战争,它是一种递进关系,而战争的结果是毁灭。
    中国古老的逻辑讲“和”。“和”这个字,就是人人有饭吃。胡锦涛总书记提出构建和谐社会,“谐”就是人人有话说。再看那个“合”,一人一口,有锅大的一块是一人一口,有碗大的一块也是一人一口,不要全给你或者全给他,就是大同啊。
    现在打量当年的《共产党宣言》,共产,这其实是从中国古老的逻辑河流中流出的一种文化,只不过我们在追求这个理想的过程中,可能因为条件不具备或说还没达到那个程度,就没办法看到我们当年所描绘的那一幅美景。但是它的方向是没错的,事实上所有的智者给我们创造思想体系的时候,都是殊途同归的,儒释道三家,都在讲“一”,都在讲“大同”。
    当“共产”成为一种自愿,而不是强迫,也许就是“大同”到来的时刻。
    止于至善
    我们应该重新打量“敬畏”这个词。现在的不少决策者,不少开发商面对自然时心里可能没有这个概念,只想着经济指标,没有想到如果把地球比作一个人,我们已经快要抽干她的血,快要吃完她的肉,现在正在敲骨吸髓了。
    一些科学家预测,如果按照人类目前这个速度发展下去,地球还能不能存在一百年都值得思考,我们的子孙后代怎么办?我们搬到月球去住吗?
    这几年我写传统节日比较多,因为节日是中国古人非常经典的一种天人合一的方式,一种回到岁月和大地的方式。不然,我们可能在大地上生存,但是我们已经忽略了大地;我们在岁月之河中穿梭,但是我们已经忽略了岁月。
    恰恰给了我们生命以保障的东西,我们恰恰忽略了它,比如空气,比如阳光,比如水,比如时间和空间,还有爱。我们可能满眼都是别墅,都是高楼大厦,但是我们看不到空气,看不到阳光,看不到水,当然更看不到时间和空间,还有爱。而古典的节日事实上就是以一种强迫的方式让我们面对土地,面对岁月,感谢厚土,感谢造化,珍惜资源,珍惜恩情。
    中国古人有一个词叫布施,布施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奉献于对方,这个奉献有物质的,有精神的。作家应该带着一种布施的心态去写作,这个布施不是给读者一块金或银,而是给他一个火种,或者说给他一杯水,让他的那一颗明珠恢复到本来面目,让读者本有的心灵明珠焕发出光彩,这也就是感动之所以发生的所在。
    不是文学已经死亡了,或者说文化已经衰落了,是我们文化人自己把自己的行情搞坏了。因为每个人都有心灵中所缺失的那一块,那么只要我们能满足他的缺失,能够填充那一块缺失,文学就不会死。
    只要人存在,文学就存在。我们为什么要悲观呢?我们之所以悲观是因为找不到读者心中缺了哪一块东西,所以我们没有自信。当真正懂得了读者心中缺失了哪一处,随着人口的增加,文学应该是成正比例地去发展。而现在我们看到的事实好像是文学不景气,作家要从自身去找原因。
    所以我们每一个人都对作家有一份期待。期待把弄反的文学正过来。
    原载:《文学报》2009-08-20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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