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理论介入文学批评实践以来,给文学批评实践注入了新的活力,繁荣了文学批评实践,这是三十多年来文艺学取得的成就之一。但是我们也看到这样一个事实,文学批评越来越远离文学,原有意义上的文学批评在当今的文学批评实践中已被边缘化,且当今的文学批评实践也逐渐失去其影响力,作家、读者、甚至批评家们都不屑于这种批评,文学批评俨然成了文学批评类杂志上的卡拉OK。 究其原因,对理论的误用应该居其中之一。就现有的文学批评实践来看,理论的误用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误用之一:把理论意义等同于作品意义;这种误用类似语言学中的把语境意义当作语义意义,理论意义相对于文学作品而言仅是语境意义,可以在某种理论视域内解读文学作品,但解读出的应该是作品的意义而不是理论的意义。误用之二:把理论强加给文学批评;这种误用类似赵本山的小品《卖拐》,本来一个腿脚正常的人,因为要买掉手中的拐杖,先把腿脚正常的人忽悠成腿脚有病的人,然后顺理成章地把拐卖给对方。本来一个普普通通的作品,因为文学批评家们掌握着各种理论,就要运用这些理论来解读作品,结果把一个平实的作品解读得面目全非。误用之三:把理论当作文学批评方法;这种误用表现在把理论工具化、甚至公式化,亦步亦趋地套用。有人用结构主义的矩形方阵解读电影《画皮》,结论竟然是做二奶没有好下场。误用之四:把理论当为解读作品的专业技术,仿佛没有受过学院专门训练,没有掌握各种理论,就看不懂一部当代的电影,读不懂《收获》上的一篇小说。创造作品需要技术,但这不是要求读者掌握的技术,同时代的作品,是当下可理解的,不需要特别的技术就能读懂。 这林林种种的理论误用至少是促成了如今文学批评无趣现状的原因之一,那么我们要问,除了这些理论的误用,有没有理论的“正用”呢?有没有理论的有效运用呢? 这个问题让我们回到理论与文学批评的关系,这种关系许多方家做过精彩的分析。本文提供这样一种思路:人文学科的理论是描述性理论,不同于自然科学的规范性理论;而且人文学科的理论是历史经验的产物,这些理论都有其时代经验、个人经验,这些经验与我们有着或多或少的差异,在这个意义上,不存在那种运用一个物理学理论来解释一种物理现象的情况,在这里可以说没有运用一种理论之说。运用一种文学理论毫无意义,只会产生很糟糕的论文。但是理论并非与文学批评实践毫无关系,人文学科的理论与我们的经验是一种连接关系,而且是连接我们的多种经验,会使我们的多种经验在不同的理论光照下呈现出来。同一部作品,在不同理论系统中呈现不同的景观和面貌,而任何一种景观和面貌都会对我们有启发性,这种启发有助于呈现作品的意义。 文学批评可以不动用理论吗?当然可以,动用理论是学院里的人爱玩的游戏,与这种学院里的文学批评不同样式的有,网络上的大众文学批评和传统媒体上的各路媒体人的文学批评,这些批评虽有着这样那样的不如意,但他们在一个平实而有趣的层面上参与作品讨论,其认真的阅读、真实的感受力、常情常理的思考,已经显示出勃勃生机的影响力。 原载:《文汇报》2010-07-18 (责任编辑:admin) |